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的人文史之外科大师（三）

16世纪外科医生应该做什么已有清楚的概念。Thomas vicay这位16世纪中期的外科医生和作者对外科医生资格的阐述至今仍是最完善的。我认为每一个外科医生均应特别具备四点：首先，学识渊博；其次，技术熟练；第三，机智灵活；第四，举止文明。

17世纪，量度观念已很普及。最先在医界使用量度手段的是圣托里奥(1561～1636)。他制作了体温计和脉搏计。还制造了一个像小屋似的大秤，可在其中生活、睡眠、运动、进食；在排泄前后，他都秤量自己的体重，如此不厌其烦地进行了30余年。他发现体重在不排泄时也在减轻，认为其原因是“不易觉察的出汗”。这可以说是最早的新陈代谢研究。

17世纪中叶，荷兰的莱顿大学开始实行临床教学，本着有容乃大的精神，取消宗教派别的限制，从而吸收了更多的外国留学生。到18世纪，临床教学开始兴盛，莱顿大学在医院中设立教学床位。当时最著名的临床医学家布尔哈维(Boerharve，H.1668～1738)便在那里主持教学，成为医界的领袖。当他过世时，他为后人留下了一卷杰出的作品，其中包含有“物理学中的一切秘密。”一位富翁不惜重金买下这本书，当他把书带回家中，翻开扉页，上面写着这名良医一生最宝贵的医学知识结论：“保持头部清凉，脚部温暖，以及肠道通畅。”至于这本书的其他内容，很抱歉，全是空白页。直至今日，荷兰医学依然保留着布尔哈夫的风格，以预防疾病为主。“预防胜于治疗”，是荷兰人不论何时何地都喜欢的谚语。

在麻醉被发现前三个世纪，大多关于减轻术后痛苦的研究基于18世纪英国杰出的外科学家约翰·亨特（John Hunter）的创见。约翰·亨特是英国的外科学家、解剖学家。近代实验室外科学和解剖学的奠基人之一。约翰·亨特被认为是“科学的外科学”的奠基人，英格兰实验病理学的奠基人。亨特把外科实践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上。他送给他的学生Jenner（牛痘疫苗发明者）的名言至今被人铭记：“勿空想，多实验" ( don' t think ， try the experiment)。他的名言激励了一代又一代的外科医生。亨特对外科医学的贡献是使人们认识到外科医学不是一门“手艺”，而是一门科学。

约翰·亨特（图片来源于网络）

亨特一直被认为是最有影响力的外科医生之一，因为他的工作和研究都极具价值，尤其是利用实验动物来了解外科疾病的病理生理基础。引人注目的是他更多依赖自己的观察发现以及病理学基础而不是前人的理论完成著作。超过13000项实例的临床工作和实验记录成为他留给后人最重要的财产。很多年来，他留在英国皇家外科学会的收藏都是世界比较解剖学和病理学的一个重要收藏。但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德国人的空袭破坏了大部分亨特的收藏，万幸的是大量膀胱结石标本保留了下来。

当时英国及北美许多著名的外科医生和解剖学家早年都受过亨特的训练，其成功都得益于亨特的教诲。在他的学生中，有许多后来成名的外科医生，例如约翰·琼斯(John Jones)、约翰·摩根(John Morgan)、威廉·希彭(William Shippen)、威廉·林恩( William Lynn)、约翰·阿伯内西(John Abernethy )、安东尼·加里斯(Anthony Carlise )和阿斯特里·库拍爵士(Astley Paston Cooper )。通过他的学生，约翰·亨特影响着下一代的外科医生。美国著名医生J. G.芒福德(J. G.Mumford)说:“所有的美国外科医生都直接或间接是亨特的学生”。他把美国的外科学发展分为3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他称之为“亨特的时代”。这些学生都秉承了亨特的特点—心胸开阔，热情追求真理。这种影响通过他学生的学生影响了整个美国，甚至直到今天。

亨特的一生，除了在外科学上贡献巨大，他在人类牙齿研究、炎症研究、淋巴系统研究、枪伤手术、性病研究、妇女乳腺和孕妇胎儿、儿科甚至于人类学方面都有独特贡献。美国人对亨特的评价似乎更为中肯。已故费城教授塞缪尔D.格罗斯认为除了医学之父希波克拉底，约翰·亨特是这个行业最伟大的人物，他的名字在整个文明世界家喻户晓，他的名字在各个医学院被非常尊敬的提到，他的名字深深的扎根于每个医学院学生的头脑中。他还说:“约翰·亨特对美国医学的影响不亚于对英国和欧洲医学的影响。”

约翰.亨特医生主要成就在于发现侧枝循环，倡用股动脉无创结扎法处理腘动脉瘤；创立皮下肌腱切断手术；重视医学史研究，创办了医学博物馆。他也有很多失误，比如他把梅毒和淋病混为一谈；对消化性质问题认识不正确。1793年，约翰.亨特在圣乔治医院的董事会上，由于大家否决了他为该院的接班人，他非常恼怒，心绞痛发作，与世长辞。他给人类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让后人永远铭记他的丰功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