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的十字架》(连载三十八):过度治疗

2016
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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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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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以笔为刀,解剖医院的腠理、筋骨、内脏,深入到医院的“染色体”、“白衣”的“DNA”,借以诠释医学的本质,探求杏林的真谛。

第三十八章  过度治疗

应洞宾收住了一个叫吕进的晚期肺癌病人。洞宾将吕进的老伴叫到办公室,详细向她介绍了他的病情。她听了后似懂非懂。

洞宾说:“老吕的肺癌已到晚期,再治疗没有多大价值了。”

“我的老头儿没救了?”

洞宾点点头。

她满脸狐疑地打量他一眼,对他的话大打折扣,总觉得他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她试探地问:“你给我家老头请个专家会诊一下,好不好?”

洞近沉吟片刻,说:“好。”

“谢谢你啊。”

洞宾请来了他的师傅——林建民。林建民诊视了吕进后,走出病房,吕进的老伴一路尾随着他。来到走廊上,她哀求道:“大医生,你一定得治好我老伴的病。”说完,她一把攥住他的手,就好象攥着一根救命稻草。

林建民将她带到办公室,请她坐下,表情凝重地说:“你老伴已处于癌症晚期,没多大生还的希望了。”

她哭丧着脸说:“你们都是活神仙,怎么救不活他呢?!”

林建民叹息着说:“我们尽力去治疗,可这要化大笔钞票哦。”

“没关系,我回去将房子卖了。没了老头儿,我活着还有啥意思!”

“我们会竭尽全力去治疗你老头的病。你先回吧。我们会给你老伴定好方案的。”

她卑微地笑笑,巅巍巍地走了出去。

洞宾问:“林主任,恐怕他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吧?”

林建民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笃悠悠地说:“既然家属要医治,我们就不能放弃。择期给他手术吧。”

“报告已经显示癌肿广泛转移,手术有什么用呢?”

“先开胸再说!要是转移不严重,我们就切除他的癌肿;要是转移非常严重,虽不能切除癌肿,可以取材活检,确定一下癌肿的类型,再根据他的癌肿类型选择放疗和化疗方案。”

洞宾总觉得林主任在过度治疗,可毕竟胳膊肘儿扭不过大腿,只好乖乖执行他的医嘱。他想请岳主任、张院长、秦院长给吕进查次房,可林建民没点头,作为下级医生,无权越级行事,只好忍气吞声。

林建民走后,洞宾踅回病房,将吕进的老伴叫到走廊上,说:“你老伴没指望了,我劝你还是将他带回去吧,别化冤枉钱啦。”

她气急败坏地说:“刚才林专家已经答应为我老头儿想法子,你怎么见死不救?生怕我赖了你们的钱?放心,我不会欠你们一个子儿的。”

洞宾叹了口气,转身走了。他懊恼地想:“你想化冤枉钱就去化吧,我才不管呢!”他实在做不通她的工作,只得作罢。

下午,吕进的老伴瞅见林建民在办公室里,忙走了进来。他招呼她坐下,她连珠炮似的嚷开了:“林主任,我家老头儿别让那姓应的小年轻管,他毕业没几年,脑子里没多少货色。”

他摸不准洞宾到底哪里得罪她了,忙投石问路:“他对你们不好吗?”

“他成天催我们出院,态度很不好。”说完,她瞅办公室里没其他人,忙从口袋里取出一沓钱,颤颤兢兢地递给他。没料到一个老实巴交的老太会来这一手,他没有思想准备,一下子僵在那儿。她将那沓钱塞进他的白大褂袋里。

他忙推辞道:“这样不好。我先给你老伴做了手术后再说吧。”

她讪讪地缩回手,尴尬地说:“好,我以后再谢你吧。”说完,她冲他讨好地笑笑。

他问:“应医师为啥成天要催你们出院?”

“他咒我老头儿没救了。”

他心里“格登”一下,觉得洞宾大脑进水了,怎么病人想治疗,他却要催病人出院?他越想越觉得蹊跷,忙问:“他几时催过你们出院?”

