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兰格如何“自定义”创新之路？

编译 | 李圣娟 来源 | 深究科学

导读： 

罗伯特·兰格 （Robert S. Langer）是美国多家知名生物技术企业的创始人、麻省理工学院（MIT）享有最高荣誉的教授之一。 最近，在西班牙主流媒体EL PAÍS的一次谈话中，兰格描述了他即将开展的项目，并推测了未来的医学前景，其中包括他在生物医学组织工程、纳米技术等方面的规划，他有哪些新的洞见？ 实际上，兰格曾获得的是麻省理工石油化工博士学位，为何他成为生物医学领域炙手可热的专家，看看他是如何成功转型的？   在全球抗击新冠疫情的大背景下，兰格曾参与创立的公司Moderna，凭借率先成功研制mRNA疫苗“出圈”。从石油化工博士到生物技术专家，兰格选择了一条“自定义”的职业道路。   在转型中，兰格曾遇到了一位重要的导师——犹大·福克曼（Judah Folkman）。在福克曼的启发下，其团队实现了纳米颗粒包裹药物靶向递送技术，也正是基于这一研究，兰格团队成功研制了纳米颗粒封装包裹的mRNA疫苗，为大众带来了福音。   然而，兰格的生物技术科研之路并非顺风顺水。他曾在不少制药大公司和科学家那儿吃了“闭门羹”。面对困境，他选择了成立自己的实验室和公司，走出一条“产研结合”之路。 如今，兰格已经创建了40多家成功的生物技术公司（其中就包括研发全球首个mRNA疫苗的Moderna公司），他的实验室在生物医学领域做出了不少突破性贡献。  

最近，在西班牙主流媒体EL PAÍS的一次谈话中，兰格描述了他即将开展的项目，并推测了未来的医学前景。其中包括他在组织工程、纳米技术等方面的规划。看看他有哪些新的洞见。   

问：起初几乎没有人相信您的想法，甚至连专业的公司都不相信。您如何看待大型制药公司规避有意义但有风险的想法？ 兰格 ：其实不仅仅是大型制药公司，科学家也是这个想法。我的前九笔基金申请都被科学同行拒绝了。其中一人说，“他是一名化学工程师，对生物学一无所知，更不用说了解癌症了。我们不要资助他”。 我也曾在许多公司的董事会中任职，我相信大公司都会规避风险。与之相反，小公司对风险的紧张程度会降低。因此，多年来小型初创企业或实验室更容易产生大的影响，如我的实验室或Karikó的例子（mRNA疫苗技术先驱）。   

问 ：您创立莫德纳公司之初，有没有畅想过它有巨大的潜力？ 

兰格 ：我在基因泰克（Genentech）担任顾问已有30年。他们的主要业务是生产蛋白质，并取得了出人意料的成绩，为此他们也花费了数年时间，才研制出生产蛋白质的流程。我从中看到了mRNA蕴含着无限潜力，它会更好更快，我们可以把它放在纳米颗粒中来保存它并注射它，然后它就可以在体内合成蛋白质，你可以用它来做任何事情。 当我们创办Moderna公司时，我记得2010年曾告诉过我妻子，“ 这将是历史上最成功的生物技术公司 ”。那时我们不知道未来会发生新冠疫情，也没有人能预料这个技术会加速时局的变化。目前，Moderna公司正在进行20多项临床试验，不仅针对新冠疫情，还针对癌症、心脏病和罕见病。所有的一切都依赖于mRNA和脂质纳米颗粒 （LNP） 技术。   

问 ：您认为我们是否已接近疫情的尾声，还是需要更多的疫苗和药物来阻止它？ 

兰格：我希望我能知道疫情何时结束，但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我担心我们还看不到新冠疫情大流行结束的时候，至少短时间内看不到。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不能在控制疫情方面做得更好。公司可以制造变异病毒的加强针，在我们麻省理工学院的实验室中，我们一直与比尔和梅琳达·盖茨基金会（Bill and Melinda Gates Foundation）合作，研究一些可能对当下无济于事，但对未来有影响的事，如自主加强针疫苗。 原理是这样的，我们希望通过一次注射，人们就会获得疫苗加强，纳米颗粒会在一个月、两个月、五个月时破裂。此外，我们还在研究一些我希望对发展中国家有益的东西，比如几乎就像创可贴一样的微针贴片，希望有一天会把它们带到世界各地。   

