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可｜中西医结合，“西医”海洋中的一片绿洲

DOCTOR

胡可

中西医结合，“西医”海洋中的一片绿洲

人物介绍

金华市中医医院大外科主任、主任医师、市级名医

浙江省中医药学会中医外科学分会常委

浙江省中医药学会乳腺病分会委员

浙江省中西医结合学会乳腺病专委会常委

中国医药教育学会乳腺病浙江分会委员

浙江省抗癌协会中医肿瘤专委会委员

浙江省中医药学会肿瘤专委会委员

金华市抗癌协会理事

金华市医学会肿瘤分会副主委

金华市医学会外科分会委员

金华市医学会老年医学分会委员

擅长：肿瘤的手术、放化疗、靶向治疗、免疫治疗、微创治疗，中医药治疗、康复治疗等。

第一视角

胡可 

生命是一次历练，他从青葱岁月到白发染鬓，人总是会在经历中成长，在经历中懂得，从而一步一步地走向成熟，修炼出一颗波澜不惊的心。他从容不迫、娓娓道来，分享自己几十载的医路旅途。

他毕业于南京医科大学，现已在金华市中医院工作了34年，他是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在这里他开创了若干科室。他坚持对中国传统医学在临床的应用，用一生的时间去实践中西医结合，治疗、治愈、安慰了无数病人。

“很多疾病我们用西医的方法去治疗，更直接、更容易去除病灶，对病情已稳定病人的治疗、康复，中医是大有用武之地的。对于晚期病人，中医的很多方法和理念，可以让病人在身体更舒适，内心更安宁。”

胡可，金华中医医院大外科主任。

他认为，医生与病人的交流效率是治愈疾病的基础。他教育年轻医生要做一个患者愿意交流、可以交流的医生，其中最关键是的是要有一个敞亮的心怀。医患需要做到，心与心的共鸣，这是一种交流；爱与爱的共情，这是一种感情；情与情的互动，这是一颗真心。他坚信，病人对自己的信任是让自己享受40年从医经历的动力，也是能陪伴病人共同战胜疾病的精神支柱。

人是平等的，生命是短暂的，有些凶险的疾病的确难以把握，但他用尽自己几十年的经验和积累去不断治愈，在自己的医院开创了很多“第一”和“首次”。他说：“每次看到自己几十年的病人还活着，我感到特别欣慰、特别幸福。”

与病人在生命里重逢，心境平和温柔，往事如风，岁月如歌，漫漫人生路，沧桑几许，幸福几何！

1.从医之路

说到胡可四十多年的从医之路，还得从他的父母说起。从小在部队医院大院长大的他，天生对医疗有一种亲近感。虽然儿时的他想当生物学家的他并不那么想从医。

“儿时，我读书的年代是在文革期间，那个年代我们对基础知识的学习是不多的，社会活动很多，比如，学工、学农。由于我的外祖父是以前浙江农大植物保护学教授，小的时候经常在那里玩，所以中学的时候，我就特别喜欢研究昆虫。每次在杭州外公那里玩的时候，都会去参观昆虫标本，很喜欢昆虫学。但等到高中毕业、恢复高考时，父母还是要求我学医，我也听从了他们的建议。”

高考成绩优异的胡可如愿被国内老牌医学院—南京医学院医疗系（西医）录取，从此开始了自己的学医之路。始建于1934年的南京医学院治学严谨与氛围浓厚在国内医学界颇有名望，胡可在这里度过了辛苦且颇有收获的校园生活，顺利毕业，等待分配。

1980年代初的大学生毕业，是需要服从分配的，胡可被分配到了离南京不太远的宜兴中医院，在那里他开始了自己的临床医生生涯。作为一名西医医生，除了从事西医相关工作，胡可对中医也产生了兴趣。

“我父亲以前的部队医院来回调防，曾经在江苏驻扎过，刚巧父亲和我所在的宜兴中医院的名中医蔡德猷老先生关系比较好，蔡主任也是长期从事中西医结合的医者，中医理论基础扎实，西医手术能力也不弱，我就跟着他实践中西医结合基础上的外科。分配到医院，首先要在各科轮转，那时候我也要求安排跟师脾胃病、儿科、妇科，骨伤的见长的老中医，渐渐了解中医临床的知识与实践体系，对学习中医产生了兴趣，对我后来的从医有了很大的帮助。”

作为西医医生出身的胡可，在实践中医时也遇到了不少困惑，众所周知，西医的思维以微观为主，中医则相对宏观，在学习的过程中的确需要有人点拨，有人指导。为了能将两者的精髓融合，胡可不放弃任何学习机会，经常出去学习。渐渐地，他通过学习和实践把两者在临床的应用上统一了起来。

