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如何做精神科医生的?
在临床工作上,我们从无懈怠之念、从无懒怠之行!
我们是精神科医生,请不要叫我们“心理医生”,医学上没有“心理医生”这个执业类别,“心理医生”往往是对心理咨询师和心理治疗师的俗称;
精神科医生跟内科、外科医生一样,都是医生;
精神疾病跟躯体疾病(如发热、肺炎、腹泻等)一样,都是人们的健康状况出了问题;
病人在我们眼中,既是自然人(我们帮您看病),也是社会人(我们帮助您恢复习惯的、常态的生活);
大多数精神疾病的生物学病因和病理机制还在积极探索和研究中(其实,大多数躯体疾病可能也是如此),目前我们还无法对疾病的生物学病因给出明确的答案,但我们掌握了明确的生物学治疗方法;
除却可能的生物学病因(内源性因素),任何一种精神疾病的发生的背后都存在相应的环境因素(外源性因素),包括成长问题、家庭(婚姻、亲子、教育、代际关系)、学习、职业、经济、人际关系、社会-文化因素等等;
内源性因素和外源性因素可以犬牙交错、互为因果,所以我们不会用唯一的最“科学”的观点来解释疾病,尽管我们所接受的医学教育和专业培训都很“科学”;
环境因素(外源性因素)可以导致人们出现某种“教科书式”的疾病形式,但我们会仔细甄别,具体分析,谨防轻易的给人贴上疾病“标签”。因为,“教科书式”的疾病形式不一定呈现“教科书式”的疾病内涵、病程和转归,此时“教科书式”的治疗方法不一定奏效;
只要不存在纯粹的“内源性”的人,就不会存在纯粹的“内源性”疾病,所以我们的治疗方法是:“里应外合,内外兼治”;
理解疾病的视角,我们不是单纯的“生物学派”或“心理学派”,我们是整合的“生活学派”,我们相信疾病故事都藏在生活故事(有时候是“生活事故“)中,所以我们会仔细倾听您的生活故事,您的主观体验就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客观的临床事实;
我们主要通过谈话(专业术语叫“精神科访谈”或“精神检查”,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冷冰冰的感觉?)来了解您的情况。跟精神科医生聊天会是一件轻松愉悦而富有温情的事情,在这里,您可以畅所欲言,不用顾虑对错,因为我们是客观和中立的,不会对个人做出评判,此外我们有保护个人隐私(法律规定的情况除外,抱歉,这句话更冷了!)的法律和伦理要求;
通过您所表述的生活故事和疾病故事,医生会提炼出“问题”,继而进行仔细的辨析,以明辨它们是属于病理性症状、病态性问题,抑或特定情境下的适应不良的心理反应,明确了问题的性质,我们才会谨慎的完成诊断的建构、疾病的建构和治疗决策的建构;
我们用于诊断的工具叫做“诊断标准”,我们会严格的遵照诊断标准做出诊断。但我们对疾病的理解会远远超出诊断标准的范畴,因为我们知道诊断标准是有局限性和“副作用”(side effects)的,那种把诊断标准等同于疾病的观点(这恐怕已成为临床上一个“不经意”的普遍事实)是不恰当的;
诊断标准之与疾病的关系大致类同于地图之与领土的关系,诊断标准只是测量疾病的一把标准化的尺子,不是用来代表疾病本身的(顺我者未必昌,逆我者未必有病),否则抑郁症病人就仅仅是“符合抑郁症诊断标准的人”;
在治疗决策过程中,病人、家属和医生都是平等的治疗决策者,我们之间是治疗联盟关系(盟友关系,不设盟主),大家一起协商,尽力做出正确的决定;
我们不认为药物是万能的,但很多情况下药物治疗是首选的、最优的决策。合理用药是所有医者的基本工作原则,而且作为精神科医生,我们清楚的知道:如何处方药物比处方什么样的药物来得更重要;
我们也不认为心理咨询是万能的,但很多情况下我们医生会建议把心理咨询作为首选的治疗方案(并非所有的病人都需要药物治疗),或者建议把药物治疗+心理咨询作为双管齐下的治疗选择;
在疾病的康复之路上,您的任何努力和付出都是有益的,永远都跟医生的努力一样在起作用(尽管有时候您可能不觉得)!所以,“不放弃”是医生对您唯一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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