教育教学｜中医药国际教育创新路径研究

随着医学教育的发展，医学教育体系逐渐完善，其涵盖的具体个性问题逐渐独立成为研究热点。参照学界对医学教育的界定，我们可以进一步厘清中医药国际教育的内涵和研究范围。中医药国际教育一般指按社会需求有目的、有计划地培养非中国籍中医药卫生人才的教育活动，包括医学院校教育、专科医学培训以及继续教育等。然而当前中医药国际教育研究多停留在经验总结层面，鲜有从其他视角进行的深度研究和创新探索。突破研究瓶颈之限，需要重新认识中医药国际教育，梳理其内涵及创新路径。

1　中医药国际教育研究

1.1　基本范畴　医学教育的本质属性是专门性的教育实践活动，具有明显的实践性。中医药国际教育也是如此，其教学活动可以发生在中国，也可以发生在非中国地域。正因如此，在海外开展的、以中医药专业知识和专业技能为内容的教学活动如中医孔子学院和中医药海外中心、海外院校，以及当地本土中医药教育机构开展的中医药教育，也可归入此类。综上，我们认为中医药国际教育的讨论更宜从宽，其教学主体具有多元化特征，上述教育活动、行为都应归入中医药国际教育范畴。

1.2　路径突破意义　中医药国际教育是我国高等教育国际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自1957年北京中医药大学招收、培养留学生开始，我国以中医高等院校为主体的中医国际教育已经走过60余年，培养了大量国际复合型中医药人才，为全世界人类健康和医药卫生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全球范围内，有数百所中医院校从事中医药教育和国际化中医人才培养。中医药在全球范围内的发展水平存在较大差异，这种不均衡性也体现在中医药教育上。差异性和本土化是当前中医国际教育的重要特点。针对中医药国际教育开展的研究逐年增多，相关研究不断拓展深化，多层次、多角度的研究成果不断涌现。创新研究有助于制定切实可行的培养方案，完善现有课程体系，更新教学方法和技术，提高学生岗位胜任力，从而提高中医药国际化人才的培养质量。

2　基于区域 分众视角的中医药国际教育研究和探索

2.1　区域国别视角

2.1.1　理论依据　近年来，区域国别研究逐渐成为学术研究的热门领域。2022年9月，区域国别学进入第14类交叉学科一级学科目录，昭示区域国别研究以学科的身份，被正式纳入学科体系。在新医科、新文科积极推进的背景下，学科之间的壁垒被逐渐打破。跨学科资源的整合，为医学教育研究带来了多维度和宽视野的思路。学科区域国别研究则提供了一种崭新的视角，将世界范围内的教育活动纳入研究视野，具体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首先，就研究目的而言，这种视角实际上是"对于外部世界的知识性探究"，是基于"了解他者的需要"。中医药文化源于中国、惠在全球，在全世界范围内落地生根。了解中医教育在全世界范围内广泛开展的情况，并结合当地情况进行有效优化，是中医药国际教育研究的重要目的。其次，就研究方法而言，区域国别研究强调田野调查和一手材料的重要性。在世界范围内，中医药教育发展程度的不均衡性，也要求我们以国家和区域为单位，深入了解对象国中医教育开展的情况。最后，就国家战略而言，从区域国别研究的理论视角入手，探讨中医药在对象国或对象区域的传播情况，有助于我国构建国际传播体系。中医药国际教育正是"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的中坚力量之一。

区域研究是对特定区域或国家的自然地理与人文环境展开综合性研究，并系统揭示其内在特质的学科领域。国别研究则以国家为单位划分研究对象。区域国别研究名称有若干不同指称方式。学理探讨的深入，有助于我们更加清晰地认识这一理论视角。结合中医药国际教育研究的现状和需求，我们可以进一步探索区域国别研究与中医药国际教育的交叉领域，借鉴跨地域、跨文化、跨学科的研究范式，以提升中医药国际教育研究的理论研究高度。

2.1.2　研究现状和方法　在中医药国际教育领域，以国别和洲别为划分依据开展的研究已有不少成果。国内学习中医的学生主要集中在国内高等院校的中医相关专业。2016 年-2021 年的《中国中医药年鉴：行政卷》显示，按洲别统计，亚洲国家来华学习中医的学生数量一直以绝对优势领先。近年来，非洲国家学生数量增势迅猛，已远超北美洲和欧洲，跃升至第2位。

学界开始关注来华中医专业留学生的学习情况。相关领域学者如邰东梅等、杨晓梅等、赵少钦等，均对来自不同国家的中医专业学生的教学和学习过程进行了探讨。董浩旭等对短期研修学生的学习进行了研究。针对海外中医学习者的研究，也取得了不少成果。

