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说出自己最近2星期内去过的所有地方,遇到的所有人吗?北京西城唐大爷可以!
厉害了,流调!
52岁的唐大爷是北京新一轮疫情中首例确诊患者,他靠最强大脑居然回忆起曾接触过的38个人,立下奇功。特别是他详细描述了去“新发地市场”买海鲜的过程,帮助疾控专家第一时间锁定了可疑地点,再利用大数据进行验证,对36万人进行了检测,第一时间锁定和阻隔感染源,切断传染链条!
这套干脆利落的举措,叫做流行病学调查,简称“流调”。而开展“流调”的疾控专家,有时候需要化身鹰眼福尔摩斯,才能在茫茫人海中捕捉到隐藏病原线索。6月22日上午天津市新冠疫情防控工作发布会上公布了对17日新增本土确诊病例的病毒溯源发现:初步判断为人传人。是天津“福尔摩斯”们发现了厨师与确诊病例有在无窗地下吸烟室共处的细节,再根据对确诊病例呼吸道标本的新冠病毒全基因组作的高通量测序和序列分析,经中国疾控中心复核,确认其与北京新发地市场相关病例的病毒序列完全相同,同属于L基因型欧洲家系分支I。相关的追查仍然在继续。每一位从高位风险地区归来的旅客,都会不同程度地接到流调的询问,从而得出进一步处置措施。对于已经确诊患者,则需要弄清楚发病前14天的活动轨迹。
人命教训的产物
千万别以为流调只是纸面文章。流调与病毒在时间上赛跑,是控制疫情最有效的的举措之一。甚至可以说,药物都不如流调救的人多! 人类最早发明“流调”是在19世纪。当时的人类社会,正在被各种可怕的传染病一轮轮碾压,毫无还手之力。
例如致死率超高的霍乱,被誉为“19世纪的世界病”,每年在全球造成几千万人死亡。患者感染后从肠痉挛到腹泻、呕吐、发烧,不过几天,甚至几小时就一命呜呼。当时人们不清楚如何控制霍乱传播,也没有有效治疗手段,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其实现在已经弄清了,霍乱的病原体是霍乱弧菌,主要通过污染的水源传染。然而19世纪的世界还没有公共卫生概念,对于疾病的起因也是众说纷纭,主流观点甚至认为,霍乱是一种瘴气。
这时,一个自带主角光环的人出现了——英国伦敦皇家内科医学院医生约翰·斯诺(John Snow,姑且称他雪诺吧)每日接诊霍乱病人,自己却没被传染,这让他对“瘴气致病论”心存疑惑。这时,又有一个有趣的现象引起了他的注意:伦敦霍乱流行时,一些啤酒厂的员工,因为日常把啤酒当水喝,死亡率却远低于使用饮用水的居民。难道是水有问题?雪诺开始用病患访谈、逻辑推理、图表的方式,把信息焦点聚集到伦敦的宽街(现布劳维克大街)周围:几乎所有的霍乱死者都住在这里的一座水井附近。
经过实地调查,他发现水井隔壁就是一个污水坑,年久失修,导致污水渗入供水井。雪诺就亲眼见到有位母亲还给患儿洗尿布的水倒在污水坑里,而来来往往的取水居民都触摸过水泵上的把手……他当机立断,要求当局拿掉了水泵上的取水把手,该地的患病率立即大幅下降!
雪诺创造性地运用空间统计学,绘制出伦敦的“死亡地图”,首次总结出霍乱的水源传播机制,颠覆性地改变了我们对疾病传播方式的认识。
问题水泵被封,此后伦敦再也没有发生过大规模霍乱。后来这个理论进一步得到中央卫生官员认可,深刻影响了英国政府的水源治理政策。政府规范公共供水设施,建立起了大规模的伦敦供水网,全部配备压力和过滤装置,从而引发了整个欧洲的公共卫生运动。
此后三十年,德国科学家罗伯特·科赫才首次从粪便中分离出了霍乱弧菌。也就是说,流调让雪诺医生在不清楚病原的时候就找到了有效防控霍乱的办法。尽管四十五岁就英年早逝,雪诺医生仍以“现代流行病之父”闻名于世。今天,当游客们来到布劳维克大街,仍旧可以找到一座没有把手的旧式水泵,旁边是一座以雪诺名字命名的酒吧。虽然雪诺生前滴酒不沾,倒也不影响游客们以纪念伟大医生的名义干上一杯。
把流调进行到底
时至今日,后世的流调仍深受斯诺开启的模式影响。特别是谜中之谜的——罕见传染病学调查,如艾滋病、狂犬病、肉毒肝素感染、落基山斑点热、埃博拉病毒等的发现和探秘,每个都有精彩故事,也为人类对公共卫生和传染病防控不断刷新认知。
COVID19就是我们最新刷到的认知。是流调,帮我们定位了新冠疫情中的“宽街水井”——华南海鲜市场、新发地市场……流调还在继续,流调必须继续。这也必定不是传染病大敌的最后一次入侵。请各位读者扪心自问,如果是你遇到了类似情形,是否能如西城大爷那样给出满分答卷?
责任编辑:L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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