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省社会办医生存与发展实地调研报告（2023）

背景摘要：本调研报告是基于四川省医院协会“四川社会办医调研项目（2023）”，经四川省卫生健康委医政处批示，委托四川省卫生健康信息中心提供数据通道，四川大学华西医院管理研究所提供技术支撑，组建项目调研领导小组、专家团队和秘书执行组，通过数据提取分析和问卷调查，在全省范围内，针对性选取部分民营医院进行实地调研，最终形成此报告。从全局上看，我省社会办医机构整体数量多，医疗综合服务能力相对公立医院弱，内涵建设和可持续发展内生动力不足。当前存在的问题主要集中在：人才结构和梯队不合理、毕业后教育培养通道和平台；总体服务能力弱，特别是综合救治能力和诊疗水平相对公立医院低；现代医院治理能力和体系普遍缺乏系统化设计，大多停留在制度治理层面。从长远看，中国式现代化和政治经济结构决定了我国卫生健康体系必须是以公立医院为主体，社会办医不可缺少，因此，社会办医具有一定的生存和发展空间。从趋势上看，社会办医应回归到规范发展的轨道上来，强调规范和发展并行，提升内涵建设，提高医疗服务品质，注重综合救治能力提升，发展方式从数量型发展向提质增效发展已是必然，社会办医是我国卫生健康体系中一支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

关键词：规范发展 不可或缺 提质增效

历经几十年发展，我省社会办医已经成为全省卫生健康体系中重要组成部分，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政令性任务、医疗救治服务、服务区域百姓健康、卫生应急、从预防医疗康复全服务链等方面已成为我省卫生健康体系中一支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在就医体验、智慧化医院建设、卫生健康产业化、新业态新服务新场景、推动卫生健康改革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和价值。同时，我省社会办医在生存与发展过程中，因投资主体和资本的逐利作用，存在天然短板，医疗技术水平、可持续发展后劲、专（学）科建设、人才培养、参与行业标准建设、医疗服务品质和公立医院相比存在明显差距。

本报告通过梳理我省民营医院在面临公立医院优质医疗资源扩容、疫情影响和经济下行的影响，对我省社会办医面临的的现状、建设亮点、存在问题进行梳理，通过实地访谈和调研提出意见建议，为我省社会办医政策的制定、调整和落实提供循证建议，服务我省社会办医的规范、健康和可持续发展。

一、四川省社会办医的发展现状

（一）社会办医疗机构情况。截至2023年底，全省民营医院总数为1796家，占全省72.44%，全国排名第二；床位数184958张,占全省34.68%，全国排名第一；四川省社会办医疗机构已遍布21个地市（州）、156个县(市、区)，其中，综合医院1051家、中医医院155家、专科医院569家、门诊部1681家，诊所22872家。全省民营医院床位184958张、占比34.68%，卫生专业技术人员总数118871人，占比26.47%，执业医师31258人，执业助理医师5665人，中医类别执业医师6109人，中医类别执业助理医师2147人，注册护士60911人。

（二）社会办医疗机构诊疗情况。2023年四川省社会办医机构总诊疗人4228万人次，占医院总诊疗人次的16.23 %。入院病人数377.72万人，占全省23.0%，全国排名第一。但医院机构数量和床位数量快速增长的情况，诊疗人次和入院人数占比无明显变化，且诊疗人次和入院人数的增长率持续降低。

（三）学科能力建设情况。社会办医机构共获得省级重点专科、市级重点专科和区县级重点专科114个，省级重点专科17个，市级重点专科97个。从学科建设来看，受发展历史、人才基础、经营理念、发展模式的影响，整个省内社会办医系统获得省级、市级重点专科的医院凤毛麟角，重点学科（专科）的层级、数量与同等级的公立医院相比存在较大的差距，也反映出社会办医学科建设水平不高的现实。

