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石头：百度的最终消亡绝非莆系之功（二）

前言

“莆系决战百度”是去年医疗权不小的财经事件，从3月21日传出消息，3月25日被证实，据说4月1日莆系要全面停止百度竞价，再确定4月4日莆系要趁全部的大佬清明节回老家为先人扫墓前证实开会决定……

终于，4月4日上午9:30分，从全国各地赶回的“莆田系”民营医院的大佬们，齐聚莆田荔城区希尔顿逸林酒店三楼会议室……

中午时分，会议结束，莆田健康产业总会正式宣布：“全体会员单位于2015年4月5日零时起暂停与百度在竞价推广方面的合作。”（详见公告文）

19:28，百度推广官方微博发布强硬消息回应：百度称，打击虚假医疗的决心不会变，不会因为“问题医院”的抱团抵制而放宽要求，更不会与任何一家不合标准的民营医院进行合作。

随后，网易财经、腾讯财经、凤凰财经、第一财经等等均在财经版块第一时间发布即时短讯：莆系4月5日零时起全面暂停百度竞价推广合作……

至此，“莆系决战百度”这个超过百亿的财经大事件终于进入白热化……

【有关此事的前因后果，请参阅笔者撰写的《百度的最终消亡，绝非莆系之功》（一）】

莆系决战百度的第二只鞋子终于落地

4月4日上午9点30分，从全国各地赶回的“莆田系”民营医院的大佬们，齐聚莆田荔城区希尔顿逸林酒店三楼会议室，紧锣密鼓地商议是否“暂停在百度投放竞价排名广告”事宜。这是一次内部闭门会议，不仅严格把关参会者资质，还明确提出着正装参会、禁止录音等要求，并且规定会后的新闻采访统一由两位新闻发言人发言。

开会地点最初定在莆田三正半山温泉酒店，后来由于到场媒体太多，担心泄露信息，临时变更了会议地点，此次会议“安保”措施级别甚高，不仅所有媒体均被工作人员挡在了会场之外，且部分到达现场的参会者也只能由熟人接入，甚至有传闻称，会议中全部使用莆田方言进行讨论。

由此可见，总会内部从一开始就并没有完全达成停止投放的共识。的确，对于一些依赖度不太高、投放量不大的企业确实可以做到暂停投放，但实际上多数的“大佬”们对百度的广告投放都是以亿为单位的，目前要暂停，难度非常大，而短期内要找到一个能替代百度搜索引擎功能的渠道平台，可能性为零。

最后，会议采用了无计名投票方式达成了决议，虽然后来公告里未见比例，但有消息称绝大多数会员对总会的决定表态支持。

会后，莆田健康产业总会正式宣布：“全体会员单位于2015年4月5日零时起暂停与百度在竞价推广方面的合作。”（详见公告文）

至此，自3月25日，莆系决战百度第一只鞋子落地后，大家一直等待的第二只鞋子终于落地。

莆百之战，双方背后都是悬崖 

之前关于这次莆田系对百度的宣战的最终结果，部分人士认为将会以双方妥协、各退一步收场：即莆田系继续投放，但百度对关键词竞价的价格涨幅下调。然而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不少人的意料，莆田系居然真的敢公然与互联网巨头百度决裂，如今莆系百度之战势同骑虎，双方背后都是悬崖，退不了半步。

现在所有人都有同样的疑问：战场的号角已经吹响，军令已发，但是莆系真的能做到团结一心吗？零时起全部会员单位停止竞价的决议能否真正执行下去？

8600家会员单位能否一呼天下应？ 

商场和战场的残酷性是相似的，但是军有军令如山，而商场，能以什么约束商人的行为，法律？诚信？ 

众所周知，商人重利，为了商业利益有些商人甚至可以游走于法律的边缘，灰色地带来赚取金钱，更何况中国人的劣根性使然，在不少商人心中，“诚信”二字只不过是一块挂在墙上的牌匾。

为什么中国人不走斑马线，因为不想遵守规则，因为抢线可以比别人走得更快，只要目的，不顾后果，这就是商场潜规则，这就是多年来经济冒进急行带来的恶果。 

莆田人真的是中国人的异类吗？他们会成为中国的犹太人吗？ 

不仅仅是中国，现在全世界都在关注这件事的后续发展。因为百度不仅是个中国的公司，还是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公司，有着很多美国资本、美国股东的国际化著名企业。

