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和袁钟：人与人之间丧失了基本信任

一次在外地参加全国学术会，有青年医生接送我，他告诉我，他的老师提醒他“每个病人都是可能的敌人”；又一次在某大学附属医院讲学，一青年医生在会场门口告诉我，他的领导警告他“每一个患者都可能是炸弹”……

于是我想起霍布斯描述人类自然状态那句名言“所有人对所有人的战争”。

中国的读书人在文化革命期间绝大多数被置于“政治丛林”，斯文扫地，灵魂扭曲，只屈辱生存……后来改革开放，又有不少读书人被置于“经济丛林”，同样斯文扫地，灵魂扭曲，却空虚存在。更有意思的是，所谓“丛林”就是把既有的规则和秩序都冲乱，努立建设新规则和新秩序，但这个过渡或转型期，人们对自己和别人的行为都无法预测，对许多事情无法把控，从而感到恐慌，缺乏安全感，不少事情都处在应急状态。

也正是如此，在“经济丛林”里，人们的生存法则是“从牛身上榨油，从人身上榨钱”（《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每个人都想算计别人，结果是遭所有人算计，即所谓“我害人人，人人害我”，人与人之间丧失了基本的信任，人们都互相警惕，互相防犯，甚至“先下手为强”，就有了“所有人对所有人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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