（四）社会办医疗机构发展意愿情况。面对国家各项政策的利好和对大健康产业前景的认可，一方面有很多社会办医陷入经营困境，难以维持。另一方面，一些发展势头较好的医院却有进一步发展的意愿。在调查有无新建、改建基本项目需求和实施计划，以及1-2内有无大型医疗设备引进和更新需求计划项目，有近67%的社会办医疗机构明确表示有相关计划。67.2%医院有1-2年申请和通过等级评审，其中计划通过三级医院评审占34.3%。但47.8%的医院对评审标准、办法及流程缺乏全面了解；55.2%的医院对评审工作实施及管理团队专业程度不高，缺乏实操经验；46.3%的医院缺乏专业化等级评审服务指导、46.3%缺乏等级评审专业化、可视化管理实施工具。

（五）四川省社会办医医保支付掌握了解情况。近年来，随着新医改的各项改革措施的陆续落地，新型医保支付模式逐渐成形。总额控制下的DRG/DIP付费将成为医保支付的主要方式，迫切需要所有医疗机构转变管理策略、梳理诊疗路径，改进服务手段。调查发现，社会办医疗机构对新政策的理解、新工具的使用普通不太熟悉。如在“医院中高层管理人员及部门负责人对DRG/DIP付费相关知识了解掌握程度如何？”的调查中，只有6%左右的医院管理者认为比较了解，有信心自行探索应用。初步了解，还需加强系统学习和专业指导及需要专家指导或培训的医院占到79.1%。需求最多是病案首页填写、工具的使用及编码培训。

二、四川省社会办医的特色

（一）有一定影响力的品牌医院。四川省社会办医在发展过程中，已逐渐形成自己的特色和亮点。从投资主体看，医生办医的优秀代表四川现代医院为三甲综合医院，已连续五年进入艾力彼非公排名前100，逐年上升，综合服务能力运营管理水平逐年提高，国企办医优秀代表四川宝石花医院、成都京东方医院，高校领办医院成都上锦南府医院、川北医院院附属成都新华医院，保险+金融+医疗的泰康西南医院；从行业本地品牌看，港股上市企业四川锦欣医疗股份有限公司，目前是医疗版块市医生值最高的公司之一，安琪儿妇产医院在业内倡导的精细化、全程化的服务理念深得行业同行认可和患者依赖，成都爱迪眼科的全程服务体验，四川（爱尔）眼科医院人工智能产业链转化，地市级民营医院眉山心血管病医院，县域民营医院自贡荣县新城、通江新区医院、合江健欣兴康医院、叙永安民医院等。

（二）有效地解决了就业。2023年四川省GDP为00000亿元，位列全国第6。但人均GDP仅为58029元，排名全国第16名，与全国平均水平72371元差距 14342元，仅为全国排名第一北京的35%。从四川内部来看，2023年成都GDP为22074亿元，占四川GDP35%，排名第二的绵阳市GDP仅为4038亿元。从以上数据对比，不难看出四川省既是经济欠发达地区，更有经济发展不平衡特点。就业创业仍然是四川省经济发展的第一要务。从经济欠发达地区发展角度来看，社会办医疗机构既是公立医疗机构的有益补充，又解决了一部分人口的就业问题，成为维护社会稳定和保障平安的双重保险。

（三）有全国最多三级综合民营医院。2020年以前，四川省的社会办医机构数量全国第二、床位数全国第一，但没有一家三甲医院，全国社会办医百强榜中只有四川现代医院上榜。为促进四川省会社会办医的发展，四川省十厅局联合出台《促进社会办医健康持续发展的实施意见》、成都市出台了《促进成都市健康服务业高质量发展若干政策》(以下简称《若干政策》)，鼓励社会办医积极参与医疗机构等级评审，对新获三级甲等资质的社会办医给予最高500万元的一次性奖励。该项政策极大的激励了头部社会办医疗机构加强质量控制和全面建设，冲刺更高等级医院。2020年4月，四川省卫健委发布《关于公布2020年新晋等级医院评审结果的通知》，四川现代医院、四川友谊医院、成都西区医院、成都上锦南府医院、四川锦欣妇女儿童医院、成都爱迪眼科医院、绵阳万江眼科医院等7家医院晋升为三级甲等，实现了我省社会办医零的突破。2022年，又有2家社会办医医院加入到三级综合医院。未来几年，还有几家大型社会办医会逐步加入到三级综合医院，标志着我省社会办医质量和品牌双提升的第一梯队逐渐形成。

