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 | 李彬—细谈各因素下中医与科技的交融

 近日，理实国际大健康产业研究院进行了【理实健道】“KOL三人行”《当机器人撞上中医》线上直播活动，为此理实国际大健康产业研究院院长王颖特别专访了北京中医医院针灸/康复科主任李彬。就“中医机器人创新发展”展开对话。

本期专访嘉宾

李  彬  北京中医医院针灸/康复科主任      

       博士，主任医师，毕业于北京中医药大学。现任北京中医医院针灸/康复科主任、北京市针灸学会副会长、中国针灸学会火针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中国针灸学会理事、北京中医药大学针灸临床学系副主任委员。曾跟随国医大师贺普仁、国家级名老中医周德安学习，擅长治疗头痛、膝骨关节炎、皮肤病，调节血糖血脂等。近5年承担国家重点研发计划等项目7项。发表论文60余篇，出版专著5部，申报专利5项。

       北京中医医院始是北京市唯一的一所市属综合性、现代化三级甲等中医医院。医院下设北京市中医研究所、北京市中药研究所、北京市中医国际交流培训中心、北京市赵炳南皮肤病研究中心等。是首都医科大学中医药临床医学院、北京中医药大学教学医院、北京市中医住院医师（全科医生）规范化培训基地。目前，北京中医医院分别被国家中医药管理局评为治未病基地、中医药国际合作基地、中医急诊临床基地、中医适宜技术推广基地、中医药标准化研究推广基地、全国中医医院信息化示范单位。拥有国医大师2人，全国名中医2人，首都国医名师24人，全国优秀中医临床人才16人、享受政府特殊津贴19人、北京市新世纪百千万工程市级人选6人、北京市卫生系统“十百千”人才16人、“215”人才22人，北京市中医药人才(125计划)44人。全国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工作指导老师35人、北京市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工作指导老师23人、全国名老中医药专家传承工作室22个。 

中医机器人发展态势

王颖： 

       今天我们探讨一下：中医机器人创新发展，中医虽然历史悠久但也历经坎坷，但是这些年国家非常重视中医药发展，中医药的春天来了，特别是随着大健康加强预防、治未病的背景下，越来越重视中医的发展。但是中医本身也需要进行理论方面、技术方面等各方面的创新。新的信息技术的发展已经进入第4次工业革命的前夜，以人工智能为代表在医疗领域里面的应用，机器人已经在临床上应用，中医也不甘落后，目前有很多有志之士在进行这两者的融合和发展，中医和西医相比各方面是不一样的，现在中医机器人的现状？请李主任分享一下。 

李彬：

       其实这个话题我特别感兴趣，作为一个临床大夫，我最初有这个想法是来源于工作的实际。我们科每天的针灸门诊量特别多，一个主任医师可能一天得扎100多号人，大夫特别累，花的时间特别长，病人交通成本、时间成本也特别高，能不能有一个机器人能替代部分工作？

       比如说简单的治疗，是否能通过远程系统，病患在家用类似于针灸机器人就能实现治疗，医生只要做远程指导他就可以实现治疗，当初有这么一个站在患者和医生的角度很朴素的想法，后来机缘巧合，就走上了探索的路，是从目前在穴位识别方面深入去探讨，也就是我们刚刚走了一步，所以应该是一条很漫长的路。

       整个中医领域目前在中医机器人方面大概是什么现状？我个人觉得中医机器人将来在三方面会有所作为。一是诊断和治疗，例如舌诊仪、脉诊仪都是有人做研发的，目前是在体检中心运用较多，辅助判断病人的体质，还达不到真正用于临床医生层面；针灸方面的经络诊断仪研发也有十几年的历史了，根据穴位的低电阻特性，测量十二经原穴，从而判断某一经是否有问题，治疗方面，例如按摩机器人，按摩探头不穿透皮肤，更安全，

       其他的我了解到的国内也有一个团队在做针灸的机器人，把穴位识别到针刺操作整个过程结合在一起，甚至根据病人出现什么症状，出具一个穴位处方，即是将针灸医生的整个诊断和治疗的过程都结合在一起的智能针灸机器人，也是在实验室阶段，还没有进入到临床的阶段。

       第二个是预防方面，例如艾灸床，会有烟雾处理系统和调温系统，但是艾灸床进入家用有很大问题，类似一个太空舱，体积比较大不方便，还有像我手上拿的这种小的艾灸器具，对位置固定，燃烧灰烬处理做了一些改良，销量也十分大，艾灸这个方向市场需求特别大。

