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床大数据:是在帮医生还是害医生?
根据哈佛大学陈增熙公共卫生学院的一项研究,医生过劳已经成为“一个亟待解决的公共健康危机”。2018年美国医生职业调查显示,78%的医生曾出现过过劳症状,如抑郁、疲惫、不满和挫败感。
研究显示,这类医生更容易出现严重医疗错误。更严重的是,医生过劳的几率每增加1%,未来2年减少工作时间的几率会提高30%~40%,这相当于每年7大医学院毕业生的流失率。专家预测,如果不重视这一问题,过劳会影响医生的心理健康,从而间接影响患者照护的质量。
在医疗大会和社交媒体上,经常有临床医生就过劳问题发表看法,有的还给出了补救的方式。很多医生认为,这一问题的根源在于医疗系统本身。但实际上,医疗系统其实只是个替罪羊。
在提到医疗系统问题时,医生们指出了一系列问题:太多行政任务、太多政府监管、薪酬低、办公室工作太多、电脑前的工作太多等。毋庸置疑,这些系统问题确实是让医生不满的主要原因,但不是唯一原因。
《福布斯》专栏作家Robert Pearl曾做过医生、医疗教育者和医疗公司CEO,他发现:医学的飞速发展和医疗文化之间存在冲突,并且正在日益加剧。这一冲突正在破坏医生和患者的关系。
临床数据:是在帮医生还是害医生
21世纪之前,大众普遍认为所有医生都是技术卓越且高效的。但是到2000年之后,随着电子医疗记录(EHR)的应用事情开始发生了变化。EHR的计算能力让医疗领导者和支付方可以追踪大量数据:从血压控制到癌症预防。
这些最新收集到的数据揭示了一个事实:不是所有的医生都在发挥最大的专业能力。比如,同一个地区、机构的医生,一些医生中风患者、心脏病患者和癌症患者的死亡率可能比其他医生的患者低30%~50%。
由于这种波动,“绩效对比报告”(comparative-performance report)应运而生。无论是在医院的讨论环节,还是保险公司给医生的反馈中,医生开始了解到他们自己的临床表现,以及在同行中的“位置”。对某些医生来说,看到这些报告让他们变得沮丧、焦虑和不满,而这些正是过劳的症状。
临床医生和科学家一般认为,这些数据和基于证据的推荐疗法可以改善患者健康并延长寿命。但是“绩效对比报告”却让医生不开心甚至产生了怨恨,这与传统的而医学文化背道而驰。
首先,这种对比报告中所强调的和医生最看重的产生了偏差。过去几十年间,国家最好的医学生被教导去解决最难的诊疗问题,这需要他们自身有创造性、直觉和经验。但是随着超声波、MRI和其他尖端工具的引入,急需医生解决的困难诊断越来越少。
这些医生将更多的时间用于预防疾病和管理慢性疾病。用于这些疾病诊断的工具设计非常先进,也非常有效。得益于科学上的进步,现在有更多算法可以生产更好的临床结果的数据来拯救患者。但是这对医生来说,就像“食谱”一样。
医学文化一直重视的是个人经验和创造性,而“绩效对比”更看重是否符合规范。一直遵循这种规范的结果就是,医生变得像机器人一样,也没有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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