（四）对区域医疗卫生服务布局不合理具有补充作用。四川省处于第一级青藏高原和第二级长江中下游平原的过渡带，高低悬殊，西高东低的特点特别明显，具有山地、丘陵、平原和高原4种地貌类型，分别占全省面积的74.2%、10.3%、8.2%、7.3%。四川为多民族聚居地，有55个少数民族。四川省复杂的地貌和多民族，山区为主的特征形成经济、文化、医疗、教育极不平衡的发展格局。尤其是在甘孜、阿坝、凉山等少数民族聚居区，医疗资源极不平衡。从数据信息上看，在这些区域都有社会办医布局，对平衡医疗卫生资源均衡化有一定补充作用。

三、四川省社会办医的问题困难

（一）生存压力持续加重。社会办医发展的第一要务是生存。其不同于公立医疗机构，有各级政府的托底，社会办医均是非政府资金投入，至少要达到盈亏平衡才能生存下去。但从以下几个财务指标可以得出社会办医的生存压力持续加重。2023年全省社会办医资产负债率 69.68%，同比上升 0.40 个百分点，达到资不抵债的程度。资金负债率较高并不是威胁生存的首要要素，如果有一定的利润来支撑，也是能够生存下来的。仍而2023年全省社会办医收支结余率-3.96%，整体来说是没有利润的，会进一步加重经营的困难，提升一些社会办医的负债率。穷其原因，是全省社会办医的收入结构决定的，全省社会办医的门诊收入和住院收入均以医药收入为主，占比在 6 成以上。与公立医院相比，在社会办医的门诊收入中，医药收入比重更大（66%），公立医院的药品收入占比更高（22%）。在医药零加成的大背景下，医药产品的利润会进一步削薄，生存的困境难以在短时间内摆脱。

（二）病种结构不理想。在现行DRG/DIP医保支付的规则下，以及医疗机构的发展规律来看，只有好的病种结构、才能有好的患者结构、才会有好的收入结构。出院患者手术占比和三四级手术占是两个重要指标。从出院患者手术占比来看，2023年全省社会办医出院患者手术占比 23.40%，同比增长 0.37个百分点。但较公立医院出院患者手术占比低22.78 个百分点。社会办医中以收治常见病、多发病为主，这类疾病本身的利润率较低，也是社会办医长期未脱困的重要原因。

（三）政策落地执行情况有待加强。国家十部门印发《关于印发促进社会办医持续健康规范发展意见的通知》后，各省市也相应制定了实施意见，这是当前社会办医领域纲领性的政策文件。但在具体操作过程中，也存在标准模糊不清的问题。如“在遴选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基地、医学院校临床教学基地以及推进临床服务能力建设时，对符合条件的医疗机构同等对待，并向社会办医适当倾斜”。但在实际落实过程中，倾斜的标准是什么？等等问题未得到及时解决。又如在完善人力资源共享、优化人才培养、完善人才引进等方面缺少配套机制。

（四）医疗服务效率处于低水平。2023年，全省公立医院床位 31.72万张（占 65.43% 4），社会办医 16.76万张（占 34.57%），公立医院总诊疗1.66亿人次（占 82.82% 6），社会办医 0.34亿人次（占 17.18%）。公立医院床单元诊治人次0.05，而社会办医床单元诊疗系数0.02，不及公立医院的一半。从床位使用率来用，政府办机构病床使用率 79.83%，出院者平均住院 9.16 日，非政府办机构分别为 64.78%、11.26日。因而，无论是床单元诊疗系数、床位使用率或者平均住院日等方面均存在一定的差距。当社会办医疗机构总体上虽然在发展规模、技术层次、诊疗数据等方面还不能与公立医疗机构相提并论，但社会办医疗机构的发展给公立医疗机构带来了一定的生存压力和竞争威胁，促进了公立医疗机构医疗服务质量的提高和改进。

