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雅二院刘翔峰案、湘雅三院支气管镜涉案，医疗怎么了？

日前，中南大学湘雅三医院9名医务人员联名签名，实名举报该院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主任孟婕的举报信在网上流传。举报信称，孟婕“放任”其无手术操作资质的学生邹某单独进行支气管镜检查，导致三个月内发生2例患者死亡事件，事发后孟婕伪造医疗文书，要求其他医生签字担责。

第一起患者死亡事件发生在2022年5月27日，邹某独自为患者夏某完成支气管镜检查及肺泡灌洗术，术后患者出现心跳呼吸骤停而死亡。事后孟婕要求不在场的刘建明和张强医生签字替其担责，甚至以年度考核不合格作为要挟，被拒绝后，未经科室任何讨论，其私自断定与操作者无关，要求由临床主治医生全权负责。

8月10日，湘雅三医院院长江泓回应媒体问询电话时表示，医院已有初步调查结果，还需要学校（中南大学）和卫健部门进行核查，之后再通过学校宣传部统一向社会发布。同日，湖南省卫健委网站发布情况通报称，已成立联合调查组，正对相关情况逐一进行核实。一经查实，将依法依规严肃处理。

笔者感触：有一点需要注意，湘雅三院支气管镜涉案，事发在呼吸与危重症医学科，重症患者因病死亡概率更高。接受支气管镜操作后死亡的两名患者的死因，是否直接因为前述操作，仍有待调查。

第一，湘雅二院刘翔峰案，舆论影响很大。湘雅三院支气管镜涉案，是由当下医疗反腐被曝出的，可能是案中案，也可能与医疗反腐主线无关。这更加可怕，假如没有当下医疗反腐专项行动，还会不会有科室多名医生集体举报？即使有科室多名医生集体举报，有多少人看到并关注到事件。回到湘雅二院刘翔峰案，在那个舆论漩涡中，当时也读到其他关于在湘雅二院排队等待就医过程中心脏病患者去世的报道。

第二，不同于武汉小学生在校园内被教师驾车碾压致死的意外死亡，医院不可避免要面对患者因病死亡。讲科学，也要讲管理，也要讲人文。医院医生不容许自己麻痹，更不以麻痹示人。以湘雅三院支气管镜涉案的举报内容来看，科主任是受过临床医学训练的，支持违规操作仅仅是出于侥幸？还是忽视了、轻视了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如此科主任是怎么通过遴选被空投到岗的？此前是否造成过类似损失。

第三，湘雅三院支气管镜涉案的举报内容中，两例患者死亡是多大年龄？是否属于低风险死亡？当时的主治医生为什么敢于承担责任？是不是承担责任也无所谓？或者就必须主治医生承担责任？其中是否涉及医疗伦理问题。一般行支气管镜操作时，各地医院医生是否对患者及家属清楚告知风险？是否存在医疗信息不对称的故意诱导？最后通过知情同意及免责声明来逃避责任了事。这些情况令笔者也感到后怕。

第四，卫健部门对医院医生的行为、医疗结果的管理，会不会太松弛？医保部门DRG/DIP能可靠地监控运行到低风险死亡么？医院医生有没有逃逸、可运作的空间？当此情况，单方面指望患者及家属绝对不能医闹，是不是就会安心？医院医生对医疗意外、医疗事故，是不是淡定？与医疗反腐无关，但这绝对是比医疗反腐严重、重要的事。当一些科室在患者死亡上做了很坏的榜样，其他科室可能也会意识松懈。

第五，支气管镜操作在不少地方、很多人们眼里是新技术应用。如果不是这次事件意外地曝光出来，包括笔者在内，很多人认为支气管镜操作会死人？是万万想不到的。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湘雅三院支气管镜操作的患者死亡？期待技术调查组后续给出调查结果。还清白者以清白。我们宁愿希望并非资历经验浅的原因所导致，宁愿希望调查查明仅仅是程序不符合规定，那样，我们失去的恐怕比猜想的少。

感谢孟婕老师对本文的启发。

笔者按：

医疗最需要“正其义则利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