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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彤宇 | 世间无所谓伟大,只有普通人迎接的巨大挑战

2021-01-05   晔问仁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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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八 七


这是一次旷日持久的

寻医之旅

晔问

问尊严,问名声

问灵魂,问态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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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彤宇

世间无所谓伟大,只有普通人迎接的巨大挑战



人 物 介 绍


陈彤宇,医学硕士,主任医师,硕士生导师,副教授,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岳阳中西医结合医院心胸外科主任。擅长胸部微创手术(肺叶、肺段切除,食管手术,纵隔肿瘤等);心血管手术(冠脉搭桥术、心瓣膜手术、颈动脉内膜剥脱术)等。二十多年临床工作中,在不插管胸腔镜肺部手术及恶性胸水温热化疗方面颇有造诣。目前主持1项国自然面上项目,参与国家级、省部级、局级在研项目3项。发表SCI及核心期刊第一作者论文十余篇。



1

从医之路

 




 
“我们这一届医学生,是二医大最后一届六年制本科,很幸福。”三十多年后,当陈彤宇追忆往昔的时候,眼角眉梢还是流露出满足感。  

 
1969年,陈彤宇出生于上海,受身为妇产科医生的母亲影响,高中毕业以后,考入上海第二医科大学,由于成绩出色,被分到“留学生小班”——和他一同学习的,是同一届应考生里分数最高的14名学生和7个留学生,用班主任的话说,这个班上的中国学生,都是带着使命的。  

 
陈彤宇所说的幸福,也是大学里最大的收获,就是得到过王振义、张圣道、王一飞等医学大家的亲自指点,这种幸福感,直到现在还令他犹有回甘。  

 
“实习的时候,耳闻目睹大师们的临床思维、言谈举止、工作作风,比如王振义教授,如果次日要去教学查房,哪怕再忙,前一晚上一定会把所有病人资料详详细细看一遍,查房的时候,常常把学生问得羞愧难当,这种高度严谨的作风,令吾辈汗颜。”  

 
在实习期间,陈彤宇随身带着一本书,形影不离。这是上海科技出版社出版的《内科学手册》,他爱如至宝。“其实,这本手册是我的启蒙老师,是上海这些医学大家临床的手稿,包括对各种疾病的认识,与他们自己的独到观点。一书在手,含英咀华,比照临床,似乎和大师在对话。”  

 
毕业后,陈彤宇被分配到了上海第九人民医院胸外科,开始了一位外科医生最初的起步。  

 
 “这一步路,我又是幸福的。一方面,心胸外科是外科手术中的巅峰,得偿我愿;而另一方面,当时九院胸外科主任方立德教授是从瑞金医院调任的,1978年,亚洲第一例心脏移植手术由瑞金医院心胸外科张世泽主任完成,方教授正是张主任的助手,他刀法精湛,经验丰富,所以,进入九院心胸外科,有一种亲切感。”  

 
陈彤宇开始了严格的住院医师的培训,那时,医院沿用60年代的培养模式,九院报到后不久,即被派往瑞金医院普外科轮转。方立德教授对他说:“如果你要成为一个合格的胸外科医生,就必须要精通普外科的基础。”  

 
就这样,陈彤宇在瑞金医院轮转了一年,在结课时期,他甚至有幸作为第一助手,与我国著名的外科专家张圣道教授同台完成了一台胆囊切除教学手术。“老师的教学手术别开生面,将基础内容和操作方法相结合,一边做一边教,这样的授课方式,令人收获颇多。”   

 
在第一轮的轮转后,陈彤宇回到九院,开启了住院医师的漫长道路。  

 
“光是剪线,就剪了二年。”陈彤宇笑道。  

 
住院医生头两年他几乎参与科里所有手术,能做的事却单调而重复:观摩手术,帮助剪线。若干年后,他才意识到,这种最基础功夫的训练,是培养眼界、视野、定力和耐心。“能真正阅读一台手术,是需要时间积累的。而剪线看似枯燥,却有其道理,即使最简单的一剪,也必须全神贯注。”   

 
1996年起开始任科住院总,在这阶段一年半里,陈彤宇从周一到周五,都睡在医院,白天在手术室,晚上值班。起先,所有的手术都是主任教课式的进行,之后是让主治医生带教,最后,主任又会来复盘考核。“在反复观看手术后,可以把整个手术步骤,像放电影一样精准地在脑海中重播。这种严苛的培养模式放在当下,依旧很有价值,想要成为一名真正优秀的外科医生,多年的沉淀,才能水滴石穿。”  