结果很快会见分晓。

以下是笔者刚刚获知的几个信息，也是各方反应的一个缩影：

1、某家医院CEO接到其董事长电话传达的会议决议后，CEO与网络部负责人间的对话如下。

CEO：已经存进百度的钱可以退回来吗？

网络竞价专员：不行，但可以把百度帐户的支出调整为零。

CEO：好，那不用到零点了，马上调为零。       

网络竞价专员：好的。

2、某医院地处省会城市，每天通过百度流量来诊预约量不在少数，得知会议结果后，CEO马上表示：“全面停止面度竞价广告，不惜代价执行总会决议，莆田人只有团结，才能最终胜利。”

3、某个莆系群里，有人发出疑问：“短时间停止百度广告没有问题，但长时间耗下去，恐怕不是所有单位都做到。一些合作科室，一些只依赖百度做为唯一生存线的医疗单位，他们能支持多久？如果没有第二条路可走，所有人真的能坚决执行总会决议吗？

4、某行业内部群内也在探讨，每家医院都有为数不少的网络管理人员、百度竞价员等，一旦停止百度广告，他们的工作怎么持续？怎么转换岗位？

5、莆系发出与百度决战的信号后，消息立刻在朋友圈中以爆炸式的速度传播，医疗相关及百度相关的各行各业的人士不仅全面转载内容相似的有关莆百决战的所有文章，更让人意外的是，莆系的部分竞争对手，一直被莆系医疗压制的其它医疗同行也纷纷站出来表示支持莆系，他们同样宣布从五日零时起开始抵制百度广告，这个结果让莆系非常意外。

笔者私下里问过这些非莆系医疗企业的老板，得到的回答是，虽然在商业上大家是竞争对手，但是现在面对百度无耻的蒙眼出价导致的恶性竞争，所有相关企业受害者都深恶痛绝，所以我们必须携起手来抗争。民营医疗未来是生是死，此战关系重大。

相关人士均愤慨坦言，百度已做恶做年，无耻之为毫无下限，为了自身商业利益，不惜榨干广告企业的每一滴血。多年以来，我们苦于势单力薄，无能为力，现在既然莆系健康总会为了这个缺德的竞价抗争而一马当先，我们理所当然站出来支持，以大局为重，暂时摈弃企业之间的私人恩怨。

听到这番话，笔者感慨万千，所以再次重申上一篇文章的观点：如果这次莆系决战百度，真能把百度备受诟病的蒙眼竞价拉下马，或者能让百度从此走向下坡路，这绝非莆系之功，而是百度多年来为了追求商业利益最大化、罔顾社会公德所结出的恶果，是多年来积累的怨气一个总暴发，歪墙众人推，莆系只不过是压倒这只庞大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再谈“百度的最终消亡，绝非莆系之功”

针对莆系的叫板，百度态度强硬。

北京时间4月4日下午19：27分，百度推广官方微博发布消息回应莆田健康终止与百度合作的消息。百度称，打击虚假医疗的决心不会变，不会因为“问题医院”的抱团抵制而放宽要求，更不会与任何一家不合标准的民营医院进行合作。

百度的回应可以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此次回应其实是上一篇回应的升级版，上一次莆系仅仅公布了一个内部文件，尚未公开对百度宣战，百度就已经率先表明了强硬立场，绝不退让半步。

如今双方势同水火，百度能退吗？不能。莆系能退吗？或许可以。

以百度的尿性，绝对不会和钱过不去，只要莆系愿意妥协，百度不可能拒绝如此规模巨大的广告客户重回怀抱。

但是莆系已经把自己逼上了不变不重生，不自由毋宁死的决斗之路。

李彦宏和他的百度智囊团也许没想到，几个赤脚医生起家，文化不高，他从没放在眼里的民营企业这次为何能掀起了如此滔天巨浪。

百度一直是天之骄子，自谷歌退出中国后，垄断地位得以巩固，越发得到专宠，也因此，它的商业利益手段越发赤裸裸，坚决强硬，不计后果。

它根本不相信，自己会受到来自一群毫不起眼的民营企业的要挟，甚至是一群农民出身的土鳖老板的威胁，更不相信这些企业胆敢壮士断腕，他之相信商人会舍身取利，而不是舍身取义了，因为这是违背商业常识的。

同时，百度坚信自己的庞大数据库，他清楚地知道多少莆系负面消息、命脉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上，所以尽管各片区业务经理不断告急，陈说莆田系对百度的重要性，但都被百度高层所忽略。

所以百度在莆系总会发出强硬决议后的五小时，马上做出反弹，发布了措词更为强硬的公告，百度不敢退，它也不能退，一旦退让，多米诺骨牌效应，其它行业也会用同样方式和他谈判。他怎么办？

