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向基因药物有望更亲民

基因疗法已经发展成为一种革命性的方法，被用来治疗一些罕见疾病。制药公司为这些目标人群相对狭窄的治疗药物设定了天文数字的标价。这类药物价格高，以至于在欧洲有一只产品决定退出市场，另外一只药物仍在苦苦吸引患者。

不过，前不久在美国获批的一只药物可能会打破当前这种局面。Yescarta是美国批准的第二只基因治疗药物，其不同之处在于，与目前已获批的其它基因治疗药物相比，Yescarta可以治疗的患者人群要大得多。

患者越少价格越高

为了弄清楚基因疗法的价格是否与其每年预计将治疗的患者人数之间存在关联，研究人员对美国和欧洲已经获批的基因药物，以及美国即将批准的一只基因药物的相关数据展开了研究。

生命科学咨询机构Trinity Partners公司的管理合伙人赫尔曼·桑切斯（Herman Sanchez）表示，患者人数与治疗药物的价格存在关联性：符合治疗条件的患者人数越少，基因药物的价格越昂贵。这类药物的价格从37.3万~100万美元不等，每年接受治疗的患者人数从最少的几个人到7500人。　　

桑切斯表示，患者人数最少的治疗药物在市场上拥有更大的定价权，通常因为药品支付方不必应对大量的患者。　　迄今为止，Yescarta算是一个例外。该药生产商Kite Pharma公司在今年8月被生物技术巨头吉利德科学（Gilead Sciences）收购。后者表示，Yescarta可以提供治疗帮助的患者多达7500人。由于可供治疗的患者人数较多，吉利德能够为该药设定较低的价格，但最终获取的总体收入仍然可能较高。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欧洲批准的两只基因药物Glybera和Strimvelis所面向的患者人群极少。此外，对于美国首个获批的基因药物Kymriah，诺华（Novartis）表示，在美国市场上，适合使用该药进行治疗的患者每年大约为300人。　　　　

疾病更常见定价压力大

虽然Yescarta的价格仍然遭到了患者利益保护团体的公开指责，但对那些面向更多患者的在研基因药物来说，这预示着一个好兆头。比如在美国，血友病和镰状细胞分别影响了大约2万人和10万人。桑切斯表示，如果药物所治疗的疾病更加常见，那么这些药物面临的定价压力就会更大。　　

接下来有望获得批准的基因治疗药物是Luxturna，该药可以让那些具有遗传性失明倾向的患者恢复一些视力。10月初，一个由外部专家组成的评审小组一致建议美国FDA批准Luxturna。该药由Spark Therapeutics公司生产，FDA将在明年1月12日前作出审评决定。　　Spark Therapeutics公司表示，美国总共有大约1000~2000人满足使用该药进行治疗的条件。Luxturna通过取代视网膜细胞中的一种突变基因来改善视力。分析人士估计，该药治疗费用可能高达80万~100万美元。　　

所有这些对药物生产厂家、保险公司和患者来说都充满不确定性。当研发的药物获得监管部门批准时，诸如Spark Therapeutics这样的公司将面临着定价困境。迄今为止，美国的保险公司对是否将这些药物纳入医保仍保持沉默。与此同时，患有严重疾病的患者则希望，他们能够买得起这些高价治疗药物。　　

过去的一个月发生了两起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事件。首先在10月12日，美国FDA的细胞、组织和基因疗法咨询委员会一致推荐批准Luxturna的上市申请，接着FDA又在10月18日批准了抗癌新药Yescarta上市。

Luxturna由Spark Therapeutics公司研发，用于治疗由于RPE65基因突变导致的利伯先天性黑蒙（LCA）——一种遗传性失明症，患者只需接受一次治疗。Spark Therapeutics公司预计，美国和欧洲大约有3500名LCA患者将从这个新疗法中获益。　　

Spark Therapeutics公司尚未披露Luxturna的定价，但据推测，其标价至少为100万美元。若该药的销量乐观，每个LCA患者都获得治疗并支付全额费用，其总销售额可达35亿美元。但实际情况远没有那么简单，该药市场表现到底会如何尚不可知。　　

