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胞外囊泡:围术期医学、危重症医学和疼痛管理中细胞通信的新模式

2021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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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麻今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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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胞外囊泡(extracellular vesicles, EVs)在许多健康和疾病状态中起着关键作用,包括缺血、炎症和疼痛,这些也是围术期和危重症患者的主要关注点。

摘要
    细胞外囊泡(extracellular vesicles, EVs)在许多健康和疾病状态中起着关键作用,包括缺血、炎症和疼痛,这些也是围术期和危重症患者的主要关注点。EVs是一种具有功能活性的纳米级膜结合囊泡,所有细胞都能分泌。细胞信号传导在生理和病理过程中起着重要作用,而EVs是细胞间通信的重要参与者。2021年11月来自加利福尼亚大学圣地亚哥医学院麻醉学系的 David M. Roth 等在《 ANESTHESIA AND ANALGESIA》 杂志发表综述,这篇综述介绍了EVs在一些领域中的最新研究进展与缺漏,包括与麻醉学、围术期医学、危重症医学和疼痛管理密切相关的器官系统的缺血、炎症、疼痛等。希望这篇综述能够帮助读者更好地理解EVs与围术期、危重症病理生理状态之间的关系,以及EVs作为新兴诊断和治疗方式的潜在用途。
EVs概述  
       EVs是一组异质性膜结合囊泡,其大小、载物、膜组成和生物发生不同。   生物发生主要有两种机制:   多泡体(multivesicular bodies, MVBs)与细胞膜融合形成外泌体;   质膜出芽形成微泡(microvesicles, MVs)、核外颗粒体或微粒(图1)。   EVs也可按大小分类:   外泌体大小主要为50~150 nm,MVs为100~1000 nm,凋亡小体为1000~5000 nm。   由于囊泡各亚型的大小、密度、内容物、膜取向和表面分子有重叠,现有的分离和分析方法难以有效区分。   目前尚无统一的标准命名法,故本文将外泌体、MVs、核外颗粒体和微粒统称为EVs。  

   EV载物具有功能性,包括遗传物质、蛋白质、脂质和可溶性介质。   微RNA (miRNAs)常被研究,是一类长度约22个核苷酸的非编码RNA,可进行转录后基因调控,结合目标信使RNA(mRNAs),影响生理过程和疾病。   EVs可作为载体保护miRNAs,防止游离miRNAs在体液中降解。   除了包裹的载物,EV膜蛋白和脂质也通过自分泌、旁分泌和内分泌信号发挥作用。   EV表面分子可作为受体和配体结合目标EVs后结合特定位点,例如在受体细胞的质膜上,EVs激活下游信号传导、胞吞或与质膜融合。   EVs的作用对许多健康和疾病状态十分重要,如缺血、炎症、疼痛、恶性肿瘤和代谢等。  
EVs可以从血液、脑脊液(CSF)、尿液、唾液、泪液和支气管肺泡灌洗液(BAL)等多种生物液中收集、研究,十分便利,因而适合候选为快速评估患者病理生理状态的生物标记物。  
与可溶性介质相比,EVs与膜结合囊泡一样稳定,可以穿过血脑屏障(BBB)等生物膜。因此,EVs也成为治疗发展的焦点(图2)。已有研究成功地将定制的EV载物和膜分子送达特定的组织或细胞。与全细胞治疗相比,其低免疫原性也是最近研究的焦点:干细胞治疗,如间充质干细胞(MSC),是由其分泌的EVs介导的。最近,随着新冠疫情的蔓延,EVs被认为是病毒传播媒介,也是潜在新疗法:利用MSC来源的EVs(以下简称MSC EVs),或用作mRNA疫苗的载体。  

EVs与围术期缺血  

   急性缺血与缺血再灌注(IR)损伤在围术期和危重症患者中较为常见。EVs已被证明在缺血中发挥重要作用,包括促进血管生成、抑制细胞凋亡和减轻炎症。EVs也成为许多急性缺血新疗法研究的焦点。本节将讨论心脏、中枢神经系统(CNS)和肾脏系统的急性缺血或IR损伤与围术期医学和危重监护的相关性研究。

心肌缺血

   由于交感神经张力增加,心肌氧供需不匹配并处于血栓前状态,急性心肌缺血和心肌IR损伤在围术期和危重症患者中常见。近十年来,关于急性心肌缺血和IR损伤的机制和治疗的EV研究取得了令人兴奋的进展(表1)。 

