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闻 | 假如医药圈是一场“鱿鱼游戏”，你是什么角色？

   ▍来源：思齐俱乐部

   ▍作者：四叶草

假如有一天，你负债累累、穷途末路，此时，正好有一个机会可以咸鱼翻身，你会不会毫不犹豫地放手一搏，哪怕失去性命？

最近，关于《鱿鱼游戏》的话题刷屏网络。

这是一部关于人性、金钱与死亡的热门电视剧。456名因生活所迫的人为了争夺456亿韩元（折合人民币约2.46亿元），参加一场死亡游戏。每淘汰一人，主办方就会往巨型小猪存钱罐中投入1亿韩元的现金，最终只有一人能够拿到大奖，而其余人等则被淘汰，直接射杀。

残忍而又刺激的游戏规则，善与恶的人性挣扎，在这部剧中得到了淋漓的展现。就是这样惊心动魄的《鱿鱼游戏》，在医药圈居然也能找到一些相似的影子。

公平问题：

扣椪糖&医药腐败

《鱿鱼游戏》一直号称公平，从开始就一直告知游戏者，参与的这个游戏是最公平的，听起来好像非常平等，可其实处处透露着不平等。

“扣椪糖”是鱿鱼游戏的第二轮，内容很简单，就是在限定时间内，将设定的图案完整地扣出来，超时或者图像破裂，则视为失败。

如果想要顺利完成，一靠运气，二靠技术。玩家在不知道游戏内容之前，先选择图案——三角形、圆形、星形、伞形，难度依次增加。这看似公平实则不公平的选择直接影响了玩家完成的可能性。在扣椪糖中，还有人偷偷利用打火机给针加热，使得糖融化从而把图案抠出来，通过作弊顺利完成任务。

同样，在医药行业，也有一些不规范的企业和从业者，为了提高市场份额和销量在灰色地带游走。

近日，中纪委官网披露的一起特殊“绑架案”，广西壮族自治区来宾市当地最大的公立医院两任院长相继落马，76人被处分，涉案金额5000余万元。其中的涉案院长将医疗回扣的潜规则和盘托出，受贿金额达到1800多万元，另有939万余元的财产不能说明来源。

其实，类似的案件在医药圈并不罕见。

尽管“两票制”2018年初时就在全国范围内实施，带金销售和不合规问题虽然有所改善，但是仍然无法彻底解决问题。

据《人民日报》不完全统计，2021年以来，全国至少已有50名医院院长、书记因违纪违法落马被查，其中不乏大三甲医院院长、书记双双被抓，药企卷入行贿案的也不在少数。

除了带金销售外，许多药企还利用虚假发票、票据套取资金。

不久前，恒安药业虚开发票9.2亿元，被广东省税务局勒令补交相应税款3.54亿元；山东步长制药也虚开发票案，涉及金额约4900万元，而且这也不是步长制药首次被罚了。

据国家税务总局官方网站了解，今年1到4月全国至少有81家药械企业涉嫌虚开发票被罚，总金额接近20亿元。这些虚开的发票主要还是与企业的销售费用有关。

今年4月，中纪委网站发文剑指“带金销售”，直接点名恒瑞医药、步长制药，并通报上海医药旗下4家企业及华润三九、复星医药旗下各1家企业。此外，全球医药巨头法国赛诺菲、德国默克的下属企业均被处罚，跨国药企礼来公司的下属企业也涉及其中。

这些中间费用转嫁到药价上，是药价虚高的“直接推手”，最终蒙受损失的还是国家医保资金和患者。

竞争问题：

拔河、打弹珠&带量采购

鱿鱼游戏中，对下一个游戏的未知和规则的不确定，是令参与者恐惧的主要原因。

在第三轮“拔河”游戏中，每10人为一组，两组展开较量，基本上力气大的一方胜算更大，输的一方10个人直接被“团灭”。

紧接着，在开始第四轮游戏“打弹珠”之前，玩家两两组队。有了前一轮的“经验”，大家在寻找队友时，选择最默契和亲近的人来共同面对挑战。

但是，命运就是这样爱开玩笑，这一轮不是两人并肩作战，而是要淘汰掉你的队友，即便其中的一对夫妻，最终只能留下一人。

这像极了集采价格厮杀的场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企业为了市场和生存不择手段，即便是项目合作伙伴，也是要“拔刀相向”。

