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医生眼中的急救,希望你用不到!

2021
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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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医学资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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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徐汇区宜山路638号的上海市医疗急救中心提前动员建立应急志愿者加班队伍。 
1361、1258、1213,这是1月4日至6日上海市医疗急救中心每天接到的急救任务单量。寒冷天气刺激人体,使得心脑血管疾病和呼吸系统疾病的发病率上升,让更多救护车穿梭在大街小巷。
1月7日0时至12时,上海市救护车共出车556次。8时至13时,记者跟随120一车组,直击严寒下的急救工作。“增加的患者多是老年人。”担任救护车司机15年的帅勇佳说道。的确如此,仅在记者跟车采访期间,帅勇佳车组就接诊了3名老年患者。
“打了120我们就得管”   
和帅勇佳搭档的医生覃茂林、急救员牟玉城都是90后,做急救工作已有五六年。8时53分,车组接到任务,一位老人在凯旋路上昏迷,失去意识。“可能是路人报警,病情说得不清楚。”覃茂林说,这种情况相当常见,好心人发现有人昏倒,又不敢上前查看,便拨打120求援,而大多数情况下,被认为昏迷的人可能并没有实质危险。
救护车拐过路口,路边赫然现出一张简易床,铺着几层塑料纸作为床单,两条被子覆盖其上,隐约露出人形。“喊了好多次,她都没有反应。我们怕她冻死!”一名裹着厚围巾的女生拉住急救员,急得边说边跳,都快哭出来了。女生是居委工作人员,她说床上躺着一位八十多岁的老太,流浪街头多日。牟玉城揭开盖住老人头部的被子,拍了拍她的后背,老人缓缓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干什么?”
 

经查看,老人神志清醒,叫不醒是因为熟睡。现场另一位居委工作人员痛心地说,老人有两子一女,竟然都不愿赡养老母亲。寒潮来袭,居委会怕老人出事,便安排她入住免费宾馆,但老人十分倔强,拒绝接受救助,居委会只好派人定期照看她。热心路人听了直摇头:“(老人的子女)太让人寒心了,比天气还冷。”“子女不管,但是打了120我们就得管。”帅勇佳说。

“怕救人的时候伸展不开”   
“其实我们不觉得冷。”帅勇佳在站点内这么说,可是到了室外,他也不由自主蜷缩双肩,卷起手指贴在裤腿上。记者注意到,三人衣着单薄,制服甚至显得有些空阔。其实急救工作服配有羽绒内胆,但是三人都没穿那件羽绒内胆御寒,因为“怕救人的时候伸展不开”。
10时11分,车组接到当日第二位老年患者的求助。患者为94岁高龄老人,住在养老院,瘫痪在床,患有脑梗、高血压、阿尔兹海默症等多种疾病,此次求助是因为发热39.3摄氏度,并伴有气喘和低血压症状,病情较重。疫情期间,120一旦接诊发热病人,需要提前向目的地医院通报,因为将发热病人送至急诊还是发热门诊,各家医院规定不同。
急救人员到达现场,测出老人的血氧饱和度只有69%,立即接上氧气袋让老人吸氧;随后为老人测量血压,发现在正常范围;又连接心电监护,发现老人心率比较快;为老人开通静脉留置针,为医院后续救治节约时间。覃茂林向老人家属交代风险:“老人生命体征不稳,可能在转运途中心跳呼吸停止。”家属表示理解。警报声响起,救护车开动,覃茂林不时扭过头,观察老人的情况。
 

“还是我们抬你下楼吧”   

处理完一场小型车祸,12时已过,大家可以抽空去吃个午饭了。然而开车回站点的路上,车组接到了新单,一位75岁患有结肠癌的老人腹痛,需要前往中山医院就医。室外气温持续下降,急救车的门一拉开,北风卷地,刮起一簇枯叶扑向车内。病人居住地是老旧小区,没有安装电梯,急救人员带着软担架上楼。房门洞开,满屋子家属让开一条窄道。
卧病在床的老人意识清晰,看到三位急救人员展开软担架,她主动说:“我自己走吧。”牟玉城安慰她:“能走吗?还是我们抬你下楼吧,没关系的。”老人不再坚持,默默转向侧卧,三人麻利地在她身下铺好软担架,老人翻身躺进担架里。三人合力,两人在前一人在后,步履沉稳地将老人抬下四楼,不需要开口交流,十分默契。到了楼下,老人冻得抬起双脚,家属连忙抖开一床棉被,给她盖上。
 