对于急性心肌缺血,MSC EVs展现了无细胞疗法的前景。在心肌IR损伤模型中,再灌注前静脉注射MSC EVs可减少梗死面积。在心肌缺血模型中,与对照组相比,心肌内注射MSC EVs后,其收缩和舒张功能得到改善;还能增强IR后心肌活力,改善左室(LV)几何形状和收缩功能。在给予MSC EVs改善心功能过程中,可能涉及的细胞内过程包括三磷酸腺苷(ATP)和烟酰胺腺嘌呤二核苷酸氢化物(NADH)水平升高,氧化应激减轻,以及细胞应激反应信号减弱。研究认为,MSC EVs可提供大量的糖酵解酶和CD73,使缺血细胞避免ATP缺乏和凋亡启动,可能激活再灌注损伤救援激酶,增强了生存信号。MSC EVs也作用于凋亡和自噬相关蛋白,促进IR损伤后心肌功能恢复。对MSC EVs装载的miRNA进行分析后发现,以炎症相关基因网络为靶向的miRNA-181a减轻IR损伤后炎症反应、减小梗死面积,并改善心肌功能。

在小鼠IR模型中,心肌缺血时心肌内注射心肌祖细胞(CPCs)来源的EVs(以下简称CPC EVs)可减少53%的心肌细胞凋亡,EVs 的表面分子也可能带来获益。妊娠相关血浆蛋白A是CPC EVs的一种表面活性蛋白酶,能将蛋白裂解后释放胰岛素样生长因子-1,减少心肌凋亡。在体实验时,CPC EVs可减小疤痕,并改善心室功能。尽管非心脏来源,分化的神经干细胞(NSC)EVs降低了IR后梗死面积。但未分化的NSC EVs不影响梗死面积,表明并非所有干细胞都具有治疗特性。

血液中的EVs对心肌IR损伤也有保护作用。血浆EVs表面的热休克蛋白70(HSP70)与toll样受体4结合,激活下游通路,包括磷酸化ERK1和2,最终使HSP27磷酸化。缺血前静脉注射血浆中富集的EVs,梗死面积减小。该通路也参与了血清EVs介导的心肌凋亡减少。运动诱导的循环EVs增加,进一步增强了对IR损伤的保护作用。但2型糖尿病患者和动物的血清EVs不再激活该途径,无法在体外模拟的IR中保护心肌细胞。非糖尿病动物的血清EVs对糖尿病动物有保护作用。糖尿病和非糖尿病EVs的差异机制尚不清楚;高血糖和高脂血症时,HSP70的合成障碍可能是其因素之一。虽然HSP70被认为是心脏保护和IR损伤治疗的靶点,但如何将EVs送达缺血组织仍然是个问题。再灌注前单用内皮细胞来源的EVs可减少IR后心肌损伤和凋亡,所以血液EVs的部分保护作用应归功于内皮细胞EVs。

改良后的EVs治疗效果更好。受损心肌过表达基质细胞衍生因子SDF-1α),可结合CXC趋化因子受体4(CXCR4)来招募祖细胞。从过表达CXCR4的CPC中提取EVs,将其静脉注射后,可见缺血损伤心肌的EV摄取与心功能显著改善。血小板膜修饰的MSC EVs可以更精确地靶向受损内皮;缺氧条件下产生的MSC EVs增加了以炎性小体为靶向的miRNAs量,可更好地抗心肌细胞凋亡。

除了开发新疗法,EV研究还可阐明缺血后组织损伤或修复的机制。一项研究表明,心肌缺血可改变心肌细胞,使之产生促血管生成EVs。心肌缺血患者的冠脉血清EVs可促进内皮细胞的增殖、迁移和血管形成。促血管生成可能是由于缺血EVs中miR-939-5p下调,从而改善诱导型一氧化氮合酶表达和内皮型一氧化氮生成。缺氧后心肌细胞中负责EV生成的蛋白质增加,而成纤维细胞和内皮细胞中不增加,提示EVs可能来源于心肌细胞。但心脏IR后释放的EVs也可能增加氧化应激和炎症因子;用GW4869阻断IR前小EV释放可改善心功能,降低IR后心肌梗死面积和心肌酶水平。刺激多形核白细胞(PMNs)上的钙敏感受体产生EVs,可改善IR后心功能,但抑制该受体产生的EVs没有保护作用。需要进一步的研究来阐明EVs的起源、特征、靶点以及在各种细胞和病理生理状态下的影响。

