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两会扶贫建言：如何让企业家在健康扶贫中多方共赢

2015年11月中共中央、国务院颁发了《关于打赢脱贫攻坚战的决定》（中发〔2015〕34号）,《决定》要求“实施健康扶贫工程，保障贫困人口享有基本医疗卫生服务，努力防止因病致贫、因病返贫”；还要求“真扶贫、扶真贫和真脱贫”；并强调“健全社会力量参与机制。鼓励支持民营企业、社会组织、个人参与扶贫开发，实现社会帮扶资源和精准扶贫有效对接。”2016年6月国家卫计、发改、民政、财政、人社、中央军委政治工作部等15个部门又联合颁发了《关于实施健康扶贫工程的指导意见》，《指导意见》要求“到2020年，贫困地区人人享有基本医疗卫生服务，农村贫困人口大病得到及时有效救治保障，个人就医费用负担大幅减轻；……因病致贫、因病返贫问题得到有效解决”；并强调“充分动员社会力量。完善鼓励企业、社会组织、公民个人参与健康扶贫工程的政策措施。”今年国家卫计委已将健康扶贫列为全年十项任务之一。

近年来，由于各级党委和政府的高度重视，我国的健康扶贫工作取得了一定成绩。然而，这些成绩与党中央和国务院的要求还有很大差距。这些差距主要表现在，有些地方因官僚主义和形式主义严重影响了健康扶贫的工作效率，因而能否找到一种更科学、更有效的健康扶贫新方法至关重要。

笔者以为，这种新方法是有的，只是国家有关部门和各级地方党委和政府能否愿意去试。这种方法就是：认真落实国务院《决定》和国家15部门《指导意见》中的“健全社会力量参与机制”和“充分动员社会力量”精神，号召和支持有经济实力和社会责任感的社会力量在贫困地区创办“天长式”县域医共体，通过四管齐下（即整合医疗卫生资源、创新医保支付方式、破除“大锅饭”机制、充分利用移动互联网医疗技术），大幅度降低医疗健康服务成本，提高政府、社会和个人对健康扶贫的投资效率。也许只有这样，才能用更低的投资成本，获得更高的健康扶贫投资效率，让贫困地区居民享有真正的医疗健康保障获得感。

那么，首先需要解释什么是“天长式”县域医共体？如果本文的读者只是业内人士，这种解释是多余的；而如果是业外人士，那么解释又是必须的。天长是安徽省天长市（县级市），该市从2015年开始建了多家以县级医院为龙头，以乡村医疗卫生机构为社区服务网络的紧密型医疗集团。他们称这种医疗集团为医疗共同体，简称医共体。政府将当地居民的防病与治病费用（即健康保险基金）按人头包干给各家医共体，费用超支政府不补，节余归医共体（有人将此比作当年“农村土地包产到户”改革）。多年的运行结果：最有效的遏制过度医疗和造假骗保，极大降低医疗和医保成本；同时基层的医疗服务能力和水平有明显提高。所以，与天长有相似作法的深圳罗湖区的医共体模式成为我国城市医改的学习样板，同时天长医共体模式也成为我国农村医改的学习样板，因而在2017年国务院办公厅颁发的《关于推进医疗联合体建设和发展的指导意见》中明确要求：“在县域主要组建医疗共同体。重点探索以县级医院为龙头、乡镇卫生院为枢纽、村卫生室为基础的县乡一体化管理”。

天长医共体模式的核心作法是医疗集团（以下均指紧密型医疗集团）+ 按人头付费，这一核心作法与2003年科技部的国家软科学研究项目《“四一三”医疗保险模式可行性研究》报告中提出的医疗集团 + 按人头付费的医改思路不约而同，与此相关的理论与方法当时也得到了国家卫生、劳社、科技、休改等7个部门和单位的专家的充分肯定。同时医疗集团 + 按人头付费与2013年媒体报道的“四合一”医共体模式的基本作法也不约而同。在天长医共体模式中至少现已具了“让更多的社区医疗机构与大医院成为‘一家人’缓解居民看病难”和“让点菜者自己买单缓解居民看病贵”的两种机制。由此可知，从理论到实践，已充分证明天长医共体模式的科学性与可行性。

然而，美中不足的是，“天长式”医共体目前基本上是由政府在包办，行政化倾向较明显，因而“大锅饭”机制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该医共体模式优势的充分发挥。笔者觉得，如果号召和支持马云等有经济实力和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通过在老少边穷地区创办“天长式”县域医共体的方式，一定能帮助政府更快、更好地解决这些地区的缺医少药和因病致贫、因病返贫难题；同时也能让天长医共体模式变得更加完美。

那么企业家如何在贫困地区创办“天长式”医共体，具体操作方法是：

第一，由企业家与当地党委、政府选择一个或若干个老少边穷地区的县，在借鉴天长医共体模式“医疗集团+ 按人头付费”基本作法的基础上，充分发挥移动互联网医疗技术和现代医院职业化管理技术的作用，进行试点。