中标的企业，以价换量，保住或提升了市场份额，但对于落选企业而言，只能眼睁睁看着被别家企业占领，迫使一些企业不得不断臂求生，无论是国内“医药一哥”还是跨国药企，都未能幸免。

恒瑞医药在第五批国采中有两个产品丢标，股价一路下跌。今年以来股价累计跌幅一度超过50%，市值蒸发接近3000亿元，而且半年报也是低于市场预期。

另外，集采丢标也成为一些企业业绩的分水岭。

信立泰因接连在药品与高值耗材的集采中失利，在2019年，结束了此前连续14年的业绩增长，营业收入和净利润双双下滑，净利润从2018年的年赚14.58亿元降至2020年的5013万元。

同样，华东医药由于阿卡波糖片集采失标，以及后续国家集采和医保价格谈判等一系列政策影响，出现了近10年来首次负增长。

随着集采的进一步推进和扩大，市场的影响还在持续。

风险问题：

玻璃桥&创新药

过“玻璃桥”可以说是几轮游戏环节中最惊险与残忍的，16个人距离最后的大奖只有一步之遥。游戏规则是参赛者必须正确分辨出一般玻璃和强化玻璃，若踩到一般玻璃就会当场摔死，只有在规定的时间内，一路踩着强化玻璃才能过关。

在这轮游戏中，一个个陆续领了“盒饭”，开局16人最后只剩下3个人，每一次选择都是生死抉择。

其实，做创新药犹如过“玻璃桥”，不仅周期长，而且投入巨大，整个过程充满风险，一步稍有不慎，就可能直接跌落殒命，不少药企望而却步，尤其是药物靶点的发现和验证的过程更是艰难。

但是，如果成功，可能一年或者几年的收入就能收回所有的研发成本，这实在是一项高风险、高收益的生意。

据业内人士透露，一款新药从开始研发到获批上市，必须要经过体外，临床前动物，临床Ⅰ、Ⅱ、Ⅲ期等一系列研究，10到15年是很正常的时间，花费至少要10亿美元，甚至几十亿美元，但成功率只有5%-10%。

近日，默克宣布与葛兰素史克共同决定终止双方关于Bintrafusp alfa(M7824)的合作协议。该项协议原于2019年2月达成，交易总额高达37亿欧元。今年以来，Bintrafusp alfa已连续4项临床试验宣告失败。

而且，跟随Bintrafusp alfa开展研发的国内药企也有十几家，涉及研发管线二十多条，已投入的研发费用高达数亿元。倘若Bintrafusp alfa最终失败，应用Fast-follow策略的众多国内药企最终临床数据可能也不容乐观。犹如在同一块玻璃上，那些一起掉落的失败者。

前不久，赛诺菲也宣布停止信使核糖核酸新冠疫苗的三期实验，这表明该公司停止了这款新冠疫苗的研发工作，主要原因在于该款疫苗已经错过投放市场最佳时机。

除了跨国企业外，国内创新药企研发失败的例子也是屡屡发生。今年，百奥泰连续终止了3个项目的研发，累计研发投入损失为3.4亿元。

创新药的研发需要巨大的勇气和长期的坚持，最终能不能顺利通过“玻璃桥”，不仅要靠运气，还要有技术和巨额资金。

最后，医药行业竞争虽然残酷，但毕竟不是“鱿鱼游戏”。

在行业转型发展过程中，阵痛在所难免，但优胜劣汰的竞争机制有助于行业的升级，同时也可以激发企业的动力和创新，行业和市场才会向正向发展。而且现代医药的发展，很大程度上提高了人类的寿命和生活质量，一定意义上来说也是促进了历史文明的进步。

参考文章：

[1] 南方都市报：《恒瑞医药、步长制药被点名罚款，“带金销售”暗藏灰色利益链》

[2] 经济观察报：《医改连年大动作之后，“带金销售”如今怎样了？》

[3] 金融界：《19家药企被罚，中央纪委国家监委：剑指药企带金销售！》

[4] 八点健闻：《院长绑架案牵出的5000万贪腐大案，及其背后的黑色链条》

[5] 证券时报网：《药企集采：谁的盛宴？谁的噩梦？》

[6] 贝壳社：《默克与葛兰素史克合作终止 国内FAST-FOLLOW双抗路向何方？》

[7] 博雅干细胞：《关乎生命的《鱿鱼游戏》，身体里面每天都在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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