“在学习中医方面，我的父亲也很鼓励我，父亲也是一名外科医生，但父亲一直对中医充满兴趣，记得后来，父亲把他学中医的手记、笔记本都拿来给我看。我想到这些，很感动。”

在父亲的鼓励和蔡老师的教导下，在完成日常外科手术工作的基础上，胡可苦读了中医名著，如，《黄帝内经》、《本草纲目》、《伤寒论》等等，渐渐对中医知识有了了解，为日后的中西医结合工作打下了基础。而蔡老师也带着他走访各位名医名家，拜师学艺。这让胡能第一手接触到这些中医大家，帮助他能“悟道”中医。

“我还记得，蔡老师带着我去北京面见了很多中西医结合领域的大师，还拜了师，后来有了很多很深入的讨论。蔡老师带我去北京拜了周超凡教授，去天津拜了尚天裕教授，后来还去上海专门请教了国医大师施杞教授。与这些名医名家交流，我真的感觉受益匪浅。其实，那个年代中医各学派还处于融合的过程中，不像现在信息交流频繁，学科融合的很好，中西医结合发展的也很好。”

在宜兴中医院，胡可对外科手术有了临床实践，对中医也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就像一只雏鹰等待翱翔。

2.中西结合，小试牛刀

在中国的历史长河中，金华有一座名山——金华山，曾吸引着无数才子佳人：左元放、沈约、刘长卿、戴叔伦、陆游、文天祥、徐霞客、郁达夫……一代代文人墨客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只为此山而聚，或隐居山中，或吟诗作赋。山风、鸟兽、溪流，抚遍这里的山川草木、人文历史。有诗云：

金华山色与天齐，一径盘纡尽石梯。

步步前登清汉近，时时回首白云低。

风偷药气名何限，水泛花光路即迷。

洞口数声仙犬吠，始知羽客此真栖。

也许正是金华的那股仙气把胡可吸引了过来。1988年，胡可从江苏省宜兴中医院调往浙江省金华中医院。从此，他进入了一个新的平台。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金华中医院，外科手术量很少，这让西医外科出身，且有临床实践的胡可有了更多的机会，他也倍加珍惜，几十年如一日地坚持每天6点30到医院，看诊、查房，充实而愉快。

“在金华中医院外科，我开创我们医院很多从未做过的手术，从早期的胃切除、疝气手术、到后来的各类复杂手术，我都有涉及。渐渐地，金华中医院的外科就慢慢发展起来了，正因为有了这样的积累，我也创立了以泌尿、肿瘤为特色的金华中医院外二科。我想，这些来之不易的成果是我的骄傲，而多年来病人对我手术的肯定则是我最大的安慰。”

除了开展外科手术，胡可一直探索着中医在临床上的应用。由于金华中医院对临床医生有“西学中”的要求，胡可有了进一步实践中医的平台。为了更好的学习中医，他在这里获得了浙江省中医学院系统学习中医的机会，学成后获得了中医学历。成为了拥有中医和西医双学历的临床医生。但......胡可的目标不至于此。为了能让自己的中医基础更扎实，胡可后来又参加了中西医结合研究生班继续深造，顺利毕业。

“我回到金华中医院以后，我经常和一些老中医交流，关系很好。而我在西医科室遇到一些病人，也会去请中医科室的老中医来看看，渐渐地我感受到了中医的独到魅力。相对来讲，中医的理论基础是宏观且宏大的，它带有很多朴素唯物主义的特征，把人和疾病放到自然界中去考虑，比如，我们说的天地人。”

在胡可看来，不论从手术还是研究角度，西医当然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西医对于具体疾病的研究是有优点的，比如研究分子水平的机理，从分子、到基因、到氨基酸、到蛋白的相关研究和临床实践都是极有价值的，作为医生要能紧跟前沿、搞懂前沿研究。”

而反观中医，胡可觉得首先要相信中医，中医在治疗“度”的控制、不同方法的选择，治疗时机的把握，中药治疗的应用、以及各种辅助治疗方面都有极高的价值。这些经验和方法论渗透在中医的理论和观点中，可以在临床工作中发扬光大。

随着临床实践的增多，胡可逐步把医院门诊、外科手术、术后管理、肿瘤药应用、中医支持等环节，有机统一了起来，让医院能对患者进行一站式诊疗服务，大大方便的患者就医，提高了诊疗效率。

3.让更多“绝症”患者拥有生的希望

金华中医院在中西医结合上走出了一条独具特色的道路，受到金华及周边患者认可，大家口口相传。

由于医院的外科也较强，中医方法的临床应用也颇有体系，金华中医院在浙江省医疗机构中具有了较高知名度。但胡可觉得未来的发展之路依旧任重而道远。

“我希望能不断探索更新更好的治疗技术和方法，让更多肿瘤患者拥有生的希望。”

