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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病毒突变株能感染鼠类,会导致“鼠疫”吗?

2021-03-21   一节生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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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些突变,只有撸起袖子,打疫苗。

本来周末应该是轻松时刻,但却传来一个坏消息:
 
法国的一份研究发现,目前在南非、巴西出现的新冠病毒突变株,可以感染鼠类 [1]。
 

这两个突变株,分别是B.1.351和P.1。首先提示一下,新冠病毒之所以能感染人的细胞,是因为病毒的“刺突”蛋白能与人细胞上ACE2受体结合。
 
法国科学家先是使用了老鼠细胞来进行实验,这种细胞表达了鼠ACE2受体,实验显示一般的新冠病毒不感染,但是目前流行的三个突变株,包括英国的B.1.1.7,B.1.351和巴西的P.1都能感染,其中巴西P.1感染能力最强,基本上与感染表达人ACE2受体细胞的能力差不多。
 
这个感染细胞的实验有一个缺陷:因为这个细胞是人工改造的,虽然是老鼠的细胞,但大量表达了老鼠ACE2受体,比正常的表达水平要高,不一定能反应自然的感染状态。
 
所以,法国的科学家又直接使用两种实验室常用的老鼠来进行实验,发现英国B.1.1.7毒株感染能力较弱但B.1.351和P.1毒株确实可以感染老鼠。对感染了病毒的老鼠进行肺部病理切片检查,也观察到了与炎症有关的免疫细胞。
 
之前发现新冠病毒可以感染狗、猫、水貂、老虎、狮子,如今,突变的病毒可以感染老鼠,这意味着什么呢?会不会导致“鼠疫”?

1
人类的新冠病毒,会不会传给老鼠?

 

与猫、狗等宠物比起来,人类与老鼠的关系没有那么亲密,之前的病毒能感染猫、狗,也没有让疫情变得不可控制,国内在严防死守之后,也把疫情控制住了,有人可能觉得如今能感染老鼠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这是一个错觉。
 
目前已经可以非常肯定地说,在疫情高发的地区,病毒可以较长时间存在于污水里。所以,常在污水中行走的鼠辈必然会感染病毒。
 
与猫、狗等这些大动物比起来,老鼠是难以控制的物种。人类通过海关入境,如今要有核酸检测检测、抗体检测证明,还会进行隔离,随旅客入境的宠物,不但要有正规的检疫证明,在一些情况下还需要进行隔离。
 
但是老鼠并不是宠物,穿越国境线不需要护照,没法检疫,也无法实施隔离。
 
所以,一但老鼠能感染新冠病毒,疫情将更难以控制,哪怕是能做到严防死守的国家。

巴西政府如果看到这个研究结果,应该第一时间去抓一些野生老鼠来进行检测,看看疫情是否已经在老鼠中扩散了。
 
但是,如今巴西疫情太严重,连人都顾不过来,可能根本无暇顾及老鼠。
 
2
新冠会不会变成新“鼠疫”?

 

老鼠传播的鼠疫,其病原体是鼠疫杆菌,是一种细菌。
 
在人类历史上,有记载的大鼠疫发生过三次。第一次发生在公元6世纪,从地中海地区传入欧洲,死亡近1亿人;第二次发生在14世纪,流行时间长达300年,当时叫黑死病,直接把欧洲人口减少了三分之一,不过,经过黑死病大清洗的欧洲,也迎来了文艺复兴;第三次鼠疫始于清咸丰年间的云南,从1890年持续到了1930年,殃及了60多个国家, 死亡上千万人。
 

油画:死亡的胜利(作者:Pieter Bruegel)

因为鼠疫的病原体是细菌,在抗生素发明之后,才没有大规模的鼠疫出现。但是,导致鼠疫的病原体并未消失。在2019年和2020年,内蒙都出现了鼠疫杆菌感染的病例,因为疾控中心的迅速反应,并没有出现大面积感染的情况。
 
如今新冠病毒突变体能感染老鼠,是否会带来一场新型“鼠疫”呢?
 
鼠疫杆菌导致鼠疫,并不是直接从鼠类传给人类,而是要通过跳蚤来介导,跳蚤先叮咬携带鼠疫杆菌的鼠类,再叮咬传播给人。
 
所以,新冠是否会变成鼠疫,有几个问题很关键:老鼠感染病毒之后,体内病毒能存活多久?能释放多少病毒?如果跳蚤叮咬后,能不能将活病毒传染给人?
 
