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论健 | 瓦里安中国张晓：“技术+理念”才能让癌症成为慢性病

欣慰和满足！

张晓用这两个词形容自己看到《健康中国行动意见》发布后的心情。

“尤其是第12条，欣慰于我们的努力，与国家的需求方向是一致的；满足于政府发出了号令，我们的努力就更容易成功。”瓦里安医疗大中华区总裁张晓对健康界表示。

7月15日，国务院印发了《关于实施健康中国行动的意见》，提出到2022年和2030年，我国总体癌症的5年生存率分别不低于43.3%和46.6%。目前，这一数字才刚到40.5%，农村地区患者生存率仅仅为33.9%，远远低于城市地区的46.7%。作为全球领先的癌症治疗解决方案提供商的中国掌舵人，张晓深感自己责任重大。

“高效”成为企业基因

在7月20日举行的2019中国医学装备大会放疗设备分会上，瓦里安医疗成为与会嘉宾提及最多的企业，这已经不是第一次。

瓦里安是全球放疗行业不可回避的存在。在癌症的放疗治疗中，直线加速器是最主流的放疗设备，而瓦里安又是全球最大的直线加速器提供商，2018年的全球装机量是第二名的两倍多。

放疗技术发展至今，已成为肿瘤治疗中的三大重要手段之一。然而在中国，由于人口众多，放疗设备普及不够，再加上相关技术人员配备不足、对放疗的发展存在认知偏差等原因，目前我国肿瘤患者进行放疗治疗的比例只有24%，远低于国际水平（世界卫生组织的建议标准是50%，美国的这一比例则接近70%。）

这一现状，曾是瓦里安一度面临的难题。瓦里安的中国业务一度处于瓶颈期，销售增长缓慢，本地化能力较弱。

2013年，瓦里安迎来了中国新掌门人张晓，此前他在GE不同业务集团工作过20年。“临危受命”的张晓在执掌瓦里安中国业务后，随即开始了一系列的转型动作，志将面临的难题转为机遇。他旗帜鲜明地提出了瓦里安中国的使命：扩大放疗在中国的可及率，提高中国癌症患者5年生存率。

张晓告诫中国团队，竞争对手就是自己。张晓说，瓦里安美国总部对他的要求只有两点，一是接受瓦里安设备治疗的患者数量翻番，二是五年内客户满意度达到80分以上。

围绕这两点，张晓带领瓦里安中国开始了全面转型，即从单纯满足医院的需求，转型到满足患者的不同需求。 “目前，中国每年有将近四百多万的新增癌症患者，他们的情况各有不同，满足这些患者的需求是我们发展的动力和源泉。”张晓意图明确。“如果每天担心自己的销售业绩，哪里还有精力去帮助患者抗击癌症？”

当瓦里安中国以患者为中心进行产业链扩展的时候，美国总部也进入了全产业链发展阶段，这一下子使得瓦里安中国原来的发展路径变得宽广起来。

随着放射治疗技术的飞跃发展，放疗的精准度得到了大大提升，使得高精准的靶区剂量投照可最大程度地保护周围的正常组织器官。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胡逸民教授指出，通过不断提高加速器的治疗速度，可以实现治疗时间的大大缩短，从而减少辐射对健康组织的伤害。

瓦里安所研发的最新技术也正集中于此。如今在很多场合，只要谈到放疗领域最先进的技术，无论是全图像引导的直线加速器、质子治疗，还是令所有人都为之兴奋的Flash（闪射）技术，都能听见或看到瓦里安医疗的名字。

在本次中国医学装备大会上，张晓特别提到了瓦里安为中国量身定制的新一代智慧放疗平台——Halcyon，这是一款百分百图像引导的直线加速器，它使得每一个患者每一次的治疗都是在精准的图像引导下进行，在整体上可以提高中国癌症放射治疗的质量、个体化和精准度。这一新平台变革了整个图像引导的放射治疗流程，把原先的27个步骤缩减至9个，在提高治疗水平的同时，极大地提高了治疗效率。

