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温博士：【外资医院在中国的成功与失败】

2024年9月9日 于美国芝加哥

几天前，中国政府宣布新规定：允许外商在中国设立独资控股医院。一时间，网上网下，自由媒体，爆炸性的支持和反对。其实这次公布的开放政策并不是什么新政策。早在2014年，就已经发表过同样的政策。在过去的10几年中，已经有许多外资在国内建立了医院。 从某种程度上对中国的高端医疗服务，和为在华的外国人提供医疗服务，起到了积极的促进和提高的作用。

再一次宣布招商引资的政策，真的会吸引更多的外资来华创立新的独资医院吗？

世界排名第一的美国梅奥诊所最近在上海与上海和睦家医院联合设立了一个患者转诊服务中心。旨在推动梅奥诊所在华的高端患者服务和提供更有效的远程医疗服务。 幻想梅奥可能很快就会在国内设立独资医院是不客观的。而且由于中国政府审批程序，医疗人才的招聘，医疗市场的竞争多变等因素，没有5 到10年的时间，很难会有外资独资的医院成功的落地国内。

让我们来用几家中美医院合作实际案例解析一下美国医院在中国合作办医的前世，今生和前景。

1. 上海嘉会国际医院与美国麻省总医院， 2017 年开业

2. 海南博鳌恒大国际医院与美国布莱根和妇女医院 ，2018 年开业

3. 成都万达国际医院与美国匹兹堡大学医院 ，2018年 - 至今没有开业

4. 和睦家医院 1997 开业，（美资创立，现转为港资）

5. 慈林医院与美国HCA合作 ，2014 年开业

两年前，我曾经在【健康界】发表过一篇文章，简单的介绍过这几家中美合作医院项目的起始，现状和发展前景。今天，我们一起来解析一下这几家外资独资和合资医院的现状，和发展前景。

1. 上海嘉会国际医院与美国麻省总医院合作

嘉会国际医院创始人葛丰是一位出色的美籍华人金融投资基金管理专家。他是美国波士顿一家投资基金的创始人和CEO。他管理的基金非常成功。10几年前，他管理的基金为投资人赚取几十亿的收入。 当时的中国医疗市场需求甚高，高端医疗服务短缺，中美合作关系顺通，各种内因和外因都有利于在中国投资医院项目。

葛丰利用他在波士顿和哈佛大学最大的教学医院 - 麻省总医院的关系，和上海政商投资界的人脉，在上海寸土寸金的地段搞定了一块理想的地段，投资创建了嘉会国际医院， 并与麻省总医院签订了长期合作的协议。

院长项乃强是一位美国芝加哥大学医学院毕业的医学博士，他是一位具有30多年美国临床经验的神经外科医生，颈椎疾病专家。90年代初期，我和项医生在西雅图的维吉尼亚梅森医学中心共事了几年。其它几位医院领导也都具有美国一流医疗机构（梅奥，哈佛）的管理背景。

医院管理层的临床业务管理实践经验，国际视野，医学专业的业界影响力，对于一家国际型的外资医院的成功与否至关重要。尤其是院长能否有能力组建一个高水平的专业医生团队，直接影响到医院的生与死。一个没有高水平医生团队的医院是不会运营成功的！

从破土动工到2017年的正式开业，嘉会医院用了5年多的时间， 耗资几十亿。嘉会医院由挚信资本（Trustbridge Partners）、临床咨询公司Partners Health International、美国西雅图NBBJ建筑设计公司、华建集团上海建筑设计研究院联合打造。 嘉会国际医院的设计、建设、运营管理、服务流程完全按照美国JCI标准要求建造，并采用了麻省总医院的最佳实践准则、操作和培训标准。

从建院初始，医院的核心领导层明确的确立了医院的市场定位，国际化的医院管理理念，医疗服务的质量管控，医务人员的招聘与培训，医疗服务的结构设计。 从医院的整体管理，到每一个科室业务管理，都由医务主任,（Medical/Clinical Chief MD）行政主任，(Administrative Chief) 护理主任，(Chief of Nursing) 三权分工责任制管理。行政主任和护理主任为医务服务做到最大程度的支持，医务主任带领整个科室为患者提供最有效的高质量的医疗服务。专业的人员做专业的事。