（五）人才引进难，结构不合理。社会办医疗机构医疗质量偏低的核心原因在于专业人才缺乏，人才问题成为了限制医疗质量提高的瓶颈。四川省社会办医疗机构中人力资源断层现象明显，核心技术骨干力量往往是从公立医院退休或军队医院退役的高级技术人员。而基层一线人员常常是从护理学院或规范化医师培训刚结束的学生，恰恰缺少最宝贵的中青年骨干力量。没有中间骨干力量，没有形成梯次的人才培养储备，社会办医就无法形成自己的核心技术团队，学科建设就没有延续性。“哑铃式”的人力结构，对社会办医的长期发展非常不利，缺乏后备人力资源储备使医院面临后续无人的局面。近年来，随着社会办医群体中上市公司、资本大鄂、企业财团纷纷加入了社会办医人才的抢夺，以更高的待遇、更优的环境、更好的发展为吸引口号，使得社会办医内部之间出现人才向“高流”的现象，不仅进一步推高社会办医内部人才的成本，形成了内卷现象。

（六）智慧化医院建设水平低。社会办医疗机构普通面临医院智慧化医院建设的困境， 一方面是自身的智慧化建设基础薄弱，信息管理及应用水平较低，另一方面是行业监管、医保支付以及效率提升对信息化的要求越来越高。更重要的一方面，智慧化投入需要的资金越来越多，如电子签名系统就需要百万左右，单病种或临床路径系统的投资需要百万，而且还不考虑后期的运营、维护和升级成本。从调查的情况，四川省社会办医院的信息化程度较低，只能满足医院日常工作需要，基本上只有HIS系统，LIS、CIS仅有20%左右的医院使用。信息化建设水平的不完善，必然带来管理工具使用不熟练，导致管理能力和水平低下，“人治”的现象较为普遍，

（七）社会形象未得到彻底改变。社会对社会办医的偏见认知主要来源于历史因素、社会办医自身实力、部分社会办医的违规经营行为以及社会舆论的不利影响等方面。社会办医起步晚、积累少、技术和管理能力参差不齐，社会对其优劣势无法准确识别，容易出现不信任感。在自身实力方面，与公立医院相比，社会办医的设备少、更新慢、人员少、技术弱，导致社会办医的整体医疗水平较低，医疗效果不高，医疗事故易发，容易造成社会不良影响。在违规经营方面，近五年来，数起全国性事件给社会办医的社会形象带来极大破坏效应，对社会办医的经营影响至今。如北京长峰医院的火灾，出生证明事件，导致社会对医院骗取公共财政资源的违规手段感到愤怒，让社会办医的形象再次严重受损。在社会舆论方面，一方面社会办医的社会舆论缺少正面宣传，大多数社会办医的宣传仅限于医疗技术的优势推广，而忽略了社会责任感的宣传。另一方面，部分媒体的博眼球式报道片面放大社会办医的负面影响，部分媒体针对社会办医出现的问题进行消极的、轰炸式、网红式的宣传报道，片面放大社会办医的负面影响，在全社会群众心目中的刻下了难以改变的负面形象。

（八）医院发展情况不均衡。卫生医疗事业有着特殊的属性，一方面存在着交换行为，必然会涉及到生产、分配、消费等社会大生产环节，有市场经济的要素。另一方面，卫生事业与人类的身心健康密切相关，与民众的生存权益相互关联，有社会福利和公益的成份。社会办医疗机构首先考虑是生存问题，愿意在经济相对发达地区举办医疗机构。如四川省社会办医的分布格局与整个四川省的经济发展地位一致。多数医疗机构集中成都、绵阳等经济发达地区，但同时该地区公立医院资源充沛、人力成本居高不下、患者服务选择多，反而呈现出不易生存的困境。