       第三是美容，例如抗皱祛斑的一些装置，埋线针和小的针灸针因疼痛较小更易于被人接受，但是还都是处于初级阶段，前面的道路很光明，困难也很多。

中医机器人发展前景与障碍 

王颖： 

       机器人在中医医学的推广应用不止在临床上，还包括保健、医美等方面，应用领域非常广泛。不仅仅是中医机器人的问题，是中医器械的问题。目前是一个蓬勃发展的局面出现。

       那么我们再进一步探讨一下，因为西医可能更直观一点，西医器械也多，西医器械或智能化来讲可能进步更快。那么中医在这个问题上，特别是中医的器械，从人工演变到器械、器械和人工智能结合，还不止一步要跨越，相对来说更难。从政策、产业化、临床应用、患者的接受程度等角度还有哪些障碍和问题？请李主任聊一聊。

李彬：

       现在针灸减肥效果挺好的，我的病人也非常多，这方面的病人的需求特别大。其实减肥不是最主要的目的，就是通过针灸调血脂、调血糖的，但是据我了解，目前高端的针具市场都是被日本、韩国占领了。国内很少有可以占领高端针具的市场的厂家。

       国内医疗器械也好，人工智能也好，可以从小开始做，比如一个完美的针灸机器人，能替代医生的眼睛鼻子感知，要有个决策系统，把感知到的东西，包括跟病人问诊问到的东西，结合起来产生决策，比如说我们把感知信息、问诊的信息，给机器人输进去以后，他通过判断，给出针灸处方，取什么穴，用什么手法，然后用类似于人手这么灵活的机械臂再去针刺，最后他可能比人更好的一点是通过患者的疗效再反馈，对治疗方法再改良，这么完美的东西，它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技术上的突破太多了，我们可以先做一些什么？

       先不要做替代人脑的这一部分，先做执行层面的，把判断决策的过程先交给人来做，或者是规定思路，把容易判断决策的，简单的东西先交给他做，然后整合起来，对决策的质量更好。

       目前来说，治疗方面，比如说先去做穴位识别，这是关键。医生确认识别完给机器人一个处方，让他来执行。执行也是先基于简单的，比如的四肢的病，类似这样的没有危险的病进行治疗执行。

       多年的临床的体会，包括对机器人的一些学习，我觉得复合型人才培养的不够，学物理、化学、人工智能、算法、生物等这样的人才，再读中医的博士就可以产生比较好的效果。

中医机器人创新与投资建议 

王颖：

       创新本身实际上是一种破坏性的这个颠覆是吧？而且他恰恰是因为跨学科的人才容易产生创新，不局限在一个领域里面，交叉融合，所以现在医工交叉非常的火热。

       现在请教一个问题，现在从临床应用或者国家评审政策各方面，有没有中医的机器人已经进入三类医疗器械，包括需要什么临床实验，甚至拿注册证，有没有类似于中医跟人工智能结合的产品，能够走到上市这一步了？我们进入第三部分：中医机器人创新与投资建议。

李彬：

       仅我了解的针灸的范围，我之前说的国内的确有团队在做穴位识别，然后决策就是根据患者的症状，决策出一个针灸处方。目前我知道的是已经有成品产生的，但是没有看到上市。中医汤药的煎煮，目前可能算不上智能化，比如说我们煎药机，基于比较简单的执行，比如包括温控，先煎后下，包括注意事项可能都能实现。目前煎药机是有的，已经是在各个医院投入使用，中医的调剂，大家知道我们吃的他要草药切片。目前是有人在尝试，我不知道有没有医院在用。需要有一个比较大的空间，目前在西药方面用的很多。替代人工调剂的方式，比如说一个住院病人，一天三顿药都给你包好了，一个一个小包装的，然后护士直接一包一包发就行了，调剂是能做的。中药方面它也是能做，但是目前没有医院在用的原因，是因为中药一般吃的量比较大，调剂的包装可能就一个小规格的，定制化的话可能就比较费钱，而且这部分钱又不能收。

       因为整个的智能化的过程肯定是比较烧钱的一个过程。对投资者来说，我觉得要先定位保健和美容，这两个领域，一是受众多，二是执行起来比较安全，如果开始就想替代医生，替代诊断治疗环节是很困难的。治未病保健和美容方面可能更好一些，慢慢做的比较成功了，有感悟了，再去渗透到替代诊断和治疗，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保健方面，我去参加各个媒体讲养生保健知识的感受来说，中国人对中医的追捧和热衷度是相当高的，群众的基础是非常深厚的。最常见的比方说艾灸和微针，其中穴位识别是人工智能要去突破的关键环节。可以先从四肢和脸部开始，四肢解决老百姓养生保健的需求，脸部实现美容的需求，相对安全，识别也相对简单。

       比如艾灸，最常见足三里是保健穴，但是在和老人沟通时发现他们是取不到准确穴位的，如果可以研发智能的穴位识别机器识别四肢穴位，很容易就可以打开市场。

       再说脸部，如果做了主要穴位的识别之后，将来的美容产品，可以先去用不侵入的，比如穴位贴敷或者微针，将眼部等危险区域做遮挡后在其他部位做，我个人觉得也是一个很好的投资的方向，随着国民消费水平提高，大家对这方面的追求也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