“辛苦是辛苦,但这份工作很有成就感。”帅勇佳说。
据悉,针对低温雨雪天气相关疾病易发和意外受伤人员可能增多的情况,上海市医疗急救中心提前动员建立应急志愿者加班队伍,增加相应急救转运力量,在已经设置15辆加班车的基础上,再增设10辆当班车,总体运能增加20%。
急救在身边,是他们架起了生命绿色通道的桥梁!
以下是第十届中国医师奖获奖者、上海市医疗急救中心赵炯医生的感言:

我的世界,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世界。我们把最紧急的医疗救助,争分夺秒地送到每一位病患身边,狭小的阁楼、拥挤的菜场、车流如洪的马路、荒郊野外的沟田,都是我们挥洒汗水的“战场”。作为随车的唯一一名医生,在急救车3平方米左右的狭小空间内,我不仅要依靠简单的医疗设备、凭借不断积累的急救经验,对复杂、危重的病情快速做出合理的判断,给予准确的救治,而且还要做心电图、静脉输液、气管插管、心肺复苏和抬抱病人。20年来,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承担着医生、护士,乃至工勤人员的所有职责,时刻面对着各式各样的危重症患者。

我的世界,是一个充满风险的世界。病人饱受病痛折磨、家属花钱出力怨气积攒;大医院没有床位不能及时收治病患、交通道路严重堵塞导致救护车晚到等多重因素叠加,急救医生就成了医患矛盾最直接的直面者。2013年,百年一遇的酷暑,当我将一位病人送到三甲医院时,医院连过道都塞满了病人,根本就没有一张空床。这位患者的病情使之不能站立,必须躺着,无奈只能躺在救护车的担架床上。我们急着要出下一车,躺在担架床上的患者也急着马上被救治,但现实却是这一切都只能等待。当我们赶到下一位病人现场时,耳边充斥着围观群众一片谩骂,那是一位在马路上摔倒的老太太,“你们也来得太慢了吧!我们不是专业的,也不敢搬动她呀……”,激动之时,家属不问缘由地上前动手打了我们的急救员。顾不得这一切,我赶紧蹲在地上,迅速将老太太的手腕固定好之后抬上担架,送住医院。作为救护车上医疗团队的核心,我很气愤,但我深知受点委屈没什么,能确保病人的快速救治才是我们一直努力的方向。

我的世界,是一个艰苦辛劳的世界。铃声就是命令,时间就是生命,听到出车的指令,我们都是飞奔着跳上救护车,哪怕饭刚吃一口。到达现场,哪怕是没有电梯的六楼,娇小的我,都是提着沉重的医疗器械一口气跑到病人身边。病人情况稳定后,我们三个人还需要把病人抬下楼,在最短的时间内送往医院。每天重复着这样的工作,胃痛对于我已经不算是病,腰伤只是青春的烙印。20年来,只要一上救护车,一干就是12小时,日夜翻班,每天加班加点已是家常便饭。

我的世界,是一个充满快乐的世界。尽管有太多的不理解,但我知道,这是无助的病人孤独面对病痛折磨时的一种焦躁,我知道,只有我在患者身边,才能让患者和家属安心。我始终把病人的安危放在首位,所以,无论有多少委屈,就让它随着我的汗水和泪水流逝吧。看到猝死的病人能康复出院,看到车祸的伤员能转危为安,看到他们真诚的微笑,我感到,我是快乐的!粗粗算来,经过我救治的病人已有三万六千余人,相当于一个小街镇的居民人数;跟着救护车,风里来雨里去,跑遍了城市的大街小巷。不知不觉中,我的急救路码表已悄悄指向了40万公里,这足足能绕地球十圈了。