原计划为500张床位的综合医院。第一期只开放了246张床位。主要科室为：国际癌症治疗中心，心脑血管中心，妇幼医学中心，产科中心，全科医学中心，骨科及运动健康管理中心。在诊疗手段方面，陆续引进了CAR-T疗法、降脂针、商汤AI影像设备等前沿的诊疗手段、药物与器械设备。 最新增设的科室是精神心理和心身医学中心。

嘉会医院与麻省总医院的合作是多方面的。从开业前，开业后的医护人员培训，到医院运营流程设计，到日常的专家门诊，远程疑难病症的第二诊疗会诊（MDT）麻省总医院一直在给嘉会医院坚持不懈的支持。

过去10几年，嘉会医院派往波士顿麻省总医院的医护人员培训不下1000 多人次。 当然了，嘉会每年都要支付给麻省总医院一笔可观的咨询服务费。

经过长达12年的坚持和努力，嘉会国际医院在上海，乃至全国建立了私立外资医院领军的品牌地位。 除上海嘉会医院总部外，嘉会在上海还有另外两家全科诊所。同时在苏州，杭州，昆山，深圳福田，香港设立了全科诊所。 医院运营基本稳定。近350多位医生中300 多位可以用英语接待患者。近20%的医生有国外医生执业证，占外籍医生在上海注册行医的医生总数的50%。

2023年12月，嘉会医疗开启了进军北京的战略扩展，启动了北京嘉会国际医院项目。

北京嘉会国际医院一期项目正式启动。（左三为项乃强，左四为葛丰）（2023年12月）

从表面上看，上海嘉会医院是一个外资在中国建医院的成功案例。 但是从投资回报和资本运作角度来看，很难想象在中国投资医院的经济回报在短期内可以达到其预定的目标。 虽然看不到嘉会医院的财务运营数据，业界普遍认为，只要其资金链不断裂，维持运营，达到盈利运营，还需要几年时间。

一旦运营收入达到一定量级，无论是否盈利，就有可能金蝉脱壳，就会有下一个投资人，铤而走险，接盘打包，走回资本运作的常规之路。

2. 海南博鳌恒大国际医院与美国布莱根和妇女医院

两年前，我刚刚回国时，在海南博鳌乐城一家民营医院做院长时，我的办公室窗外就是这家漂亮的博鳌恒大国际医院。 本应该是博鳌乐城医院一条街上最靓丽的高端医院，可是却一直没有什么生气。寥寥无几的患者，门厅罗雀的医院大楼，偶尔可以看到几个园林工人，在维护楼前楼后的花花草草。好像没有什么医疗业务。

曾几何时，10多年前，恒大老板许家印为了挂靠名牌大学，世界品牌的医院，不惜重金给哈佛大学裸捐了两亿美金。换来的是与哈佛大学教学医院，布莱根和妇女医院的合作附属医院协议。 中美联合在海南博鳌乐城创建一家国际一流的，以肿瘤治疗为主的综合医院。

医院由布莱根和妇女医院协助设计，培训医护人员，美国医学专家做业务指导。每年恒大要支付给布莱根和妇女医院一笔不小的咨询服务费（几百万甚至千万美元一年）。

经过了6年多的筹建，2018年4月，博鳌恒大国际医院开业了！

时不逢机的是2018年的市场和社会经济与2012年的市场有着天壤之别。对于地产商来说，天上不再"掉馅饼了"！没有多久，恒大集团出现了"资金流"断供。 恒大集团各种业务板块接连爆棚。 没有能力继续支付昂贵的布莱根和妇女医院的年度医疗服务咨询费了。合作停止了。美国人不再来博鳌了。