“上午还催过,我狠狠数落了他几句,他拉长一张黄瓜脸,气鼓鼓走啦。”

他暗忖道:“这就奇怪了?我给吕进都作好治疗方案了,他为啥还要催那老头走?这不是在拆我的台吗?看来,洞宾越来越不跟我同心啦,以后我得防他一手。”

她瞅他呆呆的,不理她,忙催促道:“林主任,你就帮我们换个医生吧!我求求你了!”

他忙说:“这小伙子技术不错,你可能对他误会了。要么我找他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急着换医生,好不好?”

“我听你的。林主任,我就相信你!”说完,老太巅巍巍地迈着碎步走了出去。

下班时分,洞宾来到办公室,林建民忙招呼他过来,说:“吕进的老伴向我投诉你了。”

洞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投诉什么呢?”

“她指责你成天催着她的老头出院。”林建民没好气地说。

“我是为他好才催他出院的呀。林主任,你比我更明白:那老头的癌肿已经是晚期中的晚期,再治疗下去钱不是打了水漂吗?”

林建民唱着高调:“洞宾,只要病人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们就得作百分之百的努力!抗击癌症的战争,我们不竭尽全力是不可能赢得胜利的!”他说得冠冕堂皇。

“我们可否对吕进组织全科大讨论一下?”

“你不相信我的水平?别忘了,我是你的师傅,你可别胳膊肘儿朝外拐。”林建民气急败坏。

洞宾意识到刚才有点冒失,忙改口:“我怎么不相信你的水平?不好意思,我刚才过分了。”

林建民语重心长地说:“医学可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

洞宾没有接腔,他总觉得林主任在过度治疗。弄得不好,各种疗法非但对肿瘤产生不了效果,相反倒会摧毁那老头的免疫力,成了那老头的催命符。林建民看到洞宾没回应,面露不悦之色,但不忘循循善诱:“洞宾,你虽很聪明,但医学这门高深的学问需要你毕生去钻研。”

“我会的。”洞宾硬着头皮说。他暗忖道:“别以为自己说得冠冕堂皇我就相信了!你只是嘴上说得好听,什么化疗、放疗,还不是在催他早死?!”

林建民不知洞宾在想些什么,说:“你一定得跟他们搞好关系,医学要钻研,关系学也要钻研,这后一门学问同样博大精深。”

洞宾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苦笑,不情愿地说:“我会去跟他们好好沟通的。”洞宾对林主任的很多治疗方案都不敢苟同。用不着手术的病人,他非得要将他们送上手术台不可;不用化疗的病人,他非得给他们使用几疗程的药物不可。一开始,他还不清楚,后来才明白化疗药物的返扣很丰厚,利益驱动着治疗,治疗就变得不纯正了。他非常赞同开展临床路径,可林建民却推三阻四,迟迟不落实。所谓的临床路径,说白了,就是给治疗涂上标准化的油彩。中国有些医生,不象是搞科学的,倒象是搞艺术的,天马行空,挥洒自如。

“我是出于对你的喜爱才这么说的,你一定要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洞宾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没其它的事吧?”

“没有了。”

“我走了。”说完,他走出了办公室,下意识往吕进住的那间病房踱去。他踱到病房门口,看见了那个告他黑状的老太。老太瞥见了他,忙陪着笑脸相迎。

“你老伴准备再治疗下去吧?”

“那当然。今天我在收费处缴了五万元。”

“阿婆,我真心实意为你们好。要是以前有冒犯你们的地方,你们要多多担待。”

老太心里暗叫一声:“不好”,马上抬起头,向洞宾示好。

“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洞宾文绉绉地问。

“明天老头儿就要上手术台了,你们一定要用心手术啊。刚才我找过麻醉师了。”说完,她诡异地冲他笑笑。医院里有个做法,就是允许病人家属指定麻醉师,但必须要付些费用,一般三到六百元不等,主要视麻醉师的职称及名气而定。

“你打听好明天手术的麻醉师是谁了?”