第二，企业家创办“天长式”医共体试点成功后，可逐步扩大试点范围，条件成熟还可建“天长式”连锁县域医共体，并建立能接诊来自各县域医共体的疑难杂症患者的区域性甚至全国性医疗中心，并借助先进的移动互联网医疗技术，建立和完善远程医疗服务系统，让老少边穷地区的重病和大病患者也能方便、快捷的享受到尖端和先进的医疗健康服务技术。

第三，企业家在贫困地区建医共体必须是非营利性的，但允许有适当利润以维护医共体的正常、持久运行。不勉强企业家必须投入善款，如有善款投入必须单独核算，不得与政府的医保基金和公共卫生投资混合使用。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更好的检验新方法的效果。

第四，对当地的原有县乡村公立医疗卫生机构实行全盘托管，在托管期间原有的产权关系、人事关系及工薪标准不变，只作存档处理，但管理权必须全盘交出，由医共体实行人财物统一调配使用，并重新制定薪酬制度。欢迎当地非公立医疗机构自愿加入。

第五，其它贫困地区由政府给予的所有人财物扶助政策，在由企业家试行“天长式”医共体的贫困地区应平等享有。

第六，贫困地区最缺少的是医疗人才，应像其它贫困地区一样，由政府派技术好的医生支援，医生的薪酬或补贴由医共体支付。在全国还没有完全实现医生“去编制化管理”的情况下，分配到该医共体工作的高学历医学院校毕业生，应给予编制照顾。对在试点期间表现突出的医务人员，在试点结束后，企业家可将其调入企业内的相关单位予以重用。

第七，医共体的基层网点应建立家庭医生制度，签约医生由居民自主选定，签约期满后也可重新选择家庭医生。签约医生的报酬与签约居民人数相关。签约医生的报酬主要从医共体包干的健康保险基金总额中支付，另有少量来源于患者的个人自费部分。患者个人自费不得超过总费用的10%。由于医共体内部的大医院与基层网点是“一家人”，所以患者由基层门诊转大医院住院，可及时办理转诊手续，不需要像英国那样，门诊转住院因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系统，需要漫长等待时间。

第八，应允许其他企业家，在同一贫困地区再举办“天长式”医共体或其它形式的医疗服务机构，展开公平竞争。

第九，由当地政府负责健康保险基金筹集和医疗健康服务质量监管，以及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防控工作。

第十，试点成功后，企业家是退出还是继续留下，应尊重当地党委、政府的意见，而当地党委、政府也应充分尊重当地群众的意见。

以上方法让我国健康扶贫工作不仅有政府和社会的人财物资助，而且还注入了全新的运作机制。以上方法充分体现了“四合一”医共体模式的观点与思路。

也许有人会说，你主张企业家在贫困地区创办“天长式”医共体，只有换个方式让企业家“放血”。笔者的本意并不是这样，结果也绝不是这样。因为让企业家在贫困地区创办“天长式”医共体，目的也是让贫困地区居民与企业家及政府三方“共赢”。这具体体现在：

第一，能帮助贫困地区居民迅速改变长期缺医少药和因病致贫、因病返贫现状。因为：

1、由于“天长式”医共体，是实行健康保险费用总额按人头包干，医共体绝对不会滥开药和滥检查，并能促使基层服务网点自觉做好预防保健工作，必然会大幅度提高健康保险基金的使用效率，进而大幅度提高当地居民的医疗健康保障水平，减轻看病负担。

2、由于是非公立医共体，没有公立医院的“铁交椅”、“铁饭碗”和“大锅饭”机制，所有医务人员和管理人员都得凭效率和能力获得相应的报酬，因而也必然会大幅度提高工作效率，降低服务成本和提高服务质量。

3、由于企业家基本上都有强大的互联网平台，并能充分利用先进的移动医疗技术，加之其医共体系统内的大小医疗机构都是“一家人”，必然会更方便、更有效的通过远程医疗技术，将更多的优质医疗资源输送到贫困地区的每个边边角角，让每一个边远农村居民都病有所医。

第二，能让企业在搞好健康扶贫工作的同时也能发展壮大自己。因为：

1、从国务院的扶贫《决定》到国家15部门的健康扶贫《指导意见》，都明确了中央和各级地方政府对贫困地区财政扶助倾斜政策，这样就可大幅度提高贫困地区居民的医疗健康服务购买能力。由于当地居民不仅有医疗健康服务需求，加之又有医疗健康服务购买能力，那么贫困地区的医疗健康服务市场就会像非贫困地区一样能建立起来。只要有医疗健康服务市场，只要企业家经营有方，企业同样可以从中获得合理利润。只要有适当利润，企业同样能在健康扶贫中持续发展。如果在贫困地区试点成功了，还可以延伸到非贫困地区，企业家更可以在全国大显身手。

2、我国的“互联网+”在医疗健康服务领域发展并不顺利，关键是因为许多地方政府担心医保基金风险，不让移动医疗开通医保支付。而“天长式”医共体是由政府将医保基金和公共卫生费用都包干给医共体自主管理，让医共体自负盈亏，这样，一方面政府医保基金的安全问题不复存在；另一方面，企业就可以让移动医疗技术在当地居民的医疗健康服务中充分运用。如果移动互联网医疗能在贫困地区应用成功，那么在非贫困地区应用同样不存在问题，那么移动医疗技术的应用就可像电子商务一样，能得到健康、快速发展。