同时，博鳌恒大国际医院的运营不佳，关键医务人员不到位，没有名医，没有患者量，等等因素，导致了医院基本上无法正常运营。

网上报导，每天只有寥寥无几不到100个患者，全院只有几十个医生，几百张床位的医院，几乎是一座座空楼幽室。

虽然运营资金断供是医院不能正常运营的主要原因，医院的管理理念，领导层的国际视野，国际合资医院管理经验，医院选址，医生的招聘，对高端医疗市场需求的过高预估，等等关键因素，也同样影响了医院的成败。

海南博鳌当地人口只有2万多人，乐城距离博鳌还有18公里。截止到2023年底，乐城没有一家像样的星级酒店，没有一家像样的餐馆。（只有一家麦当劳和一家肉夹馍店）交通也非常不方便。乐城康祥路一条街上已经有近30家医院了。媒体报导好像还有20多家医院在建设中。 而且每家医院都是【国际医院】，都是【高端服务】医院，大多数医院都是【不收国家医保】患者的。

与上海嘉会国际医院不同的是博鳌乐城很少有当地的患者来就医。许多医院缺乏中外合资医院管理经验，基本上没有外籍医生在医院坐诊，也很少看到外国患者来海南博鳌乐城医院就医。规模小的民营医院很难达到国家医保规定的条件，来用国家医保结算。

媒体上曾经宣布："哈佛和恒大联合发展一家在中国的【哈佛医院】"。这个说法是夸大其词，不是事实。这种说法让哈佛大学非常恼火。因为哈佛大学严密保护自己的品牌。实际上是布莱根和妇女医院与恒大集团合作。虽然布莱根和妇女医院是哈佛大学医学院的教学医院，但是布来根医院与哈佛大学没有任何隶属关系。哈佛大学与其它所有的教学医院都没有隶属关系。不允许随便使用哈佛大学的名义。

2023年6月，我去参加哈佛大学教学医院联盟MGB 麻总百瀚的【世界医学创新峰会】时，一位麻省总医院的高管对我说："哈佛系统的教学医院不再会介入任何博鳌国际医疗旅游先行区内的医院项目了。"

总而言之，博鳌恒大国际医院的不成功有很多内外因素。网上和网下有了很多的报道。这里就不再多说了。

3. 成都万达国际医院与美国匹兹堡大学医院

与恒大老板一样，万达老板王健林，也对医疗大健康产业有兴趣。10多年前，好像所有做房地产的大佬们都想建立国际医院。大概是因为医疗项目可以拿到优惠的地产吧？

自2015年起，万达开始探讨进入医疗行业。宏伟的计划包括投资500亿，打造5家国际一流的医院。早年间， 与英国医院管理公司IHG签约合作。第一家医院建在青岛，2018年盖好后， 没等开业就卖掉了。 2019年，放弃与英国合作，改为与美国匹兹堡大学医学中心合作。 计划建立三家医院。 第一家医院建在成都。命名为成都万达UPMC国际医院。 与博鳌恒大医院不同的是，万达将把成都万达医院管理权交给UPMC代管。

为了更好的配合万达国际医院的开发与运行， UPMC专门在上海成立了UPMC中国分公司。负责万达国际医院的管理，人员招聘与培训，协调万达与UPMC之间合作事宜。UPMC中国分公司雇用了Jeffrey Bernstein 为CEO。杰夫先生是一位在上海工作和生活了27年的中国通，我的老朋友。 20多年前，我在上海创业时，曾经在美国中国商会一起工作过。

UPMC中国，雇用了RANDY JERNEJCIC 医学博士出任成都万达UPMC国际医院的院长。Randy医生曾经在和睦家北京总院担任过首席医疗官。 Randy 选任了来自美国华盛顿大学神经外科王劲医生为UPMC首席医疗官。

2020 年的疫情对万达和很多其它企业冲击甚大。成都万达医院原来计划投资60亿，削减到10亿。原来计划2022年开业，2022年底，医院主楼封顶，但是因为资金不足，医院内装修已经停工。 2022年底，万达停止支付每年付给UPMC的高额咨询服务费。

