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乐怡：临床研究应追求对患者和学科有益

文/吴慧玲 王方怡  来源：健康界

“做医生是一份事业，而不仅仅是一份工作。”在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仁济医院（下称上海仁济医院）科研处处长顾乐怡看来，工作只为养家糊口，事业则要充满追求。

“因此，当碰到一个患者的问题解决不了时，总要去探索解决方法的。”如果通过既有知识依然求索无解，“可能就会突然想到是不是有一些影响因素大家都不知道。于是，便会产生强烈的兴趣要去求证。”

顾乐怡描述的这个过程，恰是一项临床研究（Clinical Trail）创意产生的过程。

做科研有时也要看运气

顾乐怡所做的一个临床研究项目与基因相关。

该项目的第一步，是希望在现有患者中发现与疾病进展有关、或与治疗效果有关的新基因，“这些基因或许目前人类还不认识”。众所周知，面对同一种药物，不同人群的治疗效果却相差甚远。作为肾脏科医生，顾乐怡想从此处着手，通过临床研究，寻找到影响治疗效果的基因；再以寻找到的基因为依据，进行第二轮临床研究，试图验证以上基因对于治疗效果的预测准确度；同时，顾乐怡还计划兼顾基础研究，通过科学发现以上基因对于疾病影响的原理机制。

但是，做与想之间永远存在差距。即便构思已经几近完美，实际操作仍会遇到各种问题。“所以恰好可以借助回访机会，把实际操作中遇到的问题进行再次讨论。”顾乐怡说，“讨论越多，反馈越多，效果可能就会越好。”

顾乐怡所说的回访，即巴黎公立医院集团（下称AP-HP）对接受其临床研究能力培训的医生进行入院回访。2017年9月，在接受AP-HP培训时，顾乐怡正是带着这一项目奔赴巴黎的。

前人的经验与摸索，显然能帮新手少走弯路。回访过程中，顾乐怡的主要问题在于临床研究方案设计，包括参与实验的患者数量和患者分组；仁济医院另一位年轻医生则主要围绕项目观察点、患者评估标准等进行交流。“总体上收获很大。”顾乐怡说。

对于临床研究的目标，顾乐怡十分清楚，那就是改善现有临床治疗或诊断。“我们不追求商业，不追求利益，追求的是研究结果对患者和学科发展真正有用。”恰恰是“有用”的追求，增添了工作难度。顾乐怡对健康界表示，做这样的研究确实非常辛苦，但乃兴趣和使命驱动。

“做科研有时也要看运气。”顾乐怡还说，许多科研虽然砸了钱、出了力，但却不能收获到理想结果。“但总要做做看，不做的话就永远不可能知道。”

科研处长只是为医院拿项目？

至于有人说“科研处长最大的任务就是给医院拿项目拿钱”，顾乐怡澄清道——这是一种误解。

缘何会产生此种误解？“拿项目是短期看得见的成绩，但实际上，如果没有一个强大的学科支撑，又怎么拿项目？”顾乐怡表示，每个医院科研处的职能各不相同，上海仁济医院科研处的工作职责分为五部分，其中之一便是学科发展的战略规划工作。

“医院之所以选择把学科发展规划交于科研处，正是因为科研处需要事先布局，以从战略上引导学科发展方向。”因此，在顾乐怡看来，拿科研项目与学科发展二者实际为相辅相成的互相助力关系。

但科研项目与临床研究的管理方式仍有区别。

虽然上海仁济医院已经十分熟悉如何管理科研项目，但在临床研究项目的管理方面，仍在不断学习。“临床研究更强调过程，无论研究结果如何，其过程必须准确。”

健康界了解到，目前上海仁济医院在临床研究管理方面尚无明确办法出台，但医院已成立临床药理研究机构，与科研处共同管理此项事务。临床药理研究机构主管技术，科研处管理其他事务，例如防止造假、实验批准等底线问题。“在临床研究管理方面，医院正在不断完善系统建设。未来是单独成立部门，还是挂靠某个部门下面，只是形式问题。”

在临床研究项目管理体系建成后，该院将做出更多尝试和探索。例如，可能集中资金聘用CRO服务，顾乐怡说，“总之，将会成为临床研究项目的强力支撑。”

多层次经费支持仍需增强

管理体系探索还在途中，经费支持也正跟上。

据顾乐怡介绍，对于上海仁济医院而言，在临床研究方面，已逐渐形成国家、地市、高校、医院四级经费支持网络。上文所述顾乐怡的临床研究项目便已获得上海交大医学院的资金支持，目前正在稳步推进中。

但资金支持力度仍需加强。以上海仁济医院内部为例。该院自2017年开始设立专门培育金，以培育有价值的临床研究项目。仅去年一年，上海仁济医院便出资超600万元，支持约50个临床研究项目。“医院能拿出这么多钱，已经非常不易。”顾乐怡表示，医院希望通过推动临床研究，提升学科能力和医疗服务能力。

事实上，虽然这笔资金比国家拨出的钱还高，具体每个项目分到的钱，却似九牛一毛。

“但至少可以支撑医生把研究项目启动起来。”顾乐怡仍然保持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