大脑和脊髓缺血  

   大脑和脊髓缺血也是围术期和重症监护中严重的并发症,且目前缺乏有效的治疗方法。EVs在大脑内皮和脑实质细胞(包括神经元、神经前体细胞和神经胶质细胞)之间的通信中发挥重要作用。虽然EVs在中枢神经系统缺血的病理生理和治疗方面的临床意义仍待探索,但过去十年已取得不少进展(表2)。 

干细胞来源的EVs在中枢神经系统缺血中具有治疗潜力。短暂性全脑缺血后,脑室内注射MSC EVs可恢复基础突触传递和可塑性,并改善学习和记忆,这可能由于环氧合酶2表达减少。脑IR后使用MSC EVs能减少梗死面积、脑水肿和细胞凋亡。短暂性脊髓缺血前鞘内注射MSC EVs可改善下肢运动神经元损伤,降低白细胞介素1β(IL-1β)和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水平。短暂性大脑中动脉闭塞后静脉注射NSC EVs可减少梗死面积并保留星形胶质细胞功能。从过表达色素上皮衍生因子的MSCs中提取的EVs可减少自噬激活,抑制神经元凋亡,并改善脑IR损伤。

干细胞以外来源的EVs也有积极作用。小胶质细胞通过营养因子的分泌调节神经元死亡和恢复。M2型小胶质细胞来源的EVs用于脑IR后静脉注射,可减小小鼠梗死体积,减轻行为缺陷。保护作用可能的机制包括EVs内的miR-124对神经元发育和大脑功能的重要作用,或者miR-137对大脑相邻细胞信号传导的条件。静脉注射星形胶质细胞源性EVs可增加海马神经元组织,改善脑IR后的行为缺陷。

远端缺血预处理(RIPC)最初在心脏缺血中进行研究,现已证明对其他器官(包括大脑)也有保护作用。EVs可能是RIPC的重要介质,对脑缺血高风险患者有重要影响,如接受神经介入和神经外科手术的患者。研究表明,在脑缺血模型中,RIPC后的血浆EVs降低了梗死面积,这可能是由于RIPC EVs中缺氧诱导转录因子1α水平的增加。

EVs可以通过血脑屏障,具有低免疫原性、稳定性和给药效率,是安全有效的靶向药物给药载体。EVs可以在生物活性物质中富集并靶向CNS组织。Zhang等将miR-210(一种促血管生成miRNA)标记并组合到EVs中。EVs还与一种与整联蛋白αvβ3(缺血后的脑血管内皮细胞中表达)亲和的多肽结合。EVs静脉注射后靶向脑缺血病灶,可增加miR-210含量;用药14天后,可改善血管生成和存活。另有研究表明,静脉注射携带miR-124的EVs可诱导神经发生,对脑缺血发挥保护作用。

肾缺血  

   急性肾损伤(AKI)是围术期和重症监护的关注要点,30%~40%发生在术后,与发病率、死亡率密切相关。临床上需要AKI生物标志物来帮助早期诊断和成功治疗;而最近有研究表明,EVs在肾缺血中很重要,或可成为其生物标志物(表2)。在大鼠模型中,尿EV水通道蛋白(AQP1)在肾脏IR后6~96小时减少;肾移植受体中被肌酐标化的尿EV AQP1减少,该过程中肾IR损伤无法避免。相反,供体的肌酐标准化EV AQP1没有变化。另有研究显示IR诱导的AKI后EV AQP1和AQP2均下降。EVs可反映细胞起始状态,而不能测量尿液总水平。AKI患者尿EVs中激活转录因子3(ATF3)RNA的数量升高60倍,而尿中总ATF3 RNA没有显著差异。尿EVs易于获取,可作为肾IR的生物标志物。 