因此，UPMC 无奈， 解散了UPMC中国分公司。 停止了与万达的合作。

看样子，老王也无能为力了。几年前的宏图大志，也只好顺其自然了。计划没有变化快！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呀。

以上两家中美医院合作项目的失败，不仅仅是投资人因资金短缺而放弃了继续推进医院项目的进展。此类商业违约行为，促使外国合作医院方越来越不相信中国合作者的可信度，商业诚信。

很多国外合作医院，本身都是非盈利性医疗机构，参与国际合作项目本身不应该是他们的业务重点。有些外国医院本身的董事会，对此类国际合作项目表示怀疑。一旦合作项目失败，外国医院国际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大多会因此失去工作的。

波士顿环球时报，对博鳌恒大国际医院与布莱根和妇女医院合作项目做了深度调查，并在报纸上全面的报道了合作项目的整个过程。在波士顿当地有着非常大的负面影响。 布莱根和妇女医院的CEO， 国际业务副总裁，医疗业务总监，在合作项目搁浅后，相继不久都离开了医院。

UPMC和万达的合作项目搁浅，也直接促进了UPMC撤出中国市场。而且直接导致UPMC 解散了UPMC中国分公司。 所有UPMC中国公司的30多位员工直接被解雇。可以预判到，UPMC再也不会轻易的介入中国市场了。

目前，中美关系紧张，尽管中国放开了外资来华建立独资医院的限制要求，有意向来华的美国一流医学机构，也是寥寥无几。 熟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外资，尤其是美国一流的医疗机构来华建立独资医院的可能性非常渺茫。

不要以为，政府一令通知， "允许外资来华建立独资医院"，外国一流的医疗机构就会争先恐后的冲上来了。

没有那么容易。 即使是有外国人感兴趣， 也要走过5至10年的审批，筹建，试运转等过程。 谁知道5至10年后，医院开业后，中国的医疗市场，医疗体制会变成什么样子？

4. 和睦家医院

和睦家医院是在国内最早的美国资本在中国的独立控股外资医院。1997年，在北京开业了第一家和睦家医院。

【和睦家医院】的故事要从一位美国犹太精英女企业家，李碧箐（Roberta Lipson）说起。她是一位传奇人物，闯荡在中美经贸，医疗服务，跨境投资行业近50年。她是一位地地道道的中国通！

1979年，刚刚从美国哥伦比亚大毕业的李碧箐来到了北京创业。她的第一桶金是经营美国医疗设备销售到中国。经过10几年在中国医疗界的摸爬滚打，李碧箐看到了高端医疗的商机。1994年，她就想到在中国建立一个为在华的外国人提供高端医疗服务的医院。把先进的医疗手段，国际水平的医疗服务带到中国。

建立医院首先需要有足够的启动资金。作为犹太精英，她首先想到的是回美国在纽约股市去筹资。经过几年的努力，她成功的做到了把她的公司"美中互利公司"在华尔街上市，筹集到了1000万美金。

有了启动资金，下一个挑战是拿到中国政府的批准。经过她坚持不懈的努力，几年的时间，100 多个红章的层层过关，终于在1997年获准，在北京成立了第一家外资医院【和睦家医院】。

医院的前十年，1997 到2007，和睦家的发展是稳扎稳打，以精致的服务，国际标准的高质量医疗服务，逐渐地创造了和睦家品牌效应。并在2004年在上海设立了第二家和睦家医院。

当时是中国吸引外资，对外贸易的蜜月期，越来越多的外商，外资和外国企业涌入中国。和睦家的发展前景被很多投资人看好。其中对和睦家最有兴趣的是复星集团董事长郭广昌。 几经周折，复星集团终于在2014年敲定了对纳斯达克上市公司美中互利（和睦家医院的母公司）的私有化收购。总收购价格将近5亿美元。（35亿人民币）

复星收购后，和睦家进入了高速发展阶段。医院的全国布局铺盖了北京、上海、天津、青岛等地，兴建了4家综合医院，卫星诊所15家，专科医院1家，另有4家综合医院正处于兴建中。高速发展导致了高负债，低收入。复星的老板们觉得财务压力过大，有意放手和睦家。