胡可深知医院承担金华及周边市民普外疾病诊治工作的同时，面对越来越高发的肿瘤疾病，必须探索治疗的新路子、新方法。肿瘤病人手术后，还可能经历化疗、靶向治疗、免疫治疗等等环节，这意味着副作用是逃不开的难关。面对皮疹、手足综合征、腹泻、恶心呕吐等症状，常常令患者饱受困扰和折磨。

“在这方面，我们充分应用了中医的优势，在化疗、生物免疫治疗、靶向治疗等西医治疗方法的基础上，融入中药治疗，尽量降低副作用。让一些原本不能够耐受化疗的患者，变得能够耐受；让一些能够耐受化疗的患者，变得更能耐受。这样一来，就可以延长化疗期，延长生命。以金华中医院为例，我们在治疗一部分肿瘤患者时，会使用中医药的方法去控制副反应，比如，手足综合征，免疫性肺炎等并发症，我们的中医药调理有着很好的效果，病人的痛苦也少了很多。”

如今，胡可的日门诊量已过百。在胡可接诊的患者中，甚至有不少被其他医院诊断为只有一两年存活期的患者。但在胡可团队的治疗下，有些病人最终活得比预期更久，甚至有一位患者存活超过了18年。

“我们的治疗方式，在恶性肿瘤的中后期具有优势，当然患者的积极配合和乐观心态同样非常重要。”

为了便于为肿瘤患者提供便利，胡可的科室通过微信交流群管理他们。每隔段时间，科室的护士长也会组织大家外出活动。医患和谐相处、其乐融融。

“我们和很多患者之间的关系，就像亲人一样。这样我们在给予患者治疗的同时，也能温暖他们的心，帮助他们有足够的信心去对抗病魔。”

为了让科室能走上更高的台阶。自2013年起，胡可牵头科室与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形成密切合作关系，并形成医联体，每月均会有上海专家来金华中医院会诊、坐诊与手术，定期召开研讨会，针对一些疑难病例进行讨论，解决了部分患者赴大医院就诊不便的问题。

为了让团队更强大，胡可培养了一批年轻有为的青年骨干，常常安排年轻的医生赴上海长海医院、上海肿瘤医院、杭州邵逸夫医院等知名医院进修学习，探索新科研、新技术。“我希望，更多的年轻人能加入团队，让我们的科室充满活力，通过不断学习和实践，给予癌症患者更多存活机会。为了这个目标，我们会不断努力。”

人生之旅，对多数人来说，只是涉舟而来，又随波而去。胡可则不同，他40载的医路人生，犹如远征的驼队，总是牢记前方的路依旧漫长而遥远，只有那摇动的叮当驼铃提醒着他前方的路程虽无法丈量，但终会穿越大漠，到达彼岸。

医者仁心

晔问仁医

您开创了金华中医院的外二科，目前科室开展了哪些手术或疗法？

胡可

在几代医护人员的努力下，目前我们科已常规开展很多手术，比如，胃癌、肠癌、肝癌、乳腺癌、卵巢癌手术，肾癌根治术、保留肾单位肾肿瘤切除术、膀胱癌根治术、输尿管镜下钬激光碎石术、等离子电切镜治疗前列腺增生及膀胱肿瘤、前列腺增生柱状水囊扩张术、显微镜下精索静脉曲张结扎术等跟泌尿疾病相关的微创手术，并配有体外震波碎石机。我们加入了浙江省中西医结合尿石症防治研究基地联盟，为防治尿石症持续贡献力量。当然，作为中西医结合特色的科室，我们在中医护理上同样有特色。失眠推拿、便秘推拿、乳腺手术后患肢推拿、头面部刮痧、中药泥疗、耳穴埋豆等项目，都做得非常好 

晔问仁医

作为科室的领导者之一，您是怎么评价自己的科室和团队，科室未来的主攻方向会有哪些？

胡可

我们现在的团队很不错，老中青都有。至于今后的发展，我觉得，现在外科专业越来越细了，以前，我们外二科什么手术都做，现在已经慢慢缩减到头颈、乳腺和胃肠和泌尿生殖系统手术了，将来分工会更加地细致。 

晔问仁医

您对一些年轻的学生，有哪些建议吗？

胡可

我觉得，首先要有扎实的基础。在西医方面及时跟上科技进展，紧跟各种疗法、用药等等方面的发展变化。在中医领域要积极的钻研，要逐步的积累经验，要争取用中西医结合的思维和方法去治疗疾病。

晔问仁医

在40年的从医经历里面，您觉得有哪些您想到，会觉得比较自豪和骄傲的事情？

胡可

身为医生，能解决患者的问题，能挽救生命，这是最有价值的事情。特别多年以来，老病人常来看我，看到他们活得健康快乐，作为医生无比自豪。

采访/晔问仁医     编辑/陈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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