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台惨烈的手术正在进行。由于颅脑重度损伤以及下肢开放性损伤,因此要同时进行开颅手术和下肢开放性损伤清创缝合术。
开颅,是为了保命;而下肢的手术,是为了保住她的一条腿。有人说,开颅是着急做的,腿也需要这么急吗?
是的,如果不尽快进行清创缝合,不仅会有严重感染的风险,甚至有可能截肢。如果患者成功被抢救过来,肢体保不住,对患者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如果她是家庭的主要支柱,这个家也就完了。
实话实说,损伤到这个程度的开颅手术,是很少见的。打开硬脑膜的一瞬间,血压犹如水银血压计放气般的下降。尽管我们几个人全力以赴的加压输血、输液,还有两个人专门看管患者的血压,也只能将血压控制在七八十、不再往下掉。
边做手术、台上的医生边摇头称:太重了、太重了,我们只能去努力,能不能活只能看造化了。
稳定住血压后,我也没事到患者头侧瞭一眼。每瞭一次,我的心里凉一次。尽管我经历过大小抢救很多次,但这次真的没有底气了。
看着患者腿侧骨科医生满怀希望的清创缝合,我甚至恍惚觉得他们是在做无用功。如果人都不在了,那一针一线,几乎都是无用功。充其量,不那么吓人罢了。
看着监护仪上一蹦一蹦的监护数据,我想了很多。
正在这时,实习生小王看患者稳定一些了,抓紧向我问问题。
对于她这个初出茅庐的实习医生,一切都显得那么新奇。
几个月的带教,我也对她比较了解了。尽管她有时的问题似乎很可笑,但也正符合她的年龄以及经历。
这时,她问我一个问题,着实让我思索了半天。毕竟,带教这事儿得慎重。一旦教的不专业,毁了医院名声不说,更严重的是,错误的理论或者技术可能就此传播开来。
她问我的问题是,如果把头和身子分割开动手术,身子上需不需要打麻药?
当然,她问我的时候,是非常小声的。如果被台上医生或者周围的护士听见,可不得了。在万一被患者听到了,后果更严重。
有人说,患者都全麻了,怎么可能听得见?
还真别说,尽管我从事麻醉这么多年,我真不敢叫板。据大量的临床研究显示,危重症抢救过程中,也是术中知晓高发的时刻。这是因为,危重的抢救过程中,麻醉医师可能没有时间顾及患者的麻醉深度以及追求更高的麻醉质量。另外,在患者血压难以维持的情况下,大多数麻醉医师会选择减浅麻醉深度的方式。这种减浅虽然维系了血压,但很有可能造成术中知晓。
术中知晓,通俗的讲,就是患者在手术过程中可以知道周围的一切、甚至可以感知刀割肌肤的过程。因此,这是麻醉医师极力要避免的意外情况。
我和她说:如果单纯从控制疼痛上来说,头和躯干分开,身子这一侧应该不需要麻醉。因为,疼痛的核心概念是一种人的不愉快的主观体验。这种复杂的体验,只有经过我们的高级中枢——大脑才能完成。然而,麻醉虽然字面上似乎只是打麻药的,但核心工作远不止于镇痛。为手术提供最佳的手术条件、维持生命机能的稳定以及控制应激反应等工作也同等重要。甚至,保护患者生命要远大于麻醉本身。
参考文献:
1.张瑞芳.急性颅脑损伤临床麻醉处理[J].世界最新医学信息文摘,2019,19(32):81.
2.许永杰.重型颅脑损伤及合并伤的急诊救治研究[J].中国现代药物应用,2019,13(01):23-24.
3.张爱华,朱波,虞雪融,黄宇光.术中知晓的研究进展[J].临床麻醉学杂志,2020,36(04):410-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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