我的世界,是一个愧对家人的世界。在救护车上的工作就是24小时轮转、全天候待命,从来没有正常的休息和节假日。家里的一切都扔给了年迈的父母,每当我亲吻熟睡中女儿粉嫩的面庞时都感到无比幸福。记得一天值夜班,母亲打来了电话。看到来电显示母亲的号码,我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不安。因为父母知道我工作的特殊性,从不在工作时打电话给我。而在值班的半夜时分突然打来电话,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突发情况。“小炯,宝贝突然发烧到40度了,我现到你分站所在的医院来吧,你到急诊室来看看女儿”, 电话里传来母亲略带哭腔的声音。我匆匆从站里跑出来,还未到急诊室,同事来电话说接到调度室放车,是一位疑似心梗病人。此时,外面下着大雨,转身的同时,看见母亲心急火燎地抱着女儿从计程车里出来,我喊了声我要去出车了,就把她们撂下了,甚至没看清这么大雨有没有人替她们打伞。当我完成一系列的抢救,把心梗患者送到医院的时候,看到自己手机上数不清的来自母亲的未接来电,瞬间红了眼眶。选择即代表失去,这一刻唯有坚强和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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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坦言:陪家里的时间太少了!

我的世界,是一个选择坚持的世界。整整20年,我的两鬓竟已微霜,由于急救工作的特殊性,当年和我一起进单位的同学,都相继辞职了。只有我,依然在坚守,因为我喜欢急救工作。每当把危重病人从死亡的边缘抢救回来,每当家属由衷地说声谢谢,一种巨大的成就感油然而生。人活着,总要有一些精神,不畏惧,不退缩,不抛弃,不放弃,我在“120”急救一线,不离不弃,始终如一。

作为一名来自院前急救系统的我,曾风驰电掣地走遍大街小巷,风雨无阻地走进千家万户,娇小的身躯担起独当一面的重任,20年的坚持只为生命护航。这就是我的世界,一个救死扶伤、急病人所急的世界,一个默默无闻、用爱心守望的世界,一个平凡,但不平淡的世界。

同样是急救医生,来自急救瞭望塔公众号推送的“一个急救医生眼中的院前急救”似乎让我们更加真实地感受到院前急救工作的不易:
在一个在急救医生的眼里,院前急救是这样的:我们面对的工作环境恶劣,患者发病地点的地点有可能是车站、工地,有可能是在各种车辆川流不息的马路上,有可能是野外、井下、昏暗的地下室、狭小的电梯间、甚至是厕所和垃圾场,不管是刮风、下雨、下雪还是三伏酷暑烈日炎炎,接到呼叫指令必须立即出发。

相对于复杂的环境,更为麻烦的是我们需要面临的病种涉及几乎所有的医学学科,面对急危重症患者,永远是单兵作战,孤立无援。

在患者和家属眼里,救护车上有很多医疗器械,有各种各样的药品,可我们知道救护车上除了心电图氧气瓶简易呼吸机监护除颤仪外没有医院装备复杂精细的检查和治疗设备,药箱里也只有二十多种急救药品,能够完全处理的也只有“低血糖,室上速”等少数几种疾病。

在医院里,危重患者往往是在家属的陪同下来就医,家属可以帮助患者与医生进行良好的沟通,而院前急救则不是这样,我们经常能够遇到因昏迷、失语、精神失常而表述困难的患者,此外由于患者是外地人、少数民族或者是外国人,语言不通的情况也是经常见到,由于沟通障碍,导致诊断治疗的难度大大增加。

与院内治疗相比,院前急救的发病现场是往往是患者的地盘,此时患方是主场,是强势方,而急救人员是弱势方,如果发生误解、矛盾或纠纷,有时不理智的人就会肆无忌惮的采用过激手法威胁及漫骂急救人员,甚至寻衅滋事,拳脚相加;有时患者病情危重,随时可能 发生意外,但家属或在场人员拒绝在救治方面与医护人员合作,或是拒绝在院前病情告知书上签字,事后又以自己不懂医为由将所有不良后果的责任推给医生。

但是,所有的这些,在和人的生命比较时能算什么呢?每当患者和家属的“谢谢”声响起时,你的心里会不会荡起涟漪?

前几天有人问我“急救是什么?”我说“抢救生命,缓解症状,稳定病情,安全送达。”

院前急救很苦,很累,缺人,风险高,希望我们大家都能理解他们的工作,感谢大家的支持!

-THE END-  
 

来源:急诊医学资讯综合自上海徐汇

上观新闻、医脉通、急救瞭望塔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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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救护车,急救,医院,疾病,担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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