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瘤免疫疗法联用新思路！用CAR-T递送溶瘤病毒，攻下实体瘤

01、最新进展：用CAR-T装载OV

溶瘤病毒（OV）与其他免疫疗法的组合策略可以起到互补和协同的作用。以CAR-T+OV为例，CAR-T细胞疗法的持久反应取决于T细胞的运输和肿瘤中的存活，OV则可以重塑局部肿瘤微环境、改善T细胞募集和效应功能。而对于OV，CAR-T可以帮助OV克服它对远端转移病灶有限的抗肿瘤作用。

OV联用CAR-T已成为当下攻克实体瘤治疗难题的主流研究方向之一。不过，也有一些研究突破了联用治疗的传统范式，利用CAR-T细胞系统性递送溶瘤病毒，获得了更好的治疗效果。

2022年8月25日，美国休斯顿卫理公会癌症中心/威尔康奈尔医学院鲁勇团队在Cancer Cell期刊发表了题为"Induction of tumor cell autosis by myxoma virus-infected CAR-T and TCR-T cells to overcome primary and acquired resistance"的研究论文。

在这项研究中，该团队报告了经粘液瘤病毒（MYXV）感染的CAR-T和TCR- T细胞，即CAR-TMYXV和TCR-TMYXV，在实体瘤中具有强抗肿瘤作用。

这类细胞不仅可以高效地靶向并摧毁肿瘤细胞，还能够诱导一种以前未观察到的肿瘤细胞死亡方式——自亡（autosis）。在自亡过程中，治疗目标附近的肿瘤细胞也会通过“旁杀伤效应”被破坏，从而增强肿瘤细胞的清除，克服肿瘤耐药。这一策略可能对实体瘤特别有用，此前，实体瘤已被证明对各种癌症治疗具有耐药性，包括单独使用的免疫疗法。

CAR-TMYXV介导的抗肿瘤作用机制

粘液瘤病毒（MYXV）是一种DNA病毒，其宿主范围窄，仅对欧洲兔子具有致病性；是一种有前景且安全的溶瘤病毒，能够在选择性地感染和杀死多种肿瘤细胞的同时，保留正常细胞和组织。

不过，在卵巢癌和黑色素瘤小鼠模型中，联合使用传统的瘤内注射MYXV与静脉注射MSLN CAR-T/MART-1 T 细胞，仅注射部位肿瘤得到消除。远端肿瘤虽然得到短暂抑制，但后期仍出现肿瘤复发。而静脉注射MSLN CAR-T10%MYXV/MART-1 T10%MYXV（即90%MSLN CAR-T/MART-1 T+10%MSLN CAR-TMYXV/MART-1 TMYXV），小鼠两端肿瘤均被治愈且不会出现复发的情况。

CAR-TMYXV有效对抗实体瘤复发

该研究还在黑色素瘤模型中对感染粘液瘤病毒MYXV的TCR- T细胞进行了测试。研究显示相比于未感染的TRP-1 T细胞，TRP-1 T10%MYXV细胞能够更高效地清除转移性病灶，产生更长效的保护作用。此外，研究显示TRP-1 T10%MYXV细胞还诱导了抑制抗原丢失肿瘤细胞生长的自体免疫和适应性免疫反应。

TCR-TMYXV根除具有抗原异质性的实体瘤

这项研究成果肯定了CAR-T、TCR-T可用作有效的载体细胞，将MYXV系统地递送到肿瘤中，并证实了CAR/TCR-T10%MYXV可以有效清除具有抗原异质性的实体瘤。

同时，该研究代表了一种溶瘤病毒疗法与免疫疗法相结合的新策略，对于靶向治疗一系列耐药性实体瘤拥有巨大的潜力。

采用肿瘤特异性T细胞递送溶瘤病毒的策略已在越来越多的研究中得到验证，不同的CAR-T细胞、不同的溶瘤病毒类型的成功施用，使这一新方法的可行性得到了证实。

今年4月，Science Translational Medicine杂志发表的一篇题为“Oncolytic virus–mediated expansion of dual-specific CAR T cells improves efficacy against solid tumors in mice”的论文。美国梅奥医学中心（Mayo Clinic）团队利用双特异性CAR-T细胞成功递送了水泡性口炎病毒和呼肠孤病毒。

装载OV的CAR-T细胞疗法通过静脉给药后在小鼠体内实体瘤治愈效果高，且没有造成明显的毒性；相比未装载病毒的CAR-T细胞疗法或没有OV介导的TCR疗法，具有明显的抗实体瘤活性。

02、基于细胞的溶瘤病毒递送

溶瘤病毒治疗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它们在不被宿主免疫系统识别的情况下到达肿瘤组织的能力。已有许多溶瘤病毒的研究尝试了多种载体工具来改善病毒静脉给药后的体内递送问题，包括免疫细胞、干细胞、纳米颗粒、水凝胶等。