百度已让自己步入退无可退的境地

有一篇段子是这么说的：

阿里有淘宝，腾讯有QQ，百度有竞价；阿里有天猫，腾讯有京东，百度有竞价；阿里有银行，腾讯有银行，百度有竞价；阿里有支付宝，腾讯有微信，百度有竞价；阿里有余额宝，腾讯有游戏，百度有竞价……

竞价是百度唯一有竞争力的产品，失去了竞价，百度将一败涂地！！

所以它没有退路。

被逼上梁山的莆系是等死还是求变？

莆系真的只有竞价一条路可走吗？其实也未必。

腾讯的微信公众平台，朋友圈，新浪的微博营销，移动的APP……如今都做得如火如荼，谁不觊觎民营医疗这块大蛋糕？谁不想借莆百之战趁机扩张自己的版图？何况，除了百度，其实还有很多搜索引擎一直在等待着发展的机会。

而百度在搜索领域的无法无天，皆因它的垄断地位，一家独大，中国与世界的联系正在日益紧密，前段时间连facebook总裁都在积极寻求与中国高层的对话，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李彦宏和他的智囊团可曾想过，有一天若谷歌重回中国，百度怎么办？以它现在的口碑，只要有第二家搜索巨头出现，百度马上会被网民及广告主集体抛弃，毫不犹豫。

而另外，早已被大家所诟病的百度的盗版，一词多卖等，根本上是一种违法行为，随着中国法制化进程的加快，这些明显违法行为迟早会被遏制，被取缔，被政府明令禁止。

到那时，百度靠什么生存？

而莆系，为什么能在中国不靠政府，不靠金融，独立发展到今天的地位，一定有他内在的原因，本人将在下一篇文章里就莆系的商业品性和商业特质进行专门的探讨。

“莆百之战”即将全面展开的新闻战

现在是4月4日晚上九点二十七分，笔者在撰写此文的同时，已经可以想象明天一早，“莆百之战”一定会登上各大门户网站财经版块的头版头条，上一次，很多记者已经敏感地察觉到这个新闻背后巨大的传播价值，但被门户网站压住，仅列在行业版块头条，因为百度和莆系高层都不想闹大，希望给自己一个退路，但现在已经势不可挽。

即使是在偏远的莆田乡下开闭门会议，也已经使得网易，腾讯，凤凰等各路媒体闻风而动，现在除了新浪网外，其他的主流财经媒体，如第一财经，凤凰财经，网易财经，腾讯财经等已经全部为此次大战设立了即时直播室，更不用说在朋友圈已经转疯了的即时新闻。

所以，当明天零时，莆系8600家大部分会员统一把百度广告调为零，加上新闻媒体的渲染，莆系百度这一战已经不能善了，已经变成背后力量的角逐，即使是双方高层现在想停下来握手言和，也已经没有可能。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笔者以为，此战已成为百度最终走向消亡之路的重大助推之力，李彦宏连下臭棋，他太不了解莆田人，当然也太轻视了莆系，狂妄自大的他在今天已经彻底的无视了中国网民对百度多年以来痛恨的累积，也太不了解中国几乎所有商家对百度的痛恨，对百度垄断的无可奈何，忍无可忍，他没反思过百度内部的问题，他漠视商家的反馈，漠视市场反应，本有的谈判基础被他轻易抹杀，现在，百度骑虎难下了。

至于为什么？其实道理很简单

因为新一届领导人提出的“新常态”目标，其中就包括了重建社会诚信机制，重建社会新常态的生存环境，重建信仰，重建做企业、做人的底线，这些“新常态”的改变都决定了百度今天依然在重复着昨天全面追求GDP大环境下而无下限的追求商业利润新闻，在昨天或许是合适的，但到了今天和明天，同样的行为却成逆天、逆常态行为。

君不见早几年“周正龙拍虎”这样的闹剧频频上演，韩寒这样的文坛骗子居然能够长时间风光一时。

如果我们深处历史的长河中，应该给我们的后代留下什么样的环境？什么样的秩序？什么样的影响？什么样的评价？

前几年，中国因为一味的追求土地财政而维系的房地产暴利，一味追求的GDP的高增长，诸多利益角逐，造成了如今整个社会的满目疮痍，这样的发展模式注定是要变革的。正如马云所说：北京雾霾我特高兴，最起码有一个空气是特权阶层没有办法特供的了。

