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MA：每天一杯咖啡，心律失常患病风险可降低 3%

咖啡是上班族必备的提神神器，许多年轻人都习惯在清晨喝一杯冰美式。据估计，全球每天消费30亿杯咖啡。在美国，年龄在20岁以上的人中75%饮用咖啡，而着其中又有49%的人每天饮用咖啡，男性平均摄入量相对更多^[1]。在西方国家，饮用咖啡已成为日常必需消费品。

作为全球最为畅销的饮料，咖啡与心血管疾病的联系却存在一定的争议......

图1: 咖啡（来源：图虫创意）

1980年一项小型观察性研究发现，长期饮用咖啡与心律失常存在一定的相关性，该研究对7311 名37-57 岁且没有任何心脏病或糖尿病史的男性进行了系统性人口调查，以检查室性早搏 (VPB) 与饮食、吸烟和睡眠习惯的关系。在多元回归分析中，发现年龄和平均每天喝茶或咖啡的杯数与 VPB 的患病率显着相关，与轻度饮用（≤ 2 杯/天）或戒酒相比，大量饮用咖啡（≥ 9 杯/天）与任何年龄出现 VPB 的可能性均高出两倍以上。

基于这项研究，近年来许多研究也纷纷发现咖啡提神醒脑的同时，或与心跳加速有关，因此，不少指南共识建议心血管疾病高风险人群避免饮用含咖啡因的产品，如绿茶、咖啡等，以降低心律失常的风险。但需要注意的是，截至日前，尚无研究探索饮用咖啡与快速性心律失常的风险相关性，而饮用咖啡也存在许多有益特性。

咖啡对心血管系统的影响各异

咖啡是一种由烘焙、磨碎的咖啡豆酿制而成的饮料。通常认为，咖啡的主要活性成分是咖啡因，实际上咖啡成分复杂，含有咖啡因、绿原酸、生物碱和酚类化合物等上千种不同的物质。其中多酚类物质，特别是酚酸，具有广泛的抗氧化活性、抗炎、改善内皮功能、抑制血小板聚集和抗血栓等作用，在心血管系统中具有保护作用。咖啡因可通过抗腺苷受体，抑制磷酸二酯酶活性，促使肾上腺释放儿茶酚胺，活化交感神经和肾素-血管紧张素系统等方面对心血管系统产生影响。

有研究已明确了咖啡因对中枢神经系统疾病如阿尔茨海默病、帕金森氏病的潜在保护作用，且部分研究数据还提出，咖啡因在减缓癌症发展速度方面存在治疗潜力^[2]。另外，巴西学者的动物实验证据表明，经常饮用咖啡对慢性肝病也是有益的，可以减缓肝纤维化进展，甚至预防肝硬化和肝细胞癌，但咖啡因在各类心血管疾病发病风险因素的影响仍存在争议^[3]。

目前多数研究结论提示，咖啡因能够改变休息时血管的紧张状态，对于降低各种不良心血管事件的风险是有益的。然而，还有部分学者认为咖啡因对血管的生成存在抑制作用, 推测机制可能与咖啡因诱导内皮细胞凋亡有关^[4]。

图2：咖啡与心血管全因死亡之间的相关性^[5]

每天一杯咖啡可使心律失常风险降低 3%

2011年一项大型前瞻性观察研究发现, 每天6杯咖啡的摄入量与严重心律失常相关的任何QT间期异常之间无关联^[6]。2016年，巴西心脏病学专家Zuchinali等也回顾性分析了咖啡因干预室性心律失常的效果，他们发现摄入咖啡因与诱发心律失常之间的关联仍存争议^[7]。

过去的十几年，医生一直告诫有心律不齐等心脏问题的人不要饮用咖啡，以防止咖啡导致的心跳加快等问题。然而，咖啡是否会引发心律失常呢？

2021年7月，一项超38万人进行的大规模研究得出了结论。该研究发现，咖啡并不会增加患心律不齐的风险，甚至每天一杯咖啡能够使心律失常风险将降低 3%^[8]。

图3: Coffee Consumption and Incident Tachyarrhythmias：Reported Behavior, Mendelian Randomization, and Their Interactions