四、发展四川省社会办医的对策建议

（一）抓好规划设置。卫生资源的配置需要结合某一区域经济发展水平、人口数量、结构和收入，以及城市发展规划等因素，目前公立医疗机构的新建、改扩建是有相关规划设置的，但对社会办医却没有这方面的约束，其政策的初衷是放开医疗市场、扫除设置障碍，促进社会办医蓬勃发展。近几年来，四川省社会办医数量持续增加，但却有着设置不均衡，发展良莠不齐的问题，与社会办医“扎堆”密切相关。有些社会办医周边均是大型公立医院，有些社会办医地处城市人口稀疏地带，有些社会办医之间地理距离较近。从疾病谱和发病率来看，如果选址不好，一开业就亏损，一开业就倒闭是必然规律。因而，政府审批层面应比照公立医疗机构的设置规则，对社会办医进行规划设置，避免公立机构与社会办医机构之间的非良性竞争和资源浪费。

（二）规范社会办医管理。促进社会办医高质量发展的重点之一是提高社会办医的整体质量水平，因此完善退出机制非常重要。一是针对少数社会办医因利益驱动而出现的各种违规经营行为，改变重罚款轻指导的现状，加强医疗质量考核，重视全程监管，重视过程指导；二是培育全省社会办医龙头企业，树立行业学习标杆，营造良好的市场竞争秩序，加强市场证明引导作用。三是完善退出机制，促进市场优胜劣汰。对符合市场退出条件的医院，结合相关部门引导其通过破产形式有序退出市场；

（三）设置经营预警线。一是根据社会办医经营情况合理设置资产负债率预警，当负债率过高时，偿债压力过大，及时提醒调整经营政策或及时止损退出二是加强社会办医的财务管理，合理配置各类资源，降低社会办医的运营成本，为提高社会办医的投资回报率提供准确的决策依据；三是采用多元化的渠道进行融资，降低社会办医的负债风险，尝试改变现有的通过银行或金融机构进行间接融资的通道，尝试探索一些适合社会办医发展的直接融资渠道，适当抑制负债率。

（四）加强医疗质量评价。社会办医要真正实现从“量”到“质”的飞跃，最核心的就是提高临床疗效和质量。一是要运用医院评审这块考核医疗质量的“磨刀石”，发挥职责部门、医疗行业协会、第三方信息监管机构的不同作用，倒逼社会办医倾力挖掘优势和潜力，从强化医疗核心制度的贯彻执行、强化环节质量控制、强化风险防范等方面着手，建立和完善医疗质量管理体系，聚焦于最擅长的技术领域，保持持续创新，深入推进医疗服务技能水平提升。二是社会办医需要探索新的绩效和激励机制，削弱医生收入与业务的挂钩程度，把医生的关注重点转移到医疗质量和患者服务上，这样才能真正推动疗效和患者服务的提升。

（五）发挥好行业组织的作用。调研中发现，社会办医的诸多问题并没有固定、通畅的反馈渠道，造成问题集压形成恶性循环。社会办医行业协会是社会办医疗机构及相关医疗健康产业人员和团体自愿组成的社会组织。协会根本任务是反馈社会办医的声音，提高社会办医疗机构服务水平、降低医疗风险，促进健康产业发展，加强行业自律、提升社会办医疗机构的管理水平和经营能力。行业协会应该发挥纽带作用，如集中社会办医群体中的智力资源，为行业发展提供政策指导和管理咨询。行业协会可以发挥学科专业委员会的作用，聚焦本系统本行业的专家资源，开展学术交流、课题申报、联合查房等技术共享和交流；行业协会也可以发挥与政府的融洽关系，协助制定有利社会办医发展各项政策规定，促进行业内部协调发展。