如张伯礼院士主编的《世界中医药教育概览》，综述了世界中医药教育现状；同时，以洲为纲目、以概览的形式，形成了涉及33个国家的国别调查报告。宋欣阳等的《中医药海外发展国别研究》，对亚洲、欧洲、美洲等区域30个国家的中医药发展情况进行了系统研究，包括这些国家的传统医药教育情况。江丰等对38个国家中医学本科教育的情况进行了梳理总结。

针对海外开展的中医药教育研究，先期较多学者以亚洲、北美洲和欧洲国家为研究对象，而后逐步扩大到大洋洲、非洲、南美洲等地区。这些研究部分为学者在对象国通过田野调查所获得的资料，总结提炼的理论成果，如严暄暄、蒲翔分别对英国和美国的中医教育进行了总结和分析。

相关研究的模式基本可以概括为现状描述、存在问题和策略建议几个部分。这类研究虽已取得广泛成果，但因为受多种因素的限制，多停留在描述现状阶段，具有理论深度的并不多，系统的理论建构与实证研究也相对薄弱。区域国别研究重视获得的第一手文献，无论是文献研究还是开展科学的田野调查，一手文献都是极为重要的研究资料。其采用规范的田野调查方法，获得某个国家或地区的中医药教育资料，可以对材料开展定性分析或定量与定性相结合的分析。观察法和民族志研究等具体方法也适用于教育类研究，可以作为未来研究的方向。除了传统意义上的地理区域划分方法，还有按照非地理区域的划分方法，如"一带一路"、东盟、金砖国家、上海合作组织等地区和机制合作国家。将若干国家的中医药教育作为一个整体进行研究，把握个性与共性的关系，可为国别研究的整合与提升提供参考。

2.2　分众视角

2.2.1　理论依据　中医药教育是中医药传播的重要组成部分，老师对学生的教学就是一个典型的人际传播过程。老师在课堂教学中，将中医药知识和技能传递给学生，师生间通过相互沟通分享信息、达成传播效果。因此传播学理论同样能给教育学研究提供很好的切入点和理论视角。

分众理论是传播学的重要理论之一。从传播受众角度来说，受众不是同质的、孤立个人的集合，而是具备社会多样性的人群。学生是具有不同身份的社会成员，分属于不同的国籍、家庭、学校，年龄和学习背景各不相同，对中医知识的传播需求和反应也不同。中医药国际教育因此呈现出受众类型多样化、学习需求多元化的显著特点。就学习模式而言，中医药国际教育包括学位教育、职业教育、课程教育和短期培训等。学生的修业年限和学习背景不同，培养方案和课程安排存在差异，且长短期学习和继续教育学习各有特点，再叠加不同语言水平和文化背景等个性因素，都会对最后的学习效果产生影响。就学习者的身份而言，华裔（侨）医学生一直是中医国际学生中的重要群体，在来华留学和海外学习者中都占有相当大的比例。新移民的就业需求，成为部分学生的学习动机。而具有"跨代离散"特征的二代移民学习者，同时面临身份认同与文化认同的挑战，其语言和学习动机等学情又产生了极大变化。分众传播类型的出现与互联网技术密不可分。针对具体人群的教育研究，特别是在互联网技术的时代语境下，线上线下融合式教育模式如何更好地适应学情，为学习者提供个性化的教学模式，成为海内外中医教育的新命题。这类针对部分群体或个体中医学习者的微研究，可以为中医药国际教育研究提供新思路，更符合其未来的发展趋势。

2.2.2　研究现状和方法　针对部分学习者的学习情况，一些教育研究者采用质性研究类的相关方法，进行了卓有成效的尝试，比如课堂观察、深度访谈、焦点小组等。特别是教育民族志等研究方法，则是人类学研究方法在教育学领域的跨学科应用。如张红霞、季建银的研究，都具有很强的实践性。除了传统的"事实积累-方法分析-意义解释"的课堂田野调查方式，结合线上教育和互联网社交媒体的使用，针对目标学生开展网络虚拟民族志活动等，也为目前的中医药国际教育理论研究提供了滋养和补充。这些内容的阐释，同样有助于完善培养方案、优化教育方法、提升教学效果。

3　小结

近年来，中医药教育在全球范围内积极开展，为中医药国际教育研究提供了丰富土壤。既有的理论研究不应局限于经验的总结和数量的简单统计，应结合当前新的研究理念和趋势，充分发挥国际教育的特点和优势，积极探索新视角，提升贴近不同区域国家和不同群体的精准传播能力，同时为国内外中医教学实践提供理论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