对于这些问题,目前并没有答案。
 
不管新冠是否能变成新型鼠疫,从巴西现在的疫情来看,事态非常严峻。在巴西的玛瑙斯,去年经过一波疫情,以为已经战胜了疫情,获得了群体免疫,但是疫情因为新突变株的出现而在年底死灰复燃,而且越烧越旺。
 
如今,巴西每日新增确诊病例达到了新的高峰,目前是全球第一,确诊总数也已超过印度,成为全球第二。

巴西每日新增确诊数(来源:worldometers)


3
面对可以传染鼠类的新冠病毒,人类准备好了吗?

 

病毒可以传染鼠类,即使没有蚊子这样的媒介将病毒穿回给人,导致不了大规模疫情,病毒也可以在鼠类中长期存在。
 
对于新冠病毒来说,存在就意味着突变,而新的突变,就意味着对人类新的攻击。
 
巴西玛瑙斯的经历,已经表明不可能通过感染病毒来获得群体免疫,尤其面对着不断出现的新突变。
 
疫苗的到来,让很多人看到了希望,但是也有一些人心里有这样的小九九:别人都打了疫苗,疫情控制住了,我就不用打了。
 
这个小九九,如今眼看着被老鼠咬得粉碎!打疫苗的人获得了免疫保护,即便能建立了免疫屏障,终止疫情在全世界的大流行,但并不能完全消除病毒,病毒还是可以藏匿到老鼠的身上,成为定时炸弹,而且是不知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炸弹。
 
2003年非典流行了几个月之后,突然就消失了,正如突然出现一样奇怪。
 
2020年新冠病毒没有在夏天消失,如今有了老鼠的加持,更不可能消失。而且因为如今疫苗的接种率不够,远远达不到建立免疫屏障的要求。
 
因为没有免疫屏障,不只是巴西疫情恶化,很多觉得疫情控制不错的国家,一但开始降级抗疫措施,疫情又开始一轮新的反复:印度、法国、意大利、土耳其、波兰、德国……
 

印度每日新增确诊数(来源:worldometers)


法国每日新增确诊数(来源:worldometers)


意大利每日新增确诊数(来源:worldometers)


土耳其每日新增确诊数(来源:worldometers)


德国每日新增确诊数(来源:worldometers)


波兰每日新增确诊数(来源:worldometers)


目前全球接种新冠疫苗已经超过4亿剂,现在应该是放弃对疫苗的质疑,尽快接种疫苗的时候。可笑的是,这两天流传颇广的一个帖子,竟然是让全世界放弃接种疫苗,放弃对病毒的抵抗…..
 


这个所谓的专家,给出的是一个荒唐的理由:接种疫苗会导致更多的突变!
 
脑回路要有多大才能有这样的逻辑? B.1.351、P.1这些突变,在施打疫苗前就出现了;不仅如此,如果不施打疫苗来控制疫情,还会出现更多的突变。
 
这个专家的逻辑,仿佛就是对一个因为快饿死而吃饭的人说:别吃了,吃到最后还是死,吃只是让你继续走向死亡。
 
不想马上就死的人,完全听不懂这个“专家”在说什么。
 
人类不想马上毁于疫情,只有尽快推进疫苗的接种速度。不仅如此,目前有迹象表明,这些新的突变体,还降低了疫苗的保护率。
 
人类还需要尽快安排上能专门针对这些突变的升级版疫苗。
 
2020年,丹麦发现水貂可以传染一个新的病毒突变株之后,下令处死全国的水貂。
 
如今面对着可以感染病毒的老鼠,人类无能为力,无法处死所有的老鼠。
 
面对这些突变,只有撸起袖子,打疫苗。
 
参考文献:
 
1.    Montagutelli, X.,et al., The B1.351 and P.1 variantsextend SARS-CoV-2 host range to mice. bioRxiv, 2021: p. 2021.03.18.436013.
 
(作者:张洪涛,笔名“一节生姜”。宾夕法尼亚大学医学院病理及实验医药系研究副教授,研究领域:癌症的靶向治疗以及免疫治疗。著有科普读物:《吃什么呢?——舌尖上的思考》,《如果舌尖能思考》。可以谈最前沿的医学研究,也可以讲最通俗的故事。)
新冠病毒突变,鼠疫杆菌,鼠疫,感染,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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