 
除了熟悉手术以外,作为住院医师的陈彤宇,“啃”了两本“大骨头”,一本是顾恺时主编的《胸心外科手术学(第一版)》,另一本是吴英恺院士的《胸部外科学》,每隔一段时间,方立德教授总会提出要看一看陈彤宇读过的书,陈彤宇当然没有让他失望过,他用各类颜色的笔,在字里行间划过自己的领悟。  

 
1999年,陈彤宇终于迎来了自己主刀的第一台手术。  

 
这是一台食管癌手术,虽然已经观摩了老师和同事不计其数的这类手术,自认为熟到不能再熟了,但真正进行时,考验细节的时刻到了:面对很长的血管钳,操作手要从什么方向进入;缝合的位置怎样才算精准……那场手术,他比老师多花了一倍时间,总算顺利完成。方教授点点头说:“你放心,前三台手术,我一定要让你做的很满意,那样你才有信心。”  

 
根基打牢了,自此,陈彤宇迈开脚步。他对于心胸外科的手术是痴迷的,囿于九院无法开展体外循环下的心脏手术,2000年,仁济医院心胸外科成了他的下一站。  

 
彼时,陈彤宇的胸腔手术已经娴熟,但在心脏外科手术,他依然是一名新兵,他开始从头学习心脏手术。  

 
从此,陈彤宇与心胸外科的周嘉主任,结下不解之缘。  

 



2
遇见“周师父”  



“那是我的第二位师父。”陈彤宇说。  

 
周嘉教授,时任仁济医院东院心胸外科主任,手术台上,特点是胆大心细,而且富有创新精神,敢为人先。2000年,他在仁济东院完成了上海浦东地区第一台急诊冠状动脉搭桥手术。  

 
冠脉搭桥手术,在二十多年前的中国还没有被广泛接受,但作为一位优秀的心胸外科医生,周嘉教授决定放手一搏。那台手术,他4天4夜守在病人身边,使病人转危为安。  

 
“而老师的心细体现在,他会把术前术后每一件事都考虑周全,准备好这一切,万无一失,再去进行。而且,周嘉教授身上有一种独特的个人魅力,能把团队融合起来,每个人都能够用心做好自己的事,知人善用,这一点非常值得学习。”  

 
彼时,仁济医院的心胸外科正在开展一项外科手术上具有石破天惊意义的实践,周嘉教授是主导者。这项实践便是,针药复合麻醉心内直视手术。  

 
针刺麻醉在我国有较长的发展历程。  

 
新中国成立以后,在中西医并重、中西医结合的方针下,中医和西医相互学习。了解到针刺在临床上能有效治疗各种痛症后,1958年8月30日,上海第一人民医院首次在扁桃体摘除术中采用针刺双侧合谷穴的方法,在没有使用任何麻醉药物的情况下,顺利完成手术并获得成功,开辟了针刺麻醉这一新的研究领域。随后,全国各地都开始尝试将针刺麻醉应用于临床各种小型手术当中。  

 
1960年,上海第一结核病院胸外科在主任裘德懋教授带领下,联合麻醉科和上海市针灸研究所的针灸医生,进行了针刺麻醉肺切除手术并取得成功。这标志着针刺麻醉这一技术可以应用到大型手术当中,从而促进了全国多家单位探寻针刺麻醉技术在各大、中、小型手术中的实践与应用。其中,整个上海市就将针刺麻醉拓展到颅脑肿瘤切除、全喉切除、脾胃次全切除、甲状腺次全切除、剖腹产和子宫次全切除等手术中。  

 
1971年7月,新华社报道了针刺麻醉获得成功的消息,在世界范围内引起震动。1972年尼克松访华,尼克松本人及其代表团先后参观了针刺麻醉下进行甲状腺切除手术和肺叶切除手术,从而以针刺麻醉为契机在国际社会掀起一股针灸热潮,推动了针灸疗法走向世界。  

 
1979年,针刺麻醉工作达到高潮,全国采用针刺麻醉进行的外科手术总量达到200余万例,涉及手术种类近100种。大量的临床探索和研究证明针刺麻醉具有安全、有效、不良反应少、生理干扰小及术后恢复快等优点。  

