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故事】名副其实的白衣“天”使

2014
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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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晓峰 靳晓方 / 北京积水潭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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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生命即将逝去的刹那,能够用自己所学、用自己的能力将生命挽回,这比任何学术成就都让我自豪。”北京积水潭医院龚晓峰医生说。

面对一名并不认识的异国乘客,骨科医生龚晓峰和他的同伴紧急施救,因为他们时刻记着自己是一名医生,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他说:“在生命即将逝去的刹那,能够用自己所学、用自己的能力将生命挽回,这比任何学术成就都让我自豪。”

飞机广播紧急找医生

在手术更衣室换好衣服,时钟刚好指向下午6点。忙碌的一天结束了,我不禁哼起了小曲。

“晓峰,什么事这么高兴啊,今天的手术很顺利吧?”“很顺利,4台手术全部拿下!”迎面走来了主任,他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在西班牙有一个足踝国际会议,你做这方面的治疗和研究有成绩,科里决定让你去参加。”“真的?太好了,谢谢主任!”真是喜从天降,看来这两天要赶紧准备论文材料了。

这次学术会议国内共有5家医院派代表参加,统一从上海浦东机场起飞,再由慕尼黑专机抵达巴塞罗那。

几天后,我从北京来到了上海浦东机场。

“梁主任,您亲自去参会啊!”因为是旧相识,一见面我就和西安红会医院足踝科梁晓军主任寒暄起来。“可不,我得多和年轻人交流啊,省得Out了!”这下,9个小时的长途飞行不会寂寞了。

晚上11点,飞机起飞。换好拖鞋,我欣赏着机舱外朝我们眨眼的点点星火,不一会儿睡意袭来。

“各位乘客您好!飞机上有没有医务人员,有乘客需要帮助!请您到工作站联系乘务员。谢谢!”我赶紧推了推已经睡着的梁主任:“梁哥,有紧急情况,我去看看能不能帮忙!”“嗯?什么……什么情况?我英语没你好,你先去侦查一下,有情况叫我!”

忍着刺鼻的酒味,往昏迷的小伙子口中吹气

我一溜小跑来到工作站,对一名男乘务员说:“I’m an orthopedist,anything I can do?”(我是骨科医生,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One passenger had slipped in to a coma,follow me please!”(一名乘客陷入昏迷状态了,请跟我来!)我跟着他来到机舱中部,乘务员指了指一位外国乘客。小伙子有点胖,啤酒肚明显得往外突着,看起来“睡”得很香。他年纪不大,但脸色苍白。

我赶紧拍了拍他的肩膀:“Hi,how are you?”(嗨,你怎么样?)没反应。又拍了拍,还是没反应。用拇指紧压他左侧上眼眶,没反应,我加重力道,还是没反应。一翻眼皮,瞳孔有点放大,再摸脖子,颈动脉没有脉搏。我心里咯噔一下:“坏了!”

梁主任来到我旁边:“怎么样?”“没有呼吸和脉搏,瞳孔放大,压眶无反射!”“赶紧找地儿,把人放平!”我们几个人又拉又拖,好不容易把小伙子放到了操作间的过道上。把他身体放平后,梁主任开始给他做心肺复苏。

一名外国乘客走了进来,操作间显得更加拥挤了。他应该也是医务工作者,虽然没有交流,但他和梁主任配合默契,一起轮流做心肺复苏。我跪在地上,把小伙子的下巴微微上扬,准备为他做人工呼吸。刚低下头,一股刺鼻的酒味一下子就从小伙子的胃里蹿到我的嘴里,他的口水也溢了出来。我毫不犹豫地捏住他的鼻子开始吹气,“一次、两次……”但还是没反应。

这时,乘务员把飞机上所有的医疗设备都找了出来,堆在旁边让我们挑选。我们先找到了除颤器,又发现了气管插管。真没想到,除了没有听诊器,飞机上的急救设备还是挺全的。接好除颤器后,我有点发愁。“这个气管插管和国内用的不一样啊,这个凝胶是干什么用的?”经验丰富的梁主任也是一筹莫展,“顾不了这么多了,先给他插上插管再说!”也许是因为不熟悉设备,急得我出了一身汗!终于把气管插管插进去。还好,我们每年都进行急救医生培训,虽然每次都是用模拟人练习心肺复苏,但原理是一样的,不然真有可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这可是一条生命啊!

“砰!”乘务员一边给小伙子进行电击除颤,我一边捏气管插管上的皮球给他维持通气。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心里非常清楚,像这样的深度昏迷是非常危险的,时间拖得越久,情况就越糟糕。因为发现时他已经不省人事,我们不能确定他昏迷的原因,也不知道他昏迷了多久。如果脑组织缺氧时间超过6分钟很可能就会导致脑死亡……我越想越着急。但幸运的是,电击了7至8次后,小伙子终于从没有心电到出现心房纤颤、心房扑动转成室性心律了,自主呼吸也回来了。

小伙子有了自主呼吸,飞机迫降莫斯科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暂时放下了。这是我第一次在飞机上用这样的方式救活了一条生命。救治的时间也许很短,但是我却浑然不知。在生命即将逝去的刹那,能够用自己所学、用自己的能力将生命挽回,这比任何学术成就都让我自豪。

刚要擦汗,右手上赫然爬着一道长长的口子,上面还有凝固的血滴。我站起来准备去洗手间清洗伤口,才发现脚上的拖鞋只剩下了一只。我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狼狈极了。

飞机降落了。“到慕尼黑了?时间过得这么快!”“不是,是飞机迫降到了莫斯科!”一队穿白衣的莫斯科急救医生上了飞机,他们听了听小伙子的呼吸和心跳,说了几句我听不懂的俄语,随后为他扎上点滴。我和梁主任一起把小伙子抬上担架,送出机舱。走到机舱过道时,我看见一只拖鞋横在中间,不用问,这肯定是我的了。

乘务员找到了小伙子的行李,他的身份证上显示出生年月是1988年,才25岁,那么年轻。

我们抬着担架走出机舱,虽然只是在通道,但是我依然感觉到了莫斯科寒冷的气温,窗外已经结了一层冰。交接完病人后,赶紧回到机舱,外面真是冷得彻骨,因为我只穿了一件单衣。这是我第一次到莫斯科,没想到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而且只在莫斯科几米的上空呆了几分钟,望着莫斯科天空的繁星,真有点云中漫步的感觉。

走到通道中间,拖鞋依然横在那里,我赶紧穿上。梁主任打趣道:“这也算是‘完璧归赵’吧!”我没说话,也笑不出来,因为我才感觉到现在嘴里是一种混合了酒气的“复杂”味道,我得快点到洗手间清洗一下,然后把手上的伤口消毒包扎。

加油、除冰、办理例行手续,飞机在莫斯科停留两个多小时后又升空了。

也许刚才救人时太集中精力了,一旦放松下来,困意就随之而来了。毕竟,现在已是子夜。半梦半醒之间,我断断续续地回忆着刚才惊险的一幕,不知道小伙子的意识能不能恢复,他的家属什么时候能到莫斯科,希望他能够慢慢好起来……

带着对他的祝福,我沉沉睡去。

此文章选自北京市卫生局、北京医药卫生文化协会联合编著的《急诊室的故事》(又名《生命的故事》)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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