如果说，直线加速器是目前最主流的放疗技术平台，那么质子治疗就是最尖端的放疗技术，尤其针对儿童患者，脑部肿瘤等，质子治疗的效果更为精准和有效。为了提升肿瘤患者的生存质量，国家也对质子治疗领域进行大力支持。然而，质子放疗中心对技术要求非常高，设备和整个中心的建设投入都很高。

为解决上述难题，瓦里安根据中国的现实需求，在本届展会上展示了一种新型的质子治疗系统。张晓告诉健康界，瓦里安的这一名为ProBeam360°的创新型产品，不仅具有强大的粒子加速器，还实现了体积减小50％，占地面积减小30％，机房建筑成本降低25％，极大地降低了质子治疗的建设成本。

在这一新型的质子治疗系统平台上，瓦里安还展示了其代表未来前沿的Flash技术。据张晓介绍，Flash利用质子作为光源，把目前质子治疗的能量提高了72倍，然后把治疗的时间缩短到0.2秒，同时还把治疗次数从现在普遍的20—30次，缩短到1-3次。

Flash不光是一种新技术，它最大的意义还是显著提高了每个治疗室可治疗患者的数量。据测算，目前一个普通质子治疗室一年最多治疗500个患者，而在采用Flash后，效率将提升18-30倍，那将意味着可以治疗七八千或者更多的患者。对患者而言，这将极大地降低治疗门槛，大幅降低治疗费用，甚至可能接近现在普通放疗的费用。

“智能”创造更多可能

目前我国每年新增的肿瘤患者中，将近一半在基层。

7月13日，中国癌症基金会理事长赵平教授在基层肿瘤中心建设培训项目启动会上表示，实现80%大病不出县的目标依然任重道远。以山西为例，根据山西省卫计委2016年的调查报告显示，山西全省114所县级综合医院中，仅有15所医院开设了肿瘤科，58所医院能够收治肿瘤病人，38所医院开展了手术治疗，57所医院开展化疗，仅6所医院开展放疗。

针对基层医疗水平的现实情况，我国已逐步在推进分级诊疗、医联体及基层医院建设等工作。张晓坦承，中国放射治疗资源缺乏，且分布不均匀，临床科室的技术门槛又非常高。这一现实问题也促使瓦里安一直在思考：中国到底如何能快速、有保障地发展放疗？

不同于其他临床学科，放疗需要团队作战。在放疗的整个流程中，除了放疗医生、治疗师等人员，要想帮助患者实现更好的治疗效果，还离不开一个职业——医学物理师。放疗医生对病人进行诊断，根据影像勾划靶区，确定哪些部位需要多少剂量和时间，并制定治疗方案。而医学物理师则是根据放疗医生的方案建立模型，包括优化剂量分布，使绝大多数的剂量全部集中在癌症身上，最小限度地落在正常组织细胞上。

严峻的现实是：中国目前大概还缺12000名物理师，而每年此专业的毕业生大概仅有100多人。面对物理师人才的严重短缺，如何在提高物理师放疗工作效率的同时，还能保障高质量的放疗计划？如何通过技术手段提高基层放疗能力并确保高质量的可复制性和一致性？这些都是放疗技术和放疗资源能真正下沉到基层所面临的巨大挑战。

在临床实操水平上，基层医院与三甲医院仍存在一定差距。针对这一问题，瓦里安医疗率先应用人工智能、大数据、物联网等先进技术打造了全球首个智云4.0放疗云整体解决方案，帮助实现医联体上下级医院的互联互通，以技术手段确保流程化管理，确保基层医生开展标准化治疗，最终惠及患者。

再先进的硬件设备，也很难用极少的时间触及最多的患者，所能帮助到的患者也有限。而借助人工智能等技术，则完全有可能让现状发生重大改变。

张晓认为，面对复杂病患，一个物理师每天只能为4-5个患者制定计划，但使用人工智能辅助后，他每天或能为几十个患者，甚至能够为多个不同的医院做贡献。因此，如果不使用人工智能，不通过智慧医疗去解决物理师短缺的问题，很难缩小医疗资源的差距，也很难实现医疗质量的同质化。“瓦里安正采取两步走的办法，一是多渠道培养人才，二是提高人工智能效率。”张晓说。