 
但是,随着临床工作大量开展和深入,逐渐认识到单纯针刺麻醉下施行手术存在镇痛不全、肌肉紧张和内脏牵拉反应等不足。开始探讨针药复合麻醉,经研究发现:针药复合麻醉的方法可显著增强镇痛效果,由此开始了针刺麻醉新的一页。至“九五”(1996年—2000年)期间,由复旦大学医学院牵头进行了国家“九五”攻关专题“优化针药复合麻醉和镇痛的临床及机理研究”,深入探讨了针药结合用于麻醉及镇痛的作用特点和优势,揭示了针刺不仅具有镇痛作用,还具有重要的生理保护功能。  

 
这一时期,针药复合麻醉逐渐成为针刺麻醉的主流,包含了针刺复合局麻、针刺复合硬膜外麻醉和针刺复合全麻3个方面,不但加强了针刺麻醉的镇痛效果,还有效弥补了以往单纯针刺麻醉手术下肌肉紧张、内脏牵拉反应的不足。  

 
在仁济医院,陈彤宇配合他的老师周嘉教授,做过不少这样的手术。  

 
“周教授对这项技术情有独钟,我对此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陈彤宇说。  

 
2005年7月,仁济医院再次开展针药复合麻醉下体外循环心内直视手术,将针刺麻醉用于心脏二尖瓣成形术和室间隔缺损修补手术并获得成功。其中针刺麻醉下心脏二尖瓣成形术被英国BBC制作的《替代疗法:针灸》收录并播出,又一次引起国际上的关注。周嘉教授是主刀医生,陈彤宇是他的助手。  

 
不过,事实上由于多种原因,中医的治疗方法在西医医院的外科难以打开局面。但是,周嘉教授从针刺麻醉的初期到最后的发展,一直都参与其中,对其理解更深,难以割舍,出于进一步开展针刺麻醉手术的考虑,2007年,周教授携弟子陈彤宇转战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曙光医院。  

 
2010年在时任副院长周嘉教授的指导下,得到了上海市卫生局中医药基金课题,将针麻技术运用到手术以后。这个课题对他来说,是一个跨越。  

 
“针刺所带来的镇痛和胃肠道调节的效应是世界公认的——手术以后,针刺不仅能减少术后镇痛药用量,同时又能减少麻药引起的胃肠道反应,术后序贯针药复合技术,更利于患者快速康复。”  

 
在陈彤宇看来,周教授带给针麻手术的,是一个历史性的突破,即从单纯的清醒状态的针麻变成针药复合下使病人浅睡眠、自主呼吸、无气管插管的方式下,不仅符合伦理,而且麻药用量减少,尤其是不用肌松药,术后即能饮水,因而能加速患者康复。  

 
“坦率说,我是西医出身,对针灸并不在行,但是我对针灸所产生的效用,深信不疑。这是在临床上得到大量论证的。 但是,针麻就像所有的治疗方法一样,都有其适应症,适合用于横膈以上的手术。”  

 
陈彤宇在曙光医院心胸外科的十多年,一直围绕着针药复合麻醉在术前、术中、术后的运用,在此期间,他和周教授做了许多临床课题,扎扎实实拿到了全国以及上海市中西医结合领域多项荣誉。  

 
2018年8月,一个新的舞台又向陈彤宇展开,他又步周教授后尘,转战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岳阳中西医结合医院,担任心胸外科主任,而此时,周教授已经担任岳阳医院院长,师徒二人继续携手,将针药复合麻醉工作继续向前推进。  




3
创新之路  




 
跟随方立德教授、周嘉教授两位恩师成长,不知不觉,陈彤宇也被贴上了标签,被称为“创新性临床医生”。除了对针麻的研究,他还有几项创新,可圈可点。  

 
第一是对胸腔中胸腔积液的控制。  

 
早在上海市第九人民医院,陈彤宇还是一位住院医生的时候,曾遇到一位患者,肺癌在胸膜中转移,出现胸腔积液(胸水),随着胸水短时间内迅速增多,患者胸闷、胸痛、呼吸困难,经胸部CT检查发现一侧胸腔大量积液。此时,需要行胸腔穿刺引流出胸水。然而,这种因恶性肿瘤引起的胸水往往“源源不断”,反复穿刺引流也会增加胸腔感染的可能。  

