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飞舟：用“五力”秘籍牵引医院管理的“风筝线”

二十三时许，上海之夜。

吕飞舟在“四顾茅庐”后，终于在柯重伟家门口与他“握手为盟”。

“吸引我的，是吕院长的五力论。”时任第二军医大学附属上海长海医院胃肠外科副主任的柯重伟说，他听罢吕飞舟的“五力论”后，眼前浮现出一幅“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画面。在部队改制的关口，这使他对上海市第五人民医院（简称五院）产生了一种“恋爱”般的感觉，“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人才是医院发展的引擎，作为有百年历史却在远郊“三乙”标签下盘桓七年的五院，到底有何吸引人才的“金刚钻”？健康界记者特地来到五院探索采访，揭开了五院院长吕飞舟“五力论”的神秘面纱。

放风筝：践行领导力

“我又办成一件大事。”

第二天，当五院副院长洪洋刚走到院区病房大楼楼下时，路遇吕飞舟，这是他第七次听院长说出这句话。前六次分别对应引进的学科带头人为：神经内科吴丹红、心内科徐迎佳、麻醉科唐骏、护理部顾艳荭、影像科赵小虎和心血管研究室杨奕清。

五院副院长洪洋

在洪洋看来，作为区域医院的五院，能取得一系列“质”的飞跃，除其他客观因素外，与吕飞舟为人中的诚信与仁义密切相关。“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从不放弃，从‘言必信，行必果’，产生‘言有信，行有果’。”

在健康界对五院专家的采访中，明显感受到：他们除了能得到吕院长的尊重和温暖外，还获得了工作的动力。

“作为管理者，能够给团队、平台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深受梅奥医学中心“以人为本”理念影响的吕飞舟自问自答。

“是时间”有着骨科副主任和副院长经历的吕飞舟，在长久的管理工作中，逐渐产生自己的原则——“将心比心，以心换心”，这便需要时间的付出。

“管理医院如同‘放风筝’，引导医院奔跑时，身为院长‘既一刻不能放松，也要时时关注’”。他认为，通过给予员工“管理者的时间”的方式，不仅能体现关爱，解决困难，帮员工规划出发展方向，还能激发带头人的担当能力。

为了将理论落到实处，对内，自打吕飞舟任职五院院长后，每晚临睡前，他多了一项必备功课——回复完当天员工发来的全部邮件，且以援滇援疆等异地邮件为先；对外，吕飞舟入职后，便开始带头展开座谈，从副院长到主治医生，从管理工作到临床操作，力求找到发展中的痛点。

打鸡血：打造内驱力

自吕飞舟入职五院院长后，他便开始带头展开座谈，从副院长到主治医生，从管理工作到临床操作，力求找到发展中的痛点。

这样的座谈持续了一个月随着话题的深入，他逐渐发现在五院的发展之路上横亘着一条断崖——人才缺乏，主要体现就是人员梯队的学历层次和科研能力不足。究其根源，与五院处在远郊的地理位置有关。这一个“偏”字短板，直接导致五院的三个不足——人才的吸引力、医生们提高自身综合素质的机会和医务工作者们科研和对外交流的动力。

针对人才缺乏这一短板，吕飞舟想出了一个“内培+外送+引进”三路并举的办法。

所谓“内培”，就是不仅要在心理上给予骨干们信心，还要在临床诊疗技能上加大训练力度。

吕飞舟举例，在外科、普外科重建了住院总制度，从内部培养中青年骨干团队，由“重点施肥”到“人尽其才”，“是金子，我一定让他们发光。”

同样，据身兼大内科和内分泌科主任的刘军介绍，科内也逐渐形成了人才培养体系，分别邀请澳大利亚教授包士三作为客座教授，上海市内分泌主委彭永德及副主委、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下称华山医院）内分泌主任李益明做特聘教授，华山医院内分泌的副教授张朝云做学术教授，共同为培养学科人才提供帮助。

五院大内科和内分泌科主任刘军

在“外送”方面，为培养员工临床、科研思维与实践技能两个层次，五院将员工送入华山医院等国内医院和耶鲁大学、哈佛医学院等国外名校进修学习。不过，吕飞舟在给予员工机会的同时，也设立了考核标准：如果医生对患者的服务出现问题，那便“一票否决。”

在“引进”方面，吕飞舟用一句话总结自己招贤纳士的秘诀：“给人才一个既能仰望星空，又能脚踏实际的舞台。”他认为，虽然五院存在地理、人才等局限，但也正因此，这里会有人才施展能力的空间——一个圆梦的未来。

“院长引进的主任都是打了‘鸡血’来的。”洪洋和宣传科科长孙蒞莹评价道。

伸拳头：加大推动力

“有了人才加油，专科的发动机便有了驱力，但前进的速度需要耐心。”筑巢引凤后，吕飞舟并未将发展急在一时，而是在评估工作内容与发展需求后，进行了分区。

他认为，临床诊疗技能方面可以为先，培养人才和科研转化方面可以稍缓；医院重点学科可以率先发展，一般科室可以放缓。“专科整体发展需要全才，但专科竞争力要靠‘拳头’打出。”