“使用了人工智能软件制定的放疗计划方案，基本上超过目前80%物理师的人工计划水平，这可提高整个科室的同质化水平。”在张晓看来，这就是人工智能的一大特点，不是战胜所有人，也不是比最优秀的人更优秀，而是向最优秀的人学习，来帮助提升整体同质化水平。

面对面：

带癌生存将成常态

健康界：你执掌瓦里安中国六年来所做的转型，现在进展到了什么阶段？

张晓：在今后一段时间里，你会看到瓦里安在中国，不光在放疗本身，而是在沿着中国患者的需求进行一系列的布局和扩展，最终目的在于改善中国患者的生存率，提升他们的生存质量，降低治疗成本。

以此为出发点，瓦里安中国正在从一个单纯的放疗技术公司，向综合型产业平台扩展。比如我们进入了介入肿瘤学领域，进入了氩氦刀领域，用冷冻方式治疗癌症，同时还在用微波加热的方法来杀死癌症，再加上我们直线加速器、质子解决方案等，全方位给中国患者的带癌生存提供了极大的发展空间。

健康界：瓦里安的愿景是创造一个无惧癌症的世界，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既然癌症避免不了，不如与它和平相处？

张晓：可以这么理解。随着诊疗技术的不断突破，各种各样的免疫疗法和靶向疗法越来越能够使癌症得到不同程度的缓慢消失。虽然还不可能完全消失，但至少能够在很大的程度上让患者带癌生存。这在将来或许会成为一个常态，癌症将成为可控的慢性病，越来越多的患者会带癌生存，我们能做的就是不断地通过技术的手段，让患者减少痛苦，改善生活质量。

健康界：目前瓦里安正在为中国的医疗机构打造一个放疗分级医联体生态圈，在这个生态圈中，瓦里安会考虑参与放疗中心的建设吗？你希望放疗中心发挥什么作用？

张晓：希望更接近治疗前沿，使得我们的技术创新，大数据基础能够更有效地发挥作用，否则我们仅仅是一个设备公司，缺少临床前沿的测试。换句话说，这就是常说的转化医学，瓦里安也要形成自己的转化医学链。

对于放疗中心的建设，瓦里安采取非常开放的做法，可以与医疗机构合作建设，也可以有资金链方面的合作建设。我们希望按照当地的特点和需求，来配合发展放疗中心，能够为患者提供差异化的优质服务。我们的目的不是去和我们的用户竞争，不是跟他们去抢患者资源，而是让我们的技术更加接地气，能够替我们尽快地转化技术，同时又能够展示最新的技术如何在临床上使用。

癌症不可怕，它只是一个老年病

健康界：你从事医疗健康行业这么多年来，最想改变行业里的什么？

张晓：我希望通过我们这代人的努力，能够把癌症作为一个慢性病来管理。瓦里安的愿景是创造一个无惧癌症的世界，我有信心通过我们共同的努力，我们这一代人能够见证癌症成为一个慢性病。

健康界：你认为，癌症是可以被攻克的吗？你是如何看待疾病与健康的关系的？

张晓：不可否认，没有一种疾病一定能够100%被攻克，包括高血压都可能导致死亡，但是我希望在有生之年，癌症不再是一个谈虎色变的疾病。就像当年艾滋病一出来的时候，好像一旦感染艾滋病就会必死无疑，但现在它已经变成一个可控的病症。

事实上，没有一个人是没有癌症细胞的，只不过是在分裂过程当中，是可控还是不可控的问题，癌症可能会永远随着人类的发展而延续下去。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征服癌症实际上是人类本身进化的一部分。癌症不是一个流行病，不是一个传染病，更多是一个人随着年龄的增长会发生的老年病。我们能不能克服它，实际上本身就是人类能不能进化到下一个阶段的过程。

为实现这个愿景，我们需要为患者提供综合多学科的癌症治疗方式，还要控制临床研究和治疗成本。我相信：独一无二的专注将使我们立于行业制高点，成为推动未来30年及更长远的癌症治疗发展的重要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