 
癌性胸水,是恶性肿瘤直接侵犯或转移至胸膜从而累及和阻塞毛细血管和淋巴管所致,在晚期肺癌中的发生率高达60%,血性胸水约占75%。癌性胸水常呈进行性。  
面对患者痛苦的神情,陈彤宇心念一转,他想起之前参加过全国心胸外科会议,大会上有人曾说过恶性胸腔积液,或许热疗是一条生路。陈彤宇当机立断,用一台普通的国产心肺机进行热疗,控制了患者的胸水,稳定其病情,解除了痛苦。  

 
到了仁济医院,陈彤宇沿用此方法,完善经验,继续探索热疗法,并将热疗和化疗结合,被称为胸腔温热灌注化疗,它是化疗和热疗结合应用治疗肿瘤的一种新疗法。其原理是利用物理能量加热效应高的化疗药物,通过胸腔镜微创手法及体外循环机灌注到胸腔,利用正常组织和肿瘤细胞对温度耐受能力的差异,达到既能使肿瘤细胞凋亡、又不损伤正常组织的治疗目的。因而被国际医学界称之为“绿色疗法”。  

 
陈彤宇介绍说,胸腔热灌注化疗的优势为:一,通过热直接杀灭癌细胞;二、增强某些化疗药物的肿瘤渗透性和细胞毒性,诱导肿瘤细胞凋亡,预防肿瘤复发;三,物理冲刷作用,将滞留在体腔内的癌细胞冲出体外;四,由于水的流动性好,可以充满胸腔内的每个角落减少死腔。  

 
利用胸腔热灌注化疗治疗恶性胸水的成功率达到了95%,当然,由于病人基础病情的不同,存活率也不一样,但是利用此方法对病人的生活质量进行改善以后,就有了进行下一项治疗的基础,病人的生存得到延长,此方法造福了很多癌症晚期的病人。  

 
陈彤宇的第二项创新,是有关无气管插管下肺部手术的创新。  

 
2012年,来了一位病人,是即将高考的高三学生,在面临高考冲刺的时候,发生气胸,肺压缩胸痛,引流好几天病情都没好转,这种情况下必须手术,但家长担心孩子全麻以后,对记忆力会有影响。  

 
陈彤宇再次遇到了棘手的问题,好在,他又是灵光一现。  

 
他和家长沟通,和医院富有经验的麻醉科医生沟通后,决定给孩子做一个不插管的肺大疱切除手术。“术中不插管,只打了硬膜外的半身麻醉,给病人用了很少量镇静药,让他睡着。其实这个方式,脱胎于心脏针麻的理念。”  

 
这是一个无气管插管的胸腔镜手术。而陈彤宇成了上海第一例做此手术的人,他将手术的论文发布过后,加进了针刺技术,使得手术更加完善。当时,很多人问他:“针刺除了镇痛以外还有什么作用?” 陈彤宇和其团队做了一个上海市科委的课题,研究针刺的肺保护,其结论是,针刺以后,通过迷走神经调节作用以后,能够改善患侧肺的通气血流比,使得肺对缺氧的耐受性前移,氧饱和下降的程度会减少。  

 
陈彤宇的第三项创新,是将针麻技术拓展到围手术期,符合快速康复的概念,更主要的是,使病人手术以后的疼痛减少到最低。  

 
“西医用的方法是改变给药的途径:通过胸膜给药,静脉给药,硬膜外给药,减少病人的疼痛程度,使病人快捷康复,那么,针刺所能降低病人疼痛的方法,就是结合药物一起进行,如何能够发挥它最大的作用,就是我和团队努力研究的。”   

 
如今在岳阳医院,陈彤宇要做的,是使针刺的各种理念更加规范,他整天在思考的是,刺激的频率应该是多少,刺激的强度是多少,还有穴位点的刺激,不用扎针,而是在穴位上贴电极,是否更有益于推广……  

 
“这样的话,恐惧针刺的病人也乐于接受,晕针的病人也不用强忍痛苦。所有这样的操作细节,都会逐步得到验证,我们的愿望是,让针刺麻醉技术被越来越多的外科医生接受。”  

 
他停下来,想一想又说:其实,一个人生命中最大的幸运,莫过于在他的人生中途,即在他年富力强的时候,发现了自己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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