“我定好啦。”

“你知道谁水平高?”

“是林主任介绍的。”

洞宾恍然大悟,总算见识了这老太婆的精明,他原以为这个老实巴交的村妇什么都不懂,哪里晓得是个老江湖了。洞宾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更郁闷的是自己的好心被眼前这个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的老太当作驴肝肺了。他真想向岳主任请教一下这病人下一步到底该怎么治?在他的眼里,岳主任诊治远比林主任严谨得多。他早就想脱离林主任这医疗组加入到岳主任或其他主任的医疗组中去,可没有成功。他理解岳主任的难言之隐,因为林主任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可毕竟是科室里资深的医生,在医院里,资历往往压死人!老太怔怔地盯着他看,实在搞不清他为何发呆,根本想不到洞宾的思维早开始腾云驾雾啦。良久,他冲老太尴尬地笑笑,说:“晚上一定得多安慰老吕,休息要好。”

“我晓得。”

他暗忖道:“治疗有时就象流水线,一环扣一环。这老头已被纳入林主任设定的轨道里了。真不知道他将来的命运如何?哎,要是我是他的老伴,干脆放弃治疗算了,折腾什么呢?都到这时候了,越折腾活得越短,从某种角度讲,药物充当了杀人犯的角色。”老太不懂这理,可洞宾懂,问题是老太根本不听他的!

翌日,林建民跟洞宾一起给吕进手术。术中,洞宾看见肺门都已广泛转移,心都凉了。病人出现这样的转移,根本没法对癌肿进行根除。林建民切下一部分癌肿组织做活检,草草关胸了事。当吕进被抬出手术室时,洞宾意味深长地瞥了林建民一眼,只见他表情十分平静,一点都看不出懊恼的样子。洞宾心里直嘀咕:“他在术前有没判断出这样的结果呢?做了几十年的医生,怎么会判断不出这种并不复杂的结果?连我这种菜鸟级的医生都洞若观火呢!”

“洞宾,这病人比我想象的要糟,我原以为就算不能完全清扫,但还是可以切除肿块的。哎,这病人转移太广泛了。不过,收获还是有的,我们可以根据切片的结果选择化疗或放疗方案。”林建民郑重地说。洞宾觉得他在强词夺理。开胸就为了活检,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吗?如果一定要对肿瘤进行分型,穿刺一下不就解决问题啦?!

病理切片报告出来后,林建民根据吕进的肿瘤分型定好了化疗方案,他特地选择了最近刚在国内上市的进口抗癌药,这药一疗程下来估计要三、四万左右。洞宾表面上没表示异议,心里早嘀咕开了,因为他了解到日前这个进口药的医药代表林婉音刚赞助过林主任参加过东南亚某国的国际学术会议,林建民肯定要知恩图报啦。现在,他不想再评论林主任定好的治疗方案,更不会懵懵懂懂去表示异议,吃饱了撑的才会去干这类蠢事。可一疗程下来,吕进的一般情况严重恶化,白细胞直线下降,林建民只好给他使用促白细胞升高的药物。药物真是一把双刃剑啊。

中午临近下班时,洞宾习惯性地去本组几个重病人的床头转了转。当他转到吕进的床头时,老人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好象抓着一根救命稻草。洞宾不好推开他的手,只好让老人抓着。老人目光暗淡,气息奄奄,洞宾看了后止不住一阵辛酸,忙拍了拍老人的手背,说:“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我浑身都不舒服。应医生,你一定得救救我!”