EVs对AKI的疗效也有相关研究(表2)。来自缺氧肾小管细胞的EVs可以逆转肾IR损伤:肾转录组分析显示,IR后静脉注射此类EVs,凋亡、炎症、血管生成、氧化应激和纤维化相关的基因改变几乎完全被逆转。EVs还能改善肾功能和组织学表现。人肾小管细胞、缺血预处理右心室灌注液、短暂性缺血处理对侧肾等来源的EVs可改善IR后肾功能。内皮祖细胞(Endothelial progenitor cells, EPCs)在内皮细胞再生中发挥作用,数据表明,EPC EVs可能通过减弱内皮细胞裂解来限制子痫前期相关的肾小球损伤。干细胞来源的EVs也有肾保护作用。MSC EVs表达C-C基序趋化因子受体2(CCR2),可与其配体CCL2结合,降低游离CCL2浓度,减少随后的巨噬细胞募集和激活,以减轻肾IR损伤。干细胞来源EVs的载物对肾脏IR也有保护作用。MiR-199-3p从间充质干细胞转移到肾细胞,通过抑制细胞凋亡,诱导肾IR后功能和组织学恢复。将miR-199-5p从MSC EVs转移到肾小管细胞可减少内质网应激,并对肾IR损伤具有保护作用。其他机制还包括调节线粒体裂变和减少凋亡的MiR-30,以及抑制炎症细胞死亡的特异性蛋白。EVs可以传递许多在IR损伤中具有治疗价值的分子。但载物和膜分子的功能,不同细胞来源、细胞在不同状态下产生的EVs间的差异仍不清楚。

围术期和重症监护中的EVs和炎症状态  

   炎症是许多疾病状态的重要组成部分。在围术期,炎症在终器官损伤、术后认知功能障碍、肿瘤转移、感染、伤口愈合等方面起着重要作用。炎症是个系统性过程,不限于疾病、创伤或感染部位;因此了解炎症信号的相互作用、对炎症刺激邻近或远端部位的影响以及转移机制十分重要。EVs越来越被认为是炎症反应的重要介质和调节剂。根据分泌的来源和病理生理状态,EVs可具备良好的抗炎作用。本节重点介绍急性肺损伤(ALI)和脓毒症中的EVs及其诊断或治疗潜力(表3)。

ALI中的炎症

   EVs与ALI相关。正常情况下,BAL液中分离到的EVs大多来自肺泡巨噬细胞。炎症刺激可增加EVs,并改变上皮细胞来源的EVs比例。EV的载物在炎症刺激(酸处理)后也发生改变,BAL液中EVs的RNA含量增加(包括miRNAs),有助于巨噬细胞激活并招募到肺组织。高氧诱导的肺上皮源性EVs可以激活巨噬细胞,增加巨噬细胞和中性粒细胞对肺组织的浸润。上皮EVs也存在于血清和激活的全身巨噬细胞中。高氧诱导的肺部炎症主要由caspase-3引起,高氧后其水平显著升高,而EVs中caspase-3的缺失减少了中性粒细胞浸润和肺实质炎症。EVs在ALI中具有抗炎作用:可将炎症反应调节因子miR-223从PMNs转移到肺泡上皮细胞,改善呼吸机或感染诱导的损伤。这种转移通过抑制聚腺苷二磷酸核糖聚合酶-1减轻严重的肺部炎症。

循环EVs发挥重要作用。将脓毒症诱导的ALI模型中提取的血清EVs送达小鼠肺实质,增加了肺泡巨噬细胞的激活数量和总量,这可能由miR-155传递至巨噬细胞造成。静脉注射或气管内注射脓毒症模型的血浆EVs可诱导内皮损伤、细胞因子产生和肺部炎症,其表现为中性粒细胞浸润和透明膜形成。

EVs也参与输血相关ALI(TRALI)的炎症和内皮损伤。单采血小板浓缩物中血小板EVs促进肺内皮损伤,其数量和启动中性粒细胞呼吸爆发的能力随着储存时间的延长而增加。浓缩红细胞(pRBCs)的作用相似;一个出血和复苏模型显示,长时间存储增加EVs,诱导人中性粒细胞激活和超氧化物释放。这类EVs也可诱导出血小鼠肺中性粒细胞的聚集。TRALI的机制中描述了一种二次打击现象:危重症导致中性粒细胞聚集到肺内皮,而中性粒细胞被EVs激活导致内皮细胞破坏、毛细血管渗漏和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ARDS)。目前需要研究来比较破坏性EVs和血液制品中其他因素的相对贡献。100nm滤膜过滤血液制品显著降低肺泡和内皮通透性,但PMN启动仅降低20%,对肺水肿无影响。目前尚不清楚这种差异是由血液制品中其他因素造成,还是由未被过滤的<100nm的EVs造成。仍需进一步研究来阐明从血液制品中去除EVs以降低患者TRALI风险,及其获益可能。