吕飞舟以外科与护理两个科室为例进行解读。在普外科，为进一步提升学科的核心竞争力，柯重伟根据科室发展的现状与存在的问题，重组了胃肠结直肠外科、肝胆外科、乳腺外科及血管外科等亚专科，这有利于医生长期专注某专业方向、甚至某病种，摸索出手术技巧，强化专业设置；对患者，既有利于获得专病专治，又可降低诊疗费用；对管理，实现亚专科的发展，有利于使专科迈进高精尖方向，培养出专业人才。

五院普外科主任柯重伟

在护理部，一直致力于使“护理与医疗势均力敌，平分秋色”的顾艳荭，在遇到认为“护理跟不上，医疗的发展就是空中楼阁”的吕飞舟后，两人一拍即合。顾艳荭任职后，了解到五院护士两方面的优点——执行力和依从性，但也发现其普遍存在创新力和能动性不足。

五院护理部主任顾艳荭

于是，顾艳荭驾起了一辆马车——“量体裁衣”，通过培养职业目标引导团队力量。顾艳荭认为，从学科特性来讲，护理学科需要实践期和培养期，“至少五年以上才能培养出一个成熟的护士。”所以，她将发展线延长，着重用激励因素引导护士在执业环境中找到目标，比如专科护士、科研护士等，并准备在此基础上进行重点栽培。

射靶心：激活创新力

“科研是医院增加行业话语权的抓手。”定位科研地位于此，吕飞舟将提高医护人员科研能力变成必答题。

“五院医生普遍具备临床经验，但科研思维有所欠缺。”洪洋说。

对此，吕飞舟提出应对之策——“激活参与度，引起成就感。”

如同弯弓射箭，这一策略正中答案靶心。于是自2016年开始，五院开始了对内和对外的激活创新“两步走”战略。对内，利用信息化建设，搜集临床数据，全面推进电子医嘱和结构化电子病历，提升医疗质量和医疗效率、并为医疗数据的分析提供技术支撑。目前，五院已初步实现医嘱闭环管理和临床路径的无缝衔接，迄今已完成60个病种的临床路径管理，累计录入 8000余份病历。

对外，五院与复旦大学生物医学研究院(IBS)以及15名PI签约（其中包含国家重大科学研究计划863首席科学家、国家杰出青年基金获得者等），共同参与华山医院老年疾病国家临床医学研究中心的建设神经内科、骨科、康复医学科等。“在成员单位中，五院的医护人员有了更多机会参与高水平的学术活动和临床研究工作。”吕飞舟介绍。

开外挂：拓展整合力

随着医联体花开遍地，各种合作形式让人耳目一新，但是为了加强建设，在医院间铺设专用光缆的，五院还是头一份。

2016年4月22日，“华山-五院-闵行”医疗联合体签约，开创了五院作为区域医疗中心发展的新局面:“基层首诊、双向转诊、急慢分治、上下联动、同质梯度”分级诊疗的“1+1+1”模式。

这不仅使华山“一票难求”的专家号源可以提前四周在五院诊室直接预约，促进“华山+五院”神经内科、感染科、肾内科实现远程同步业务学习，还带动了五院的骨科、检验科、心内科和血液内科等11个学科进入全面建设阶段，为临床带来一系列显著变化：骨科关节镜手术例数增长3倍；脑卒中静脉溶栓例数增长7倍，医院获中国卒中学会、中国卒中中心联盟授牌全国第二批“综合卒中中心”；射频消融例数1个月完成了前几年的总和，并开展左心耳封堵等新技术。

这种“华山-五院-闵行”医教协同建设体系大大提升了区域临床医疗服务水准和百姓就医满意获得感。

在此基础上，2017年12月15日，为推进社区健康管理建设转型发展、提升健康保障能力，依据华山皮肤科的学科优势，五院与其成立健康联合体建设——皮肤科联盟。一方面，探索以病种为纽带的分级诊疗模式，引导患者获得个性化的梯度诊疗；另一方面，拓展闵行区域的皮肤医疗服务能级；此外，还五院辐射区域，探索开展皮肤美容等高级皮肤健康医疗服务，拓展和提升皮肤学科的医疗服务；最后依托医联体，华山医院的皮肤科医生可在五院注册。“由此，患者在位于闵行的五院，便能用上华山皮肤科自制的几毛钱、几块钱的特效外用制剂了，”据洪洋介绍，“这在其他地区可望而不可及。”

通过医联体建设，五院提高了社区慢性病、常见病的医疗服务水平，实现对百姓的全程健康管理模式，“这也使五院的人才在发挥所长方面，有了更多的想象空间。”吕飞舟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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