Yescarta是由Kite Pharma公司（被吉利德科学公司以119亿美元收购）研发的一种CAR-T疗法，现定价为37.3万美元。这个定价决策和诺华（Novartis）差不多，后者的Kymriah是首个上市的CAR-T疗法，用于治疗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ALL）。该药的定价为47.5万美元，低于外界预期。　　　　

新模式欲俘获医生与保险

诺华估计每年约有600名ALL患者可获得Kymriah治疗。按照其定价，Kymriah的年销售额可达2.85亿美元，在这类新药中属于中等水平。此外，Kymriah是为患者量身定做的特异性疗法，其毛利润甚至远低于一些较经典的生物制剂。一些专家估计，诺华的生产成本可能为20万美元/人，使得Kymriah的利润大打折扣。而且诺华还需要向英国牛津生物医药公司（Oxford BioMedica）支付一笔里程碑费用和专利费。此外，Kymriah是一次性疗法，患者不需要持续治疗。　　

吉利德的Yescarta面临着相似的局面，虽然该药在大B细胞淋巴瘤（一种最常见的非霍奇金氏淋巴瘤）市场的前景更广阔一些。　　

对于基因疗法而言，患者数量很有挑战性，获得足够的利润也很困难。就连英国国家健康与临床卓越研究所（NICE）都认为Kymriah的定价可高达64.9万美元，美国市场的预期价格当然更高。那么，诺华公司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何吉利德将Yescarta的价格定得比Kymriah还低这么多？　　

诸多因素决定了诺华的这个定价决策。其中一个原因是Kymriah的研发获得了很多公共基金的资助，宾夕法尼亚大学完成了其中大部分工作。另一个原因是，诺华希望Kymriah获批用于治疗弥漫性大B细胞淋巴瘤，这样一来，其可直接取代吉利德，最终成为这个市场的领头羊。事实上，诺华可能会进一步降低Kymriah的价格。　　

诺华正小心翼翼地接近基因治疗领域，吉利德紧随其后。由于Kymriah已经代表了这类新药的范例，因此诺华认为现在是试行新定价模式的理想时间，例如基于价值的定价方法，即只有患者的症状得以缓解才收取药价的定价模式。　　

Kymriah的生产地点是Dendreon公司位于新泽西的一个旧厂，这会提醒诺华防止犯与Provenge疫苗相同的错误。Dendreon公司的Provenge疫苗价格太高（目前的价格是9.3万美元），令医生担心病人的支付能力和该产品能否纳入报销。对于Kymriah，平稳地启动营销计划并承诺疗效的战略是诺华俘获医生和保险公司信任的手段。

小企业无探索资本

目前约有1500种基因疗法正处于各个研发阶段，因此各企业应谨慎为上。对于具有完全治愈可能的疗法，如果采用逐步提高价格的策略，对公司和患者都有利。但是这对Spark等公司来说是一个挑战，因为它的情况与诺华截然不同。

诺华是瑞士的制药巨头，市值2000亿美元，在过去12个月的销售额将近500亿美元，因此其有足够资本花很长一段时间去探索药物的新定价模式。吉利德去年的销售额为300多亿美元，同样是一家有实力的企业。而Spark公司不同，它仅是一个市值30亿美元的小公司，去年没有销售额，短期内也没有其它产品在售。此外，虽然从表面上来看，Kymriah、Yescarta、Luxturna具有一些相似之处——它们均为终身只用一次的基因疗法产品，但它们的潜在市场差距非常大。　　虽然Spark公司表示将有3500名患者可用Luxturna治疗，但据某些专家估计，在美国每年仅有4~16个RPE65突变导致的LCA新病例出现。这意味着在第一批病人完成治疗后，Luxturna就会变成一种无足轻重的产品，保险机构也不用再花很多的钱。而Spark公司需凭借Luxturna赚取尽可能多的钱，因为Luxturna是一次性疗法。　　

虽然诺华和吉利德的基因疗法定价都从低位起步，开创了先例，但Spark公司可能会咬紧牙关，坚持Luxturna的高标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