在这项研究中，研究人员共评估了来自UK Biobank 数据库的386 258 名个体数据（平均年龄56 岁；52.3%为女性）。在平均 (SD) 4.5 (3.1) 年的随访期间，16 979 名受试者发生了突发性心律失常，包括12811例房颤，1920例室上性心动过速，909例室性心动过速，97例房性早搏，632例室性早搏，610例未作具体说明的心律失常。在调整人口学特征、合并症和生活习惯后，研究人员发现，每天多喝一杯习惯性咖啡，发生心律失常的风险就会降低 3%（风险比 [HR]，0.97；95% CI，0.96-0.98；P <0.001）。

图4: 每天饮用不同杯数咖啡人群的心律失常累积发生率

在单独分析各类心律失常时，观察到房颤和/或扑动（HR，0.97；95% CI，0.96-0.98；P <0.001）和室上性心动过速（HR，0.96；95 % CI，0.94-0.99；P=0.002）的发生风险也有所降低。但喝咖啡与室性心动过速、房性早搏和室性早搏并无关系，不会增加或降低其风险。另外，即使考虑到可能影响个体代谢咖啡因方式的遗传因素，也未发现二者之间存在关联。

综上所述，在这项大规模研究中，咖啡或含咖啡因产品不会扰乱心跳，反而有助于降低心律失常风险。

不喝咖啡的人群，也要养成喝咖啡的习惯吗？

看完这项研究，或许有人想问：“对于平时不喝咖啡的人来说，是否要通过喝咖啡来降低心律失常发生的可能性呢？”

实际上，看完这项研究，我们仅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咖啡不是“毒药”，可正常饮用。而对于不喝咖啡的人群来说，想喝就喝，不必过多考虑咖啡的“有害作用”。长期以来，许多人群过度“魔化”咖啡，认为是可以导致自主神经效应的成瘾物质, 经常摄入能够引起轻度依赖和戒断症状 (如头痛、烦躁、心情焦虑等)。但事实上，专家认为，健康成年人每天服用<300 mg，或<3杯咖啡安全无害^[2]。

因此，对于有喝咖啡习惯的人，如果不存在心脑血管疾病、孕期、骨质疏松等限制，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继续坚持喝咖啡，不用在意一些没有科学依据的所谓“健康”言论。

参考资料：

1. Loftfield, E., et al., Coffee Drinking Is Widespread in the United States, but Usual Intake Varies by Key Demographic and Lifestyle Factors. J Nutr, 2016. 146(9): p. 1762-8.

2. 李慧, et al., 咖啡因与心血管系统患病风险关系的研究进展. 中国心血管杂志, 2017. 03(v.22): p. 68-71.

3. Furtado, K.S., et al., Prevention of rat liver fibrosis and carcinogenesis by coffee and caffeine. Food Chem Toxicol, 2014. 64: p. 20-6.

4. Li, H., et al., Caffeine-induced endothelial cell death and the inhibition of angiogenesis. Anat Cell Biol, 2013. 46(1): p. 57-67.

5. Kim, Y., Y. Je, and E. Giovannucci, Coffee consumption and all-cause and cause-specific mortality: a meta-analysis by potential modifiers.Eur J Epidemiol, 2019. 34(8): p. 731-752.

6. Zhang, Y., et al., Coffee, alcohol, smoking, physical activity and QT interval duration: results from the Third National Health and Nutrition Examination Survey. PLoS One, 2011. 6(2): p. e17584.

7. Zuchinali, P., et al., Effect of caffeine on ventricular arrhythmia: a systematic review and meta-analysis of experimental and clinical studies. Europace, 2016. 18(2): p. 257-66.

8. Kim, E.-j., et al., Coffee Consumption and Incident Tachyarrhythmias: Reported Behavior, Mendelian Randomization, and Their Interactions. JAMA Internal Medicine, 2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