通过调节炎症反应,EVs也可以治疗肺损伤。人MSC EVs可改善肺泡间隔减少、肺动脉高压和纤维化,并在低氧诱导肺损伤模型中显示出改善肺功能的长期获益。EVs包被的mRNAs可引导肺巨噬细胞生成更为抗炎的M2样表型。MSC EVs中调节炎症、治疗ALI的载物还包括线粒体和miRNAs,可减轻氧化应激损伤或减少细胞凋亡。此外,EPC EVs通过转移miR-126改善内皮细胞功能,从而减轻ALI。

与其他冠状病毒的影响类似,由SARS-CoV-2引起的COVID-19可表现为免疫反应失调和细胞因子风暴,导致肺损伤,可能发展为严重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和多器官功能衰竭。MSCs治疗已被证明可以改善免疫失调,鉴于MSC EVs的免疫调节作用,MSC EVsCOVID-19中的治疗潜力相关研究正在进行中。已有一项研究将检验吸入雾化MSC EVs治疗COVID-19重症病例的效果。

炎症与脓毒症  

   EVs在脓毒症的系统性多器官效应中发挥着功能性作用。将脓毒症患者的血EVs注射到健康动物体内,硝化和氧化应激相关的促炎蛋白表达发生了多效性和组织选择性变化。然而,早期一项研究表明循环EVs对脓毒性休克患者的血管低反应性具有保护作用。这些影响可能源于EVs中的遗传物质:重症监护室(ICU)收治第0天和第7天,脓毒症患者的血浆EVs中,与非脓毒症患者相比,包含了参与炎症反应、氧化应激和细胞周期调节的差异表达miRNA和mRNA。EVs也可以在脓毒症相关的心肌抑制中发挥作用。在脓毒症模型中,抑制小EV的生物生成和释放可以减少心脏炎症和心肌抑制,并延长生存期。MSC EVs在脓毒症模型中静脉用药提高了生存率,也显示出治疗性免疫调节特性。

外周炎症和CNS病变大大增加了外周EVs向CNS的转移。类似miRNA的遗传物质被转移到CNS受体细胞并改变其miRNA谱。这种EV传播可直接通过血脑屏障,或通过造血细胞跨越血脑屏障到达神经元。因此,EVs可能是有害的或治疗脓毒症诱发的脑病的载体。静注MSC EVs可降低盲肠结扎和穿刺后血液中凋亡细胞和炎症细胞水平,以及血液和脑脊液中炎症因子(TNFα、IL-6)水平。脑内炎症细胞浸润、炎症标记物、水肿、DNA损伤和细胞凋亡也明显减弱。

EVs的特性有助于早期识别宿主对感染的反应和脓毒症管理。生物标记研究表明,肠静脉血栓中的miRNAs可以区分脓毒症和非脓毒症患者,脓毒症和全身炎症反应综合征(SIRS)患者。血浆EV水平较低与危重症,特别是脓毒症患者ARDS的发生相关,但与非脓毒症患者无相关性。

EVs是脓毒症和相关器官功能障碍中的信号传递颗粒。但EVs的载物和功效具有多样性,需要更多的信息来说明EVs的哪些组成部分发挥了有益和/或有害的作用。对细胞或组织特异性释放EVs、释放的时间、成分、吸收和功能效应的研究或将使我们能够利用EVs对脓毒症之类的复杂病理生理状态进行快速诊断和治疗。

EVs与疼痛管理

   围术期疼痛管理由于麻醉方式的选择、患者的疼痛病史和亚急性或慢性疼痛的发展而变得复杂。个体通常表现出复杂的疼痛特征,无法简单归类。因此,对病理生理学的理解、开发新的生物标志物和新的治疗方式方面仍有很大的发展空间。EVs由于普遍存在且具有功能性,在疼痛管理方面具有巨大潜力,该领域研究正在不断增长(表4)。 