他的老伴正站在床边抹着眼泪。

“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去治疗的,老吕,你要有足够的信心!”他违心地说。实际上,在他的眼里,老人距奈何桥只有几米的路程了。

“应医生,你不用骗我,我知道自己活不长了。老太婆,我们回家吧。我想将自己这副老骨头带回家。”

他的老伴再也抑制不住,就嚎啕大哭起来。

“你哭什么,我还没死呢。”老人气若游丝,表情虽很夸张,可声音低得如同蚊声。老人圆睁双眼紧盯着洞宾,半个眼珠子已挂在眼眶外,巅巍巍的,吹口气都有可能掉下来。他似乎想跟洞宾说些什么,可一时急火攻心竟失声了。

洞宾轻拍着老人的脊背,说:“你别急,好好说。”他的脑子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这老人会死在医院里,林主任会如何收场呢?

“应医生,我不想治了,我要出院,你给我办手续吧。”

洞宾小心地说:“出不出院你得考虑清楚啊。”

“应医生,你别听我家老头儿,我们有钱,还要医治下去。”

老头狠狠剜了老伴儿一眼。洞宾进退两难,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老人放开他的手,嗒然斜倚在床头。洞宾不忍看到他这副失落的样子,忙安慰道:“你消消气,我们一定会尽力帮你想办法的。”

“应医生,你别骗我了,我已从你的眼神里看出我大限到了。”

“医生们信心还很足,老头儿你泄什么气啊。”

“你俩好好商量。”说完,洞宾抽身溜走了。老头儿想出院,老伴偏不同意,洞宾才不想趟这浑水,更何况老太对他抱成见,他不得不在他俩面前夹起尾巴做人了。

洞宾走后,吕进老人可怜巴巴地盯着老伴儿看,但眼神已发散了。老伴儿在一旁抹着眼泪。

老人近乎耳语道:“老太婆,我们还是回家吧。我从——应医生的眼神里——看出来了,我难逃一死,我不想将——这把老骨头——扔在这儿。老太婆,这辈子我全——听你的,你——就听——我一回吧。”说完,他气喘吁吁。老太婆泣不成声,隐隐觉得应医生是对的,自己冤枉了他。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巅巍巍地冲出门,闯进医生办公室,差点儿跟洞宾撞了个满怀。一看到他,她忙拉住他的袖口,说:“应医生,你先别走,我要向你问个话。”

洞宾面露不悦,但还是耐心地问:“有啥事?”

“我在林主任面前骂过你,你别往心里去。”

“我不会的。”

“我现在才明白你真的为我们好,可我不识好歹,错怪了你。”

洞宾怎么也搞不清她怎么一下子变得开窍了,忙说:“你用不着自责了。”

“我相信你,你跟我说真话,我老头儿到底还有没有救?”

洞宾瞟了她一眼,苦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次我全听你的。”老太给洞宾吃了定心丸。他看到她那一脸真诚的样子,觉得该跟她说真话:“老吕没救了。”

老太气急败坏:“真没救了?”

“对。”说完,他向她投去一束怜悯的目光。

老太哭丧着脸,缄默不语。

洞宾一声不响地走了。

晚饭后,洞宾坐在寝室里看书。看了个把小时,他觉得有点累,准备到户外遛达一下。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响了,他取出一看,发现是科室打来的,忙接通,值班护士张玲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洞宾,吕进老头不行了,你快过来抢救。”

洞宾听了后,心里“格登”一下,暗叫一声:“不好,晚上要出大事了。”因为他隐约觉得吕进的老伴怀疑他们出了纰漏,要是那老头有个三长两短,说不定她会怪罪他们,大闹一场。他的宿舍距病区不远,没几分钟,他就火急火燎地跑到病区。上级医师林列兵、林建民已经在抢救室里抢救了。他马上换下林列兵,进行心外按摩。吕进的老伴正杵在一旁哭丧着脸,直抹眼泪。

林列兵瞟了林建民一眼,小心嘀咕道:“林主任,我们已抢救了半个多小时,现在他的心跳还恢复不了,再抢救下去没多大意思,我们放弃吧?”

林建民说:“再抢救一阵子吧。”他确实心有不甘。

洞宾累得气喘吁吁,旁边一个实习生顶了上去。

林建民将洞宾拽到病房外,附耳低语:“那老太向你抱怨过什么吗?”