（六）促进内涵建设。社会办医疗机构内涵发展是首要条件，更是可持续地发展的必要条件。发展内涵建设是必经之路，最重要的是提升诊疗水平，以提供解决治病的能力和质量为核心，而不是把重点放在引流和营销上，更不要寄托于靠服务来打造机构核心竞争力。服务赢利的方式都要面对“鲍莫尔成本病”的问题，即单纯依靠人力的服务模式难以实现生产效率的快速提升，反而会推高成本。内涵建设不再追求单纯的数量增长、规模扩大，而是把质量提高、满意提升放在医院管理的突出位置，做小学科又专、又精的工作，把一项技术发挥到极致，把一项流程做成行业学习的样板，逐步形成社会办医自己独有的标签和声誉。

（七）优化社会办医人才战略。社会办医要从加强自身人力资源建设着手，不能只依靠返聘公立医院的“银须人才”，为防止人才的流失，还要扭转“只重使用，不重培养”的思想观念，树立“培养为主，引进为辅”的思想，克服在人才培养方面遇到的困难和瓶颈。一是要加大人才投入，提高待遇水平，完善人才薪酬制度。二是要加强医务人员继续教育学习，同时加大科研投入，建设科教研相结合的医院。三是加强医院文化建设，为医务人员提供良好的工作环境，让人才真正留得住，愿意留，形成合理的人才梯队。在日益激烈的医疗竞争环境，社会办医在卫生人力资源改革上需要与时俱进，积极地引进人才、培养人才、重视人才，从而营造良好的工作环境，建立长久有效的人力资源管理制度，为社会办医的健康长久发展提供坚实的基础。

五、概括性总结和建议

总体上看，我省社会办医在屡次重大考验中，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政令性任务、卫生应急救援、健康扶贫、公益事业、只要党和国家需要的时候，不论是投资方、运行主体，特别医护人员都表现出应有的职业精神，冲在任务一线，坚守卫生健康行业本的质，把救死扶伤是视为第一要务。事实证明，我省社会办医是党、政府和人民值得信任和使用的一支重要卫生力量。

四川省医院协会社会办医分会一直倡导和笃行行业自律 ，自2017年在全国率先制定了《四川省社会办医行业自律公约》，从2016年开始，连续八年举办社会办医院长职业化培训班，组织投资人、院长和职能科室负责人学习，从依法执业、医疗质量管理、医院运营、风险管控四个维度进行宣贯和培训，在政府不断加强医疗监管和放管服举措中，使四川社会办医恶性事件明显减少，虚假医疗、骗取医保基金、过度医疗、违法违规收费等现象不是主流，随着国有企业办医和大型医疗集团逐渐进入，我省社会办医规范发展整体向好。

综合本报告，提出如下建议：

（一）进一步规范和擦亮四川社会办医品牌。通过等级评审、专科建设、规培基地建设、学术平台建设、质控中心（站）建设、专家库建设，构建我省社会办医三个梯队：在全国范围内具有一定影响力的第一梯队，要具备临床、教学和科研能力，要具备承接全省社会办医人次培养和科研平台转化能力，四川办医的研究型医院；在全省范围内具有一定影响力的第二梯队，在每个地市州培育1-2家，要具备在区域范围内社会办医标杆引领作用，引领区域社会办医医联体建设，带领区域社会办医规范发展；在地市州区域具有一定影响力的县域第三梯队，在县域、所在市州在某个专科领域或者特殊领域具有品牌效应的社会办医机构。

（二）打通毕业后教育人才培养通道。选定第一、二、三梯队建设规范化医护技人才培养基地，依托相应区域公立医院现有基地，形成规培基地联合体，在规培基地建设标准和运行标准上实行一体化建设。

（三）建设民营医院医联体。通过政府行政手段，按照现有公立医院医联体和医共体划分区域，鼓励第一、二、梯队，通过评估方式，认定在区域排名第一的民营医院成立区域医疗联合体，在技术、管理、监督实现互通同质化发展。

（四）建设民营医院研究中心平台。政府主导，协会承接，委托高校、研究机构、公立医院、民营医院建立四川社会办医研究中心平台，此平台研究四川社会办医行业发展现状、政策转化、行业评估、专科评价和行业内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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