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析药物临床试验 提高与质疑并存

药物临床试验质量管理规范（GCP）是规范药物临床试验全过程的标准规定，其目的在于保证临床试验过程的规范，保护受试者的权益并保障其安全。

6月9日，第12届全国抗肿瘤药物临床试验GCP培训班暨国家癌症中心2018年临床试验总结研讨会在北京召开。国家癌症中心国家新药（抗肿瘤）临床研究中心主任、中国工程院院士孙燕担任本届大会主席。他在会上指出，GCP要坚持两个基本原则，一是保护受试者安全，即试验的伦理性，二是疗效可靠，即试验的科学性。如果在试验过程中二者有冲突，伦理要凌驾于科学之上。

孙燕院士

什么是临床试验

临床试验指任何在人体（病人或健康志愿者）进行药物的系统性研究，以证实或揭示试验药物的作用、不良反应及/或试验药物的吸收、分布、代谢和排泄，目的是确定试验药物的疗效与安全性。 临床试验一般分为I、II、III、Ⅳ期临床试验和EAP临床试验。

新药研发过程主要包括苗头分子的发现、细胞活性评价、非临床药理毒理研究、临床试验和上市后的安全性监督。其中临床试验耗资/耗时基本占整个新药开发的60%~80%，可谓是新药开发最耗钱耗时的阶段。FDA将临床研究分为三期，这三期临床研究通常按期依次实施，但也可以有重叠；另外针对新药批准上市后的临床研究，FDA定义其为IV期临床试验。ICH（国际药品技术要求协调组织）根据临床研究的目的将临床试验同样分为IV期。

值得注意的是，抗肿瘤有药物临床试验的受试者主要为肿瘤患者，出于伦理的要求，通常新的抗肿瘤药物首先在对标准治疗无效或失败的患者中进行，在获得对三线或二线治疗的肯定疗效后，再逐步向一线治疗推进。不同受试者参加临床试验的目的有所不同，病人参与主要是获得最新的药物和治疗方法受试者参加II、III期临床试验常常是受益超过风险。业内人士指出，在我国，少数健康人会因为经济利益来参加临床试验，这给管理带来了挑战。

知情不充分成受试者招募难主因

国家癌症中心、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GCP中心黄慧瑶博士指出，根据已有文献数据，在我国潜在受试者中，47%的人从未听说过临床试验，19%的人认为患者是牺牲品；82%的人觉得临床试验风险较大；即使在肿瘤临床试验参与者中，仍有15%的人认为患者是牺牲品，27%的人认为知情不充分，18%的人不理解知情；70%受试者从未听说过伦理委员会。

数据显示，“无有效常规治疗”和“疗效不确定”分别是愿意和拒绝参加临床试验的主要原因。

此外，参加抗肿瘤新药临床试验的受试者也有其特殊性。许多肿瘤患者在现有治疗条件下无法得到有效治疗，因此临床试验犹成为“救命稻草”，是其治疗手段之一，受试者往往希望分到“试验组”，一定程度上也增加了管理难度。以上现象提示我们针对对社会大众、肿瘤患者和家属等进行临床试验科普宣传的迫切性和必要性。

国家临床试验机构办公室主任、中国抗癌协会继教与科技服务部部长阎昭表示，受试者充分的知情同意十分重要，要让当事人知道自己是临床试验的参与者，为新药早日上市贡献自己的力量。与此同时，招募人员绝不能向受试者传达“你的奉献是让大家受益”这样的道德绑架。

受试者的配合程度同样决定了临床试验的成功与否。阎昭透露，肿瘤患者的依从性通常会比其他疾病的受试者要好。他表示，配合试药的受试者应该得到医护人员更多的尊重。

如何提高参与率和依从性是未来努力的方向。黄慧瑶博士介绍，除了对健康人群的宣传教育外，对肿瘤患者和家属的科普更为重要。她举例，通过微信公众号、播放临床试验的科普宣传片、建立临床试验门诊窗口等，这些都是信息传播的可靠途径，可有效减少行业信息不对称，真正让潜在受试者有机会了解临床试验。此外，医生护士、招募人员、临床协调员（CRC）的培训同样重要，他们的专业程度是受试者充分知情同意的前提。据悉，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计划开设临床试验门诊窗口，以便咨询者得到权威的解答。

阎昭

临床试验志愿者从来不是“小白鼠”

在临床试验中，签署知情同意书是一切程序进行的前提。工作人员会给每一个受试者介绍、解释知情同意书，之后允许受试者提问，这个过程需要全程录音，并且有时长要求。医院会在受试者最大限度地了解了研究之后，才与受试者一起共同在知情同意书上签字。入组的受试者对研究的情况必须知情，且随时可以退出研究。

据了解，有的医院还会对这一过程录像。如果有受试者完全不听，或不想了解知情同意书，工作人员也必须按流程都告诉他。

如果受试者出现药物不良反应要如何应对？对此，国家癌症中心、中国医学科学院肿瘤医院GCP中心伦理委员会吴大维博士透露，受试者在接受临床试验研究期间，一旦出现非预期性的不良事件，医院和申办方会承担治疗费用。

从试药开始，试药申办方会一直为受试者供药直到药效变坏为止，换言之，如果临床试验的药物一直科学有效，申办方将持续提供给受试者药物。

诚然，临床试验是新药研究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提高大众关于临床试验的认知程度，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我们希望把受试者称为是临床试验的志愿者，而不是什么‘试药人’‘小白鼠’，这样的称呼不仅忽视了临床研究者在科学和伦理上的坚持努力，也轻贱了受试者对医学进步的贡献。”吴大维博士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