其实可悲的不是雾霾，而是整个社会对于信仰的缺失，全社会只向钱看，才诞生出百度这样的畸形企业，这种依靠蒙眼竞价，靠吸企业血让自己长大的恶魔公司，而搜索企业它本应是个有良知有社会底线的行业，但是百度没有。

所以我觉得即便莆系在这次决战中遍体鳞伤，但是百度最终走向消亡是大势所趋。

因为它没有看到历史的滚滚大潮，没看到新一届领导人已经勇敢地挑起历史赋予的重担，没有看到倡导“新常态”下政府正在为各行各业设立红线，同时百度也一定没看到所有网民憎恨百度、新闻媒体声讨百度等等这些背后的庞大无形力量，足以毁灭十个百度百个百度。这种力量正在极剧膨胀，百度正处在悬崖边缘而不自知。

最终，百度的消亡，是百度之前自己种下的恶果，而李彦宏和他智囊团终将自尝苦果，走上不归路。

莆系的浴火重生

莆系能重生吗？

如果说百度的最终消亡是缘于民众背后的愤怒，那么莆系的重生虽然很大程度上在于自己的全面改良和变革，或在高层决策者的一念之间，而决非百度能决定莆系医疗的生死。同理，就像莆系不能决定百度的消亡。

至于莆系的企业原罪问题，其实企业原罪在中国当今社会，因为之前整个社会都在片面的追求GDP，而使得企业原罪问题遍布各行各业，但是在新一届领导者倡导的“新常态”大环境下，莆系能否重生？

关于这个问题，莆田总商会公告里直言：“民营医疗行业能发展到今天实属不易，医疗健康产业升级必然面临着改革的阵痛，行业的可持续发展需要各界守望相助，共赢与规范才是党的十八大三中全会后医疗行业改革的方向。今后，总会将积极协助会员单位构建以品牌建设为中心的新型运营模式，响应国家号召，以民生为本，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吸纳高端医疗人才、引进先进诊疗设备、提高医疗技术水平中来，促进民营医疗行业走向健康、规范、可持续发展的产业转型升级新时代，真正做到让政府放心、群众满意，同行认可。”

当然，莆系公告的这些话，是只是说说，还是未来被百度逼上梁山之后走向浴火重生之路，未来终究能见分晓。作为莆系你究竟是假借这个理由和百度谈条件谈价码还是真的能做到痛定思痛，割肉剐骨，把深入骨髓的毒液去掉，真正浴火重生，开始真正注重医疗品质、医疗安全、医疗技术、医疗服务，关注老百姓的需求，为患者提供更好的服务，从而重生成为中国医疗改革的新生力量，整个社会都将拭目以待。

未来中国医疗之路在何方？

老百姓已经对二三十年来的中国医改屡屡失望，所有公立医院也让各级政府屡屡失望，不管政府怎么付出巨资扶持，城市医保，农村新农合医保等，政府也真正掏了不少真金白银出来补贴，但事实上这些补贴最后大都进了公立医院领导或医生的腰包里，公立医院这个亲生亲养的大儿子让政府异常失望。而民营医院这个父不疼母不爱的小儿子同样让老百姓同样失望，虽然政府没有投钱，但它为了生存为了发展，做过不少让人唾骂的原罪，有损患者利益和身心健康，弄得自己声名狼藉。

在“新常态”下，未来中国的医疗改革路在何方？公立和民营医院的改革路在何方？一切都还不明朗，一切都在全中国老百姓的期盼中。

莆系这次究竟是要挟百度谈价，还是真的被百度一逼再逼之后，痛定思痛，彻底痛改前非？最终莆系民营医疗，能够长出什么样的未来？还在于莆系自己。

中国新医改的蓝图还没有真正展现，但是春江水暖鸭先知，2015年的春末，莆系在压力之下被迫发起的“莆百之战”，最终会被载入中国健康事业发展、中国医疗改革发展，以及互联网改革发展的史册。

后记：

据刚刚得到的消息，莆系遍布全国的各医疗单位在临近半夜时分还收到百度竞价打来的电话，威胁说如果莆系胆敢停止帐户，就废除帐户，注意不是封停，是废除。

这已经是完全罔顾商业合同，商业法律的行为，是对商业客户赤裸裸的威胁。

百度如此狗急跳墙，丧心病狂，说明了它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这个威胁来自于美国纳斯达克的股市，来自国际股民，一旦“莆百之战”让百度一年过百亿营业额损失的消息扩散，明天一早，乃至更长时间的股价大跌将是百度不能承受之重。

4月5日，这个清明节，丧钟为谁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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