3、成功的企业家十分重视回报社会，热心做慈善做公益。如果在贫困地区办一所慈善医院需要投资数千万，甚至若干亿，每年还要花大量投资以维持正常运转，而且受益的人数非常有限；而如果在贫困地区办一家或若干家“天长式”县域医共体，也许企业家不用投一分钱，需要的只是企业家的管理技术和移动互联网医疗技术。当然如果财力条件允许，可资助一点医疗设备，尤其是移动医疗设备，这只要花很少的钱，就可让数十万，甚至数百万，乃至数千万贫困地区居民人人病有所医，不再因病致贫和返贫。这将是一项比直接向贫困地区捐助若干亿善款意义要大得多的巨大慈善和公益工程。

总之，企业家在就可在服务人民，尽更多社会责任的同时，也将自己做得更大更强；在将自己做得更大更强的同时，又能更好的回报社会和报效祖国。

第三，能为政府探索一种用低成本换取更高效益的健康扶贫新方法、新机制。因为：

号召和鼓励企业家在贫困地区创办“天长式”医共体，与其它贫困地区的健康扶贫工作相比，一不需要增加企业家的额外经济负担，二不需要增加政府的额外财政负担，只是通过四管齐下（即整合医疗卫生资源、创新医保支付方式、破除“大锅饭”机制、充分利用移动互联网医疗技术），就可大幅度提高现有医疗卫生资源和现有扶贫资金的利用效率，从而大幅度提高健康扶贫的工作效率。

综上所述，健康扶贫并不意味着只需要人财物的投入，还需要技术、方法和机制的创新，也许后者比前者更加重要。因而在此：

首先，呼吁以马云为代表的BAT等各行各业的企业家和慈善家们，为了贫困地区的弱势群体，为了国家，也为了自身事业的长远发展，请您们认真了解、考察和研究由企业家在贫困地区创办“天长式”医共体的健康扶贫工作方法的可行性，如果觉得该方法可行，请主动联系贫困地区的当地或上级党委、政府，通过您们的努力，让贫困地区的居民人人病有所医，不再因病致贫、返贫。

同时，呼吁贫困地区的当地和上级党委、政府领导，也请您们认真了解、考察和研究，在贫困地区由企业家创办“天长式”医共体的健康扶贫工作方法的可行性，如果觉得该方法可行，请主动联系那些有经济实力和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和慈善家，通过创办“天长式”医共体方式，用十分有限的财政投入获得更好的健康扶贫效果。

再次，呼吁关注医改，尤其是关注健康扶贫的政界、业界和学界的热心人士，也请您们认真了解和分析在贫困地区由企业家创办“天长式”医共体的健康扶贫工作方法，如果觉得可行，请通过您们及您们的朋友，将本方法转发给您们所熟悉的企业家和贫困地区的党政领导，并做好他们的“红娘”，帮助他们早日“联姻”。

再次，呼吁关注医改，尤其是关注健康扶贫的政界、业界和学界的热心人士，也请您们认真了解和分析在贫困地区由企业家创办“天长式”医共体的健康扶贫工作方法，如果觉得有价值，请通过您们及您们的朋友，将本方法转发给您们所熟悉的企业家和贫困地区的党政领导，并做好他们的“红娘”，帮助他们早日“联姻”。

众所周知，改革与创新必然会涉及到利益格局的重新调整，虽然它会让全国亿万人民受益，但也必然会伤及极少数人的既得利益。然而，必须清醒认识到，医改不同于其它改革，其它改革只涉及部分人的切身利益，而医改却涉及所有人的切身利益，其中也包括政府相关部门自身干部和职工的切身利益。无论是什么人，不论自己现在的地位有多高，职业有多好，都不可能一辈子不生病，也不可能一辈子呆在现有岗位上。当自己及家人生病，尤其是生大病时，尤其是当自己因种种原因将要或已经离开现有岗位，不再有特权时，同样会深深感受到让患者看病不贵不难是何等的重要，所以，当自己还有话语权，尤其是还有决策权时，不要只是看到小团体利益，应以整体利益为重，尤其要以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为重；也不要只是看到自己的眼前利益，更要为自己的长远利益着想。

参考资料：

1.县域医改的“天长模式”（央广网）

http://www.cnr.cn/ah/tt/20170214/t20170214_523596359.shtml

2.医改:天长医共体的磁场效应( 央视网)

http://tv.cntv.cn/video/C18768/22d7e46655115129510d1723e505ecc1

3.用县域“四合一”医联体让亿万农民看病真正不贵不难——谈如何推进我国县级公立医院综合改革(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财2014年第40期《政研究简报》)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d758ee70102uwk9.html

4.国务院文件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推进医疗联合体建设和发展的指导意见》

http://www.gov.cn/zhengce/content/2017-04/26/content_5189071.htm

5.全国医联体建设现场推进会

http://www.sohu.com/a/169066298_258430A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