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药店0药剂师的偏远牧区，这些居民上演“生死速递”

科罗拉多州的沃尔登人口还不到600人，曾经镇上的最后一家药店，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家烧烤餐厅。

老板拉里·霍特曼（Larry Holtman）从30多年前药剂师们分发药物的柜台上把烟熏牛腩和手撕猪肉端出来。

从沃尔登驱车1小时，穿过险峻的山口，可到达怀俄明州拉勒米、科罗拉多州格兰比或斯廷博特斯普林斯，这些地方有离沃尔登最近的药店。

然而，沃尔登所在的山谷外的道路经常因冬季大雪而封闭，居民无法出门购买药物。

随着美国大型连锁药店收购独立小型药店，并逐渐控制着供应链，社区药店难以生存。沃尔登如今的现状与美国许多小镇的境况相同。这样的城镇由于人口太少，不仅无法吸引连锁药店，对愿意自己创业的药剂师也没有太大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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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诊所，一名医生和一名护士身兼数职

沃尔登没有医院，只有一个小诊所。诊所内，医生琳内特·泰尔克（Lynnette Telck）和一名执业护士为居民提供护理。

这家诊所储备了一些基本药物以备日常急需，如治疗链球菌性喉炎的抗生素、治疗哮喘的吸入器。

此外，诊所还能为那些不能吞咽药片的人配制液体悬浮液。泰尔克说：“这是一个小镇，所以我们都身兼数职。” 

研究表明，如果附近没有药店，患者就不太可能继续服药，他们的慢性病可能会恶化。

泰尔克说：“如果没有现成的药物，患者最终可能会乘坐救护车去急诊室，这对医疗系统来说代价太昂贵了。”

沃尔登号称科罗拉多州的驼鹿观赏之都，是狩猎、钓鱼和雪地摩托的休闲圣地。但泰尔克表示，由于镇上缺乏电影院和购物中心等基本生活娱乐设施，可能很难吸引药剂师。

“它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因原始而美妙，我们喜欢它。但很少有人愿意来到农村地区，因为工资没有大城市高。”泰尔克说。

位于格兰比的医院系统Middle Park Health运营着沃尔登诊所，该系统曾考虑在诊所内设置更完备的药房，却连一名技术人员都招不到。

“那是有利可图、令人向往的生活吗？这比一二十年前要困难得多。”科罗拉多大学药学院副院长吉娜·摩尔(Gina Moore)说，“大学8年，4年的本科加4年的药学院之后毕业，还背负着相当沉重的学生债务，让这些毕业生去一个不赚钱的农村社区非常困难。”

在没有急诊室或夜间诊所的城镇，药剂师往往成为这个镇的居民求医的最后选择。但他们也只能告诉患者，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在深夜长途跋涉到城市医院，要么等到第二天早上再来。

摩尔说：“病人通常会先到药店寻求医疗服务，我们的药剂师被教导，要理解并能够建议人们什么情况可以用非处方药自我治疗，什么时候需要去大医院或紧急护理。”

爱荷华大学农村政策研究所（Rural Policy Research Institute at the University of Iowa）的研究人员记录了社区药店是如何越来越走下坡路的。

该研究所所长基思·穆勒（Keith Mueller）说：“这已经不再是一种真正有吸引力的商业模式了。”

2013年，他们发现，在美国联邦医疗保险（Medicare）新的Part D下，药店拿到的医保报销率过低，报销还出现延迟问题，且取代了患者的直接自付，这直接导致许多药店无法盈利。

到2018年，调查显示，药店在进货成本和医保报销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小，盈利空间更小，经营困难。

穆勒说：“超过1万人的城镇通常至少有一家沃尔玛或超市药店提供服务，但当你进入较小的社区，主要的模式是街角药店（corner drugstore），我们没有看到CVS、来爱德（Rite Aid）或沃尔格林（Walgreens）（均为美国连锁药店）取代了关闭的独立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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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带药模式

沃尔登的居民主要为牧场主和草农。由于无法获得处方药，他们联合起来，建立了一个配送系统，利用每个人前往大城市的机会，为镇上其他人取药。

这个非正式系统主要依靠2013年创建的Facebook群运作。多年来，人们一直通过发帖询问是否有人要前往药店并可以带回处方药。即使在疫情期间，邻居也会帮他人带药，而且不收跑路费。

蒂娜·马杜克斯（Tina Maddux）在沃尔登经营一家提供食物和其他援助的非营利组织。她说：“这是一个社区网络，人们知道其他人有需求并伸出援手，这个社区为了每个人的健康而团结在一起。”

这个系统只是农村社区应对医疗服务匮乏的创造性方式之一。

在沃尔登，老年中心定期安排班车前往大城市。如此一来，老年居民就不必开车去买杂货、看医生或购买药物。

2020年10月，斯廷博特斯普林斯的一家药店开始每周向沃尔登市运送一次药物。邮购药店（mail-order pharmacies）可以帮助购买治疗慢性病的药物，但不能满足急性需求。

然而，这些解决方案并不能取代实体药店，因为药剂师所做的不仅是配药。他们还可以接种流感或新冠疫苗，在一些州，例如科罗拉多州，甚至可以开避孕药。有些人还负责糖尿病管理或戒烟计划。

药物治疗可能很复杂，如果不能面对面交流，患者可能很难正确服用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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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寄药物充满不确定性

在沃尔登，一场暴风雪就可能切断当地人的药物供应。

这种不确定性一直让惠特尼·米莱克（Whitney Milek）感到焦虑。她8岁的小儿子韦德（Wade），需依靠药物控制癫痫发作。

她通常在拉勒米取药，她家在那里经营一家大型杂货店。但是当她需要在旅途间隔购买药物时，就会向邻居求助。

米莱克说：“没人去药店的时候，就不得不靠邮寄药物，那完全是另一种情况，尤其是癫痫药物。有些是受管制药物，不能邮寄。”

两年前的冬天，米莱克打电话把她儿子的处方给了斯廷博特斯普林斯的一家药店。但当她到药店时，药物已经缺货。随着路况迅速恶化，她询问药店能否邮寄药物，但被告知她住得太近，无法邮寄。她求助于拉勒米的一家药店，药店最终同意邮寄，但也没有库存。

米莱克说：“所以，韦德五天没有服药。如果偶尔一次忘记吃药，没什么大不了。但如果在一段时间内忘记太多次，耐受度就会下降。”

这种药物会在韦德的血液中逐渐积累，因此必须小心服用，以避免产生严重的过敏反应。当他两年前开始服用这种药物时，他花了三周的时间才增加到每日的正常剂量。

米莱克说：“如果他五天没吃药，基本上就得重新开始。那是圣诞节假期，所以他没去上学。我带他来和我一起工作，因为我不放心把他交给其他人。”韦德当时很幸运，没有出现并发症。

在当地药店邮寄药物还会带来额外费用，对那些无法前往药店的人征收额外税。邮购药店通常不收取运费，但也可能遇到麻烦。去年，邮寄给韦德的一些药物在丹佛的处理中心滞留了三个星期，米莱克夫妇不得不自掏腰包支付1600美元找替代药物。

米莱克夫妇讨论过他们是否应该搬到在怀俄明州的家人附近，离医院和药店也更近些。米莱克说：“当你无法去药店时，这很可怕，因为情况来得非常快，人们根本不知道你的处境。”

原文来源：KHN

原文标题：How One Rural Town Without a Pharmacy Is Crowdsourcing to Get Me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