采用细胞作为载体的方法已再研究中显示出增强溶瘤病毒系统递送的功效。除了作为递送工具的作用外，掺入的细胞还可以产生协同抗肿瘤作用。

用于OV全身给药的纳米颗粒、细胞和水凝胶递送系统

2.1 原代T淋巴细胞

近年来，随着细胞分离技术和工程化改造技术的发展，T细胞被赋予了肿瘤细胞的靶向能力。除了上文提到的CAR-T以外，还有多种利用T细胞加载溶瘤病毒的方法。

2015年发表于Blood杂志的一项研究中，科学家们用溶瘤粘液瘤病毒(MYXV) 感染了人类T淋巴细胞，这些激活的T细胞不仅可以预防同种异体造血细胞移植 (allo-HCT)的移植物抗宿主病 (GVHD)，还可以保留淋巴细胞的移植物抗恶性肿瘤特征。

这表明在allo-HCT中加入MYXY是治疗恶性血液瘤的一种有潜力的方法。此外，携带MYXV的T细胞还可用于肿瘤原位疫苗的开发 [参考资料2]。

最近，肿瘤浸润淋巴细胞 (TIL) 也被用于重组溶瘤腺病毒的靶向递送。TILT Biotherapeutics在一项研究中将携带TNF-α和IL-2的溶瘤腺病毒（TILT-123）与 TIL在体外一起孵育，再通过系统性给药将病毒递送至肿瘤。

不同的体内模型中显示，TIL能够实现溶瘤病毒的有效递送，并且腺病毒在肿瘤微环境中的复制能够招募更多的TIL，大大增加TIL的数量和细胞毒性 [参考资料3]。

2.2 干细胞

干细胞具有天然的肿瘤迁徙特性，在体内会自发向肿瘤组织靠拢，使用干细胞中包装溶瘤病毒可以使其更易于进入肿瘤以及转移灶，同时降低全身毒性。因此，干细胞可以被用作递送系统，用于改善溶瘤病毒对在实体瘤中的输送。

来自波兰玛丽居里国家肿瘤研究所的科研团队利用重组表达IL-15的溶瘤粘液瘤病毒（MYXV）感染人骨髓来源的间充质干细胞 (MSCs)，通过静脉注射给予肺黑色素瘤小鼠。结果显示小鼠的肺部病变和存活率得到了显著改善，表明MSC携带的OV是一种安全和有效的黑色素瘤疗法。

这一疗法可能的抗癌机制在于，CD8+ T细胞转移到黑色素瘤病变时募集的自然杀伤 (NK) 细胞增加。此外，与施用单独的MYXV病毒构建体相比，接受载有MYXV的MSC处理的小鼠肺组织中，一些促炎细胞因子包括 IL-15、IFN-γ、TNF-α、IL-1β以及PD-1和PD-L1水平显著上调 [参考资料4]。

载有MYXV的MSC用于小鼠肺黑色素瘤

除了MSC外，该领域备受关注的还有神经干细胞（NSC）。NSC是中枢神经系统的多能祖细胞，具有良好的扩散及穿透组织的能力，且具有肿瘤趋向性，可在脑实质内迁移并靶向到胶质瘤细胞，具有作为载体进行特异性抗肿瘤的潜力。

利用NSC递送溶瘤腺病毒CRAd (CRAD-S-pk7)至胶质瘤的研究表明，与施用裸病毒相比，NSC-CRAd-S-pk7可以穿过血脑屏障，在胶质瘤中具有有利的肿瘤内分布结果，因此抗肿瘤活性更强。同时，载有CRAd的NSC对神经胶质瘤具有强细胞毒作用，可有效缩小肿瘤体积 [参考资料5]。

Calidi Biotherapeutics的溶瘤病毒治疗平台NSC-CRAd-S-pk7（NeuroNova）已在新诊断高级别胶质瘤的Ⅰ期临床试验中验证了该疗法的可行性及安全性。与仅接受溶瘤病毒治疗的小鼠相比，接受NSC-CRAd-S-pk7治疗的小鼠中位生存期延长了50% [参考资料6]。

不同细胞递送溶瘤病毒的优劣势

小结

综上，细胞递送溶瘤病毒可以解决临床上静脉给药所遇到的问题，也可提高病毒对肿瘤细胞的靶向性、改善病毒在体内的稳定性以及增强抗肿瘤免疫反应，但这一策略背后的具体分子机制仍有待更多研究。

目前，利用细胞运载溶瘤病毒治疗实体瘤的研究大多处于初期阶段，不过，越来越多的研究支持这一策略的临床转化，为未来的推进奠定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