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医师法》来了！司法视角下，医生多点执业如何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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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20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医师法》（以下称《医师法》）正式颁布，并将于2022年3月1日起开始施行。相较于1998年颁布的《执业医师法》，本次《医师法》新增条款和实质性修订内容较多，最为关注的莫过于多点执业制度。

国家自2014年以来，就一直在大力推行医生多点执业制度，并在2017年2月28日颁布的《医师执业注册管理办法》中正式确立了多点执业制度。但由于医院管理制度、行业特点、医师自身顾虑等多方面原因，多点执业制度推行的并不是很顺利。

在《医师法》修订过程中，大家也都在期待新法能否为多点执业制度亮绿灯。而本文希望在新《医师法》基础上，通过梳理已经生效的法院判决，着重分析多点执业制度的法律风险，以期保障医师们合法利用多点执业制度。

一、多点执业医师与各医疗机构的法律关系

2014年11月5日，国家卫生计生委、国家发展改革委、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中国保监会联合制定了《关于推进和规范医师多点执业的若干意见》（以下称《意见》）。《意见》规定：医师与第一执业地点医疗机构签订聘用（劳动）合同，明确人事（劳动）关系和权利义务，并按照国家有关规定参加社会保险；与拟多点执业的其他医疗机构分别签订劳务协议。劳动合同关系与劳务合同关系的区别在于：医师在劳务合同关系下，无权依据《劳动合同法》的规定主张加班费、经济补偿金和工伤认定等权益。

二、发生医疗事故时，医师与医疗机构的责任分担

《民法典》第1218条规定：患者在诊疗活动中受到损害，医疗机构或者其医务人员有过错的，由医疗机构承担赔偿责任。那么多点执业的医师在多点执业过程中发生医疗事故，能否适用该条规定呢。《意见》规定：医疗机构和医师应当通过合同或协议明确发生医疗损害或纠纷时各自应当承担的责任及解决方法。也就是说《意见》认为确认赔偿责任时首先依据的是医疗机构和医师签订的合同。那么，实际情况如何呢？

2003年9月30日，徐州市金山桥医院（甲方）与房作仁（乙方）签订《协议书》一份，双方约定：1）甲方负责给乙方提供门诊、病房和医疗设备，对乙方进行监督管理，定期为乙方结算收入；2）乙方必须具备国家规定的职业资格并报上级卫生行政部门备案，遵守医师执业的相关法律规定；3）乙方如发生医疗差错事故或医疗纠纷，甲方积极协调有关事宜，所发生的一切费用均由乙方承担。

2003年10月，患者褚娜入住徐州市金山桥医院，诊断为：先天性左髋关节完全性脱位。房作仁作为主治医生为褚娜实施了手术。出院后，褚娜再次住院行“左髋关节粘连松解术”。2005年5月，褚娜被确诊为“左髋臼不光整、硬化，左股骨骨头变小，提示股骨头坏死”。褚娜诉至法院。法院委托徐州市医学会进行医疗事故鉴定，结论为构成三级乙等医疗事故。因此，法院判决徐州市金山桥医院赔偿褚娜101481.6元。2017年12月，徐州市金山区医院起诉房作仁，要求房作仁按照双方协议的约定，承担支付给褚娜的全部赔偿款。

本案经一二审审理，最终判决徐州市金山区医院和房作仁各自承担一半的责任。二审法院认为：徐州市金山区医院为房作仁提供医疗机构执业资质、证件及场地、设备，并通过参与分配房作仁的医疗执业诊疗经营所得收入来获取相应的利益，系变相出让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故双方签订的《协议书》违反法律、法规的禁止性规定，应属无效，且双方当事人对此均存在过错。

本案发生在《意见》出台之前，但二审判决时间是2018年2月28日。二审法院完全没有考虑多点执业的相关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