EVs作为疼痛诊断或治疗分层的生物标志物的早期研究具有一定前景。复杂区域疼痛综合征(CRPS)患者的循环EV miRNA发生改变。血浆置换可以与其他方法相结合来治疗CRPS中病因复杂且难以控制的疼痛。血浆置换前后,有反应者和无反应者血浆EVs中的9个miRNA有显著差异。未来研究将通过更大的队列和下一代测序来研究更多数量的miRNA,或能识别出一种能够准确预测治疗反应的EV miRNA反应板。为了预测创伤后CRPS的发展,Dietz等发现有骨折史且无CRPS的患者血浆EV miR-223-5p水平高于有骨折史且有1型CRPS的患者。MiR-223-5p在CRPS中具有潜在意义,它参与免疫屏障破坏和紧密连接蛋白表达减少,而免疫屏障破坏是与血-神经或血-脊髓屏障漏相关的神经病变标志。但细胞屏障破坏的具体机制仍待探索。其他关于EV载物的研究表明,慢性疼痛综合征的病理生理学中存在未知的机制。Moen等研究表明,EVs中miRNA的释放在髓核细胞中上调,而在椎间盘突出后的急性期,参与免疫调节的细胞外miR-223较高,与较低的慢性腰椎神经根性疼痛风险相关。

EVs对疼痛疾病状态有治疗作用。研究人员最近开始探索EV载物在疼痛治疗中的抗炎作用。在颞下颌关节炎动物模型关节内注射MSC EVs,可减轻疼痛和炎症,促进关节再生和修复。静脉给予MSC EVs也能改善腰背痛,减轻软骨退变,并在腰椎小关节炎模型中实现软骨下骨重塑。炎症疼痛模型中,在炎症部位注射巨噬细胞源性EVs能够减弱热痛觉超敏,但不能减弱机械性痛觉超敏。但细胞内注射巨噬细胞(LPS刺激)源性EVs的情况正好相反。LPS刺激的EVs具有更高水平的miRNA,抑制促炎细胞因子的转录和翻译。预防性给予巨噬细胞EVs可减少温度和机械性痛觉过敏,或可期待针对慢性疼痛的类似疫苗的疗法。给药途径和时间的改变以及原始细胞的状态对EVs效果有重要影响。因此需要进一步研究EVs来了解并利用其治疗潜力。

结论及未来方向  

   大量研究表明EVs是多种病理生理状态的重要介质。围术期医学、危重症医学和疼痛管理中对EVs的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但认识和理解EVs生物学及其对麻醉实践的潜在影响十分重要。EVs是IR的关键参与者,基于EVs的治疗在临床前研究中得到了证明,修饰后EVs可靶向特定的缺血组织并传递定制载物。EVs在炎症中发挥着重要作用,未来的深入研究或可为TRALI、ARDS、吸入性肺炎或脓毒症诱导的器官功能障碍创造新的治疗方法。与MSC等细胞疗法相比,EVs的优势在于易于存储、免疫原性低、血栓形成风险低。改良的自体EVs已经被提出作为非免疫原性药物载体。尽管疼痛疾病状态的病因复杂多样,但基于EVs的生物标志物和疼痛疗法的正在展现潜力。

   对EVs及其亚型的释放、转运和效应的机制研究将极大地提高我们对生理学、病理生理学过程、诊断、患者分层和新疗法发展的理解。EV研究并非没有障碍,特别是体外研究中的技术性困难,因为纳米级粒子成分不断变化,且与相似密度、大小的粒子混合。幸运的是,新的数据、指导方案和技术正在标准化和改进EV研究。这为患者诊疗提供了新视野。与癌症生物学等更发达的EV领域相比,围术期和麻醉亚专业的EV研究目前还很有限。但最近,Buschmann等将不同麻醉剂对EV miRNA含量的影响相关联,显示出术中研究患者EV的可行性。这项工作利用EVs揭示了常用麻醉剂的未知生理影响。未来EV研究的发展和围术期医疗的整合可能会改变围术期疾病的管理,并为改善患者的围术期预后带来希望。

编译 黄捷述评 李黛

原文:  Yingqiu K Zhou, Hemal H Patel, David M Roth. Extracellular Vesicles: A New Paradigm for Cellular Communication in Perioperative Medicine, Critical Care, and Pain Management.  Anesth Analg. 2021 Nov  1;  133(5):1162-1179. doi: 10.1213/ANE.0000000000005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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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EVs,研究,细胞,炎症,E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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