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正畸博导又怎样？” 口腔科普到底有多“不靠谱”

最近，“医托”这个词又火了。

为了规范平台健康科普和知识类内容，继6月16日抖音禁止认证医生直播带货后，“快抖红”也在近日开始接连整治平台医疗内容，打击“医托”等乱象行为。 据三六九医彩网了解，抖音已封禁了上千个存在站外导流违规提供医疗服务、资质造假等问题的违规账号，同时还下架了几十万个违规医疗科普的视频和健康谣言视频，进一步加大打击平台的假医生、伪科普以及网络“医托”。

  01. 说到网络“医托”事件，或许大家还记得发生在去年的“微博正畸论战”。 去年7月，华西博导李宇教授和一位网名为“青团姑娘”的视频博主，一同登上了口腔热搜。 6月28日，“青团姑娘”在B站发布了科普视频，讨论正畸治疗是否需要拍摄CBCT，并表示相关报道已经登上了《自然》杂志。 当天，李教授在看到了这条视频后，便在微博发布了一条动态，表示正畸文章能发布在Nature上是不太可能的，并纠正其表述：“www.nature.com跟Nature杂志可完全不是一回事！” 很快，“青团姑娘”就在这条微博下回复并转发：“您是觉得www.nature.com的影响力不够吗？” 本来这就是一件有错改错的小插曲事件，但在针锋相对的网络大环境下，却迅速升级成了“骂战”。 随后，该博主连续发多篇微博怒怼博导“秀优越”，还指责其“挂人网曝”； 李教授也只能逐一回复。 在博主粉丝纷纷下场后，牙医们终于也坐不住了，整个评论区乱成了一锅粥。 

 02. 此次事件的两位当事人之中，四川大学华西口腔医院正畸科教授、主任医师、博导李宇医生已不需要多加介绍，是业内熟知的知名正畸专家。 那这位敢和正畸专家正面直“刚”的姑娘又是何许人也呢？ “青团姑娘”是B站的一位口腔健康科普视频博主，B站粉丝2.3万，微博粉丝37万，算是小有名气的行业自媒体博主。 但事实上，“青团姑娘”本人并没有口腔医学背景，根据其在文章中的自述，她是因为自己在做矫正，记录下来之后发现可以帮助到其他患者，所以才走上了口腔科普这条路。 据悉，“青团姑娘”此前微博的简介是这样写的：“朋友圈里躺着500+优秀牙医的口腔健康博主~”。不过现在其简介已经改为了：“扫平正畸盲区，聊聊医生不会说的事”。 很多人表示，一个外行敢在行家面前“耍”专业知识的“大刀”，这不是明摆着要被降维打击吗？ 但这位“青团姑娘”可不是简单的科普博主。 2019年，当时只有5万粉丝的她就获得了百万投资，助其自媒体账号的运营发展。在她的视频中，不仅可以近距离接触很多口腔医疗专家，还能与知名上游品牌商讨合作，资源在同行自媒体中算得上是一骑绝尘了。 正如她曾发文表示的一样：“不要觉得我就是简单的正畸博主，我可是励志成为让全中国都意识到牙齿健康的重要性的人，我要成为真正的口腔健康博主。” 据了解，“青团姑娘”本人名叫周婕，是嘉善青团广告传媒有限公司股东，持股比例25%。而嘉善青团广告传媒的大股东，就是嘉善马泷医疗管理有限公司。 这一发现也让大家开始质疑“青团姑娘”作为科普博主的公允性，纷纷指责其是商业资本在宣传渠道的流量池，是口腔“医托”。 尽管，后来双方都选择了息事宁人，但这场行业舆论早已从“非专”与“态度”的谴责，转移成为了对“目的”与“利益”的质疑，矛盾的焦点也不再是当事二人，而是上升到了医疗群体的集体“讨伐”。 可以说，这场放不下面子的“赌气”闹剧，最后也没有赢家。 

 03. 我们一直都在说，口腔医疗的严肃医学属性，并不会因为行业的商业化发展而发生质的改变，现在不会，未来也不会。 所以，任何商业化压制医疗性的营销方式，都不适合用在这个市场。 专业的科普博主，本应该是跳离开品牌与市场以外的客观且中立的存在，以事实为根据，以知识为准绳。但是在商业红利的驱使下，如今医学科普的演变路径却开始从福利变成了生意，“专业”不再是基本要求，而是成为了一种“人设”。 并不是我们的要求苛刻，而是非专业科普的全盛发展，本就是一种行业乱象。 科普的重要特征，就是内容的普适性极高，这也导致很多人都会对其产生一种“低专业性”的认知误区。 

事实上，科普的实质，是将晦涩的科学知识用通俗易懂的方式传递普及，不仅需要对知识有着相当透彻的理解，还需要具有很高的语言表达能力。如果不是具备相当的专业知识与行业经验的人，是很难做到这种准确转化的。 尽管口腔科普事业的发展是必要的，但这一工作的门槛却不能因为市场的空白就无底线的降低，从而容忍大量的非专业人士加入其中。口腔医疗关乎着人的身心健康，任何不具备对医学信息的辨识和判断能力的外行人，对于这个行业的专业性内容都不应该把手伸的过长。 毕竟在网络时代，流量赋予信息的传播力量是非常可怕的，每一个不严谨甚至不正确的内容，都会在媒体矩阵中潜在影响着无数的普通人。 口腔市场的医患关系本就是敏感的存在，专业的科普能够成为二者之间的调节剂，但非专业的科普，则只会成为加重矛盾的催化剂。 百度看病，微信养生，这些让人无奈的现象，都是放任非专业的科普肆虐的后果与代价。 在口腔行业，专业又有趣的医生并不少见，只是他们鲜少懂得如何从幕后走到台前，也无暇去研究网络推广的方式方法。 所以，口腔科普才有机会被劫持沦为了一种创富手段，搅得市场乱上加乱。 可喜的是，已经有越来越多的牙医们愿意走出来，拿回自己在网络上的专业话语权，这对于口腔行业来说，确实是一个令人欣慰的进步。 或者在未来，口腔科普可以走出一条更好的发展模式，例如让专业牙医与流量达人建立起合作的关系，既能保证科普内容的正确性，也能实现高效传播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