问 ：您总是说您想创造一些东西来帮助人们或改变社会，那么您当前的目标是什么？ 

兰格 ：我们的实验室有大约100人在两个领域工作：一个是药物递送和纳米技术；另一个是组织工程。我们正在研究新的纳米颗粒，可以在细胞内递送不同类型的RNA和CRISPR系统。 我们还与盖茨基金会合作，开发可口服药丸，这些药丸可能对精神健康疾病有治疗效果，如精神分裂症、孤独症、阿尔茨海默氏症。此外，盖茨基金会也对抗疟药丸感兴趣，服用一粒可管两周的疗程，我们也参与其中。   

问：您还有在其他领域开发出新的应用吗？ 

兰格 ：比如营养方面，发展中国家许多人不能得到足够的铁和维生素A，我们已经开发出可以稳定这些成分的纳米颗粒，我们可以把它们放在开水或面包中煮熟。另外，小孩子吃药不喜欢吃药，所以我们想出了Gummi熊式的药物 （一种橡皮糖式的药物） ，来治疗热带疾病。   

问 ：您还有一个项目是通过超声波输送药物，是吗？ 

兰格 ：是的，我们已经能够制造出一些小探针，可以像《星际迷航》中那样，通过皮肤或肠道输送药物，一旦通过超声波到达器官，就可以激活药物。我们还制造带有小孔的微型设备，这些孔被特定材料覆盖，我们制作了一个触发器，以便孔可以释放这些成分。   

问 ：您也在研究人造组织技术吗？ 

兰格 ：这是我们很久以前就开始的一个想法，即获取材料并将它们制成某些形状，以作为任何哺乳动物细胞的结构，也包括干细胞。它使你能够创建任何组织，比如烧伤受害者的人造皮肤。这项工作涉及新血管、脊髓修复、听力损失和细胞封装的临床试验。它能减少对动物和人类的测试。   

问 ：有时您的发明会产生意想不到的结果，比如帮助头发再生的技术。 

兰格 ：我麻省理工学院的同事丹·安德森 （Dan Anderson） 和我创造了一系列我们认为有用的材料，我们对它们设置了专利，我们的主要想法是有朝一日它们会用于某些疾病的治疗。 有投资者问我们，这些材料是否对头发有用，所以我们赶紧去“材料库”搜了下，所谓的材料库是包含数千种相同方式合成的材料，方便人们适时取出并进行测试。比如这些材料中有一种可以防止头发毛躁，另一种可以增加发量，我们为此创立了一家公司，该公司名为Living Proof，刚刚被联合利华收购。这就是科学的美妙之处，当你创造新事物时，你不知道它们会有什么用处。   

问 ：您认为公司应该在大流行期间提供专利吗？ 

兰格 ：起码Moderna公司在2020年10月表示，不会在大流行期间执行专利，因此任何人都可以使用。   

问 ：您认为未来的药物会是什么样子？ 

兰格 ： 我们将看到更多的遗传药物和基因编辑，还有更多的细胞疗法，比如我们正在做的组织工程，有一些方法可以使用细胞来治疗癌症，我们将看到更多这样的方法。 未来还将有更具针对性的更好的递送系统，也将有办法用一粒药丸进行整个疗程。我们已经有一种人们称之为智能药丸的东西，它留在你的消化系统中，有一天可以用来向糖尿病患者提供胰岛素。

问 ：您会如何建议世界领导者如何改善他们国家的科学研究？ 

兰格 ：一些领导人已经问过我这个问题。拥有优秀的大学非常重要，并为它们提供充足的资金，以便科研人员能进行以好奇心为驱动的研究，这是很多事情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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