“我隐约觉得她有些怨气。”

“前些天,吕进的邻床向我透露过,说吕进的老太埋怨我们治疗不当,你没向她透露过什么话吧?”

洞宾冷漠地瞟了他一眼,心里涌上一阵厌恶,坚决地说:“没有。那老太一直埋怨我,我在她面前只有夹起尾巴的份了。”

在这抢救的节骨眼上,林建民竟对那老太会不会抱怨追根究底,洞宾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们一定得作好病人家属大闹的准备,说不定她会将矛头指向你。”

洞宾鄙夷地瞥了林建民一眼,笃悠悠地说:“你放心,她不会跟我过不去的,我没亏待她!”他没有再听林建民絮叨的心情了,忙踅回病房,协助抢救。

老太一把攥紧洞宾的手,就好象攥着一根救命稻草,说:“应医生,你一定得救回我老头这条命,我晓得你是好医生,会尽力的。”

洞宾眼圈发红了,眼泪差点溢了出来。在他看来,这就是病人家属对他的最高褒奖。他明知抢救无效,可不想放弃,就上前换下实习医生,继续做着心外按摩。

林列兵扯了一下洞宾的衣袖,小声说:“我们放弃抢救吧。”

洞宾狠狠剜了他一眼,不想就这样放弃,哪怕吕进的魂灵已过了奈何桥。

林建民走近林列兵,咬耳低语:“我有急事暂时去应付一下,你主持以后的抢救吧。”

林列兵不明就里,点了点头。林建民匆忙走了出去。

洞宾心中直嘀咕:“他要去避风头了。”

再抢救了一刻钟左右,林列兵低声说:“洞宾,他没希望了,我们放弃抢救吧。”

洞宾瞥了那老太一眼,停止了心外按摩。老太撕心裂肺般嚎啕大哭。洞宾头都大了,他搞不清老太会如何发难。林建民溜了,他只好顶缸了。他硬着头皮走近老太,在她的手臂上轻拍了一下,安慰道:“人走了不能复生,你自己多保重。”

老太停止了抽泣,带着哭腔说:“应医生,你放心,我不会跟你们过不去的。我晓得你尽力了。老头儿走了,我再闹他也活不过来了。”

洞宾听了后一阵感动,想不到她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他等着她大闹,并在脑子里盘算着该如何应对了,看来,他根本不了解她。

“那我们将你老伴搬到太平房去,在病房里停放太长会影响其他病人的。”

老太向他请求道:“再停一会儿,好不好?让我再看他一眼。应医生,我后悔啊,悔不该不听你的话。现在可好了,一把老骨头回不了家啦。我这是作的什么孽啊。老头子,你将我带走吧,我不想活了。”

邻床的那个病人踱到她的旁边,缓缓说:“大姐,老吕走了,我们也很心痛,你要节哀啊。”说完,他拍了拍她的肩膀。

老太瞟了洞宾一眼,说:“应医生,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不烦你们。你虽没治好我老头子的病,可我还得谢谢你。本来,我想在你们医院里大闹一场,冲着你心地善良,我就忍了。小年轻,你才是好人。”说完,她抹了一把眼泪。

洞宾对旁边的护工挥挥手,说:“你们将他搬走吧,动作要轻柔些。”说完,他不忍再看到眼前这令人心碎的场面,提前走了出去。

洞宾、林列兵走进了办公室。林列兵对洞宾说:“你先回吧。”晚上他值班。

“你很累了吧?要不晚上我替你值班?”

“不用。刚才听你跟那老太对话,听她的口气,想要在医院里大闹一场,到底怎么回事呢?”

“我也不知道,估计她太悲痛了才信口乱说。”洞宾装作三不知,不想捅出事实真相,必须要为尊者讳,更何况这尊者是他的师傅。

“刚才累了一场,你回去休息吧。”

“好吧。”说完,洞宾走出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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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十字架,泣血,连载,林建民,林主任,洞宾,吕进,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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