2019年，香港财神爷梁锦松以99亿元高价收购了和睦家。 复星收益超15亿元。

收购完成后，和睦家成为中国最大的上市综合私立医疗服务机构之一。近几年的扩张和整合，和睦家医院基本上运营稳定。 截止到2023，和睦家年度实现营收约37亿人民币。 稳稳地成为外资在中国高端医疗业的龙头医院。

2015年笔者参访北京和睦家。图中：李碧箐，左二：马克温，右二：西雅图儿童医院医务院长斯戴保顿医生

5. 慈林医院与美国HCA合作

最后，我们来看一下2014年由美国最大的盈利型医院管理集团HCA在浙江宁波慈溪市与当地政府联合建立的合资医院项目。

早在2005年，美国HCA的老板们就对中国的医疗市场产生了投资的兴趣。 资金充足的HCA在香港注册了一家"中国医疗投资"公司。 （China Healthcare Corporation Limited，CHC）

经过将近10年的筹备，在浙江宁波慈溪市建立了「慈林医院」。

医院总投资14亿人民币。HCA 老板 Dr.Thomas Frist 占股70%。 慈溪市卫生发展投资有限公司占股30%。 慈林医院将原来的慈溪第二人民医院改建成新的慈林医院。

第一期500张病床。配备了医用电子直线加速器（LA）、磁共振成像（MRI）、数字减影血管造影（DSA）、单光子发射计算机断层扫描(SPECT)、64排CT等多种大型医疗设备，拥有10余间现代化手术间，设置18个病区。医院以三级乙等医院标准建设，并获得省批复按三级医院管理及收费，开放覆盖临床各专业学科以及40余个二级专业学科。在短短几年内，慈林医院发展成一家现代的国际医院。

同时CHC在慈林医院周边并购了5家其它医院。 总床位增加到3600张。日门诊量高达22000。日住院患者超过500人次

HCA的医院投资和管理逻辑是速进速出。2017年，当医院运营稳定，初见经济效益后，HCA将其拥有的股份卖给了波士顿医疗投资公司贝恩资本Bain Capital. 。

至此， HCA退出了中国的医疗市场。

解析上述5家中美合作医院的发展过程，可以看到有成功也有失败。

成功的主要因素：

1. 投资方有足够的资金确保项目不会因为资金链断裂无法继续运营；

2. 医院核心管理层有丰富的国际合资医院管理背景和运营经验；

3. 有能力招聘到高水平的医生来医院从业；

4. 深度了解中国高端医疗市场，有渠道吸引高净值，高端患者；

5. 充分认清中国三甲医院与国际医院的文化差别，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6. 医院投资项目必须是长期项目，不期待短期内有经济回报。

失败的主要原因：

1. 低估了国际医院投资的资金需求；

2. 不客观的投资回报短期和长期目标；

3. 过高预估了高端医疗市场需求；

4. 没有能力吸引高水平的医生来医院从业；

5. 用国内三甲医院管理体制，管理经验，管理方法套用到新的国际合资医院；

6. 投资方和合作方沟通不利，各自念自己的"经"。

总而言之：

资本运作的最终目的都是经济回报！ 而医疗项目应该有它的长期回报目标和提高医疗水平，为患者解决医疗问题的公益性。

中国政府放开中国高端医疗市场，鼓励外资独资，合资建立高端医院，对促进中国医疗水平进步，发展有积极作用。但是不应该假设国门敞开了，就会有很多外资来华建立医院了。无论是投资方，还是合作方，都会比以前更谨慎了。

尤其是中美关系紧张，美国投资人对中国医疗市场可能会保持观望态度。短期内可能不会轻易来华投资医院项目的。

【END】

笔者：马克温博士

现任首都医科大学国际战略发展官。前美国斯坦福大学国际医疗中心总监；美国华盛顿大学西雅图儿童医院副院长；美国芝加哥大学医学中心国际业务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