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士发话 实现“长生”将不再只是梦想

长寿向来是人类的梦想，而人类的终极梦想则是长生不老，但在通往二者的路上，总会出现一些绊脚石，比如衰老，比如重疾。而且导致这些障碍出现的原因很多：心血管疾病、老年痴呆、代谢性疾病、肿瘤......如何移除这些障碍，最大程度保证人类健康，成为众多医学科学家关注的焦点。

日前，在2017国际胸外科学术大会暨第五届国家癌症中心学术年会上，哈尔滨医科大学校长、中国工程院院士杨宝峰团队和中国工程院院士程书钧团队的多项创新研究和发现无疑让人兴奋。

杨宝峰院士：人类长生似有希望 头部移植争议颇多

“我们团队在上世纪90年代初做过这样一个实验，把健康青年大鼠血清抽出来，通过静脉注射的方法注入老年大鼠体内，结果惊奇地发现，老年大鼠的毛发和活动反应明显改善，但原因未知。直到2014年，哈佛大学干细胞生物学家Amy J.Wagers教授做的‘共生'实验，给了我们团队很大的启发。‘共生'实验是将一只年老小鼠和一只年轻小鼠建成联体模型，共用循环系统。一个月以后，年老小鼠心脏功能明显改善，肌肉干细胞重新复活，脊髓功能重启，这与我们的实验结果一样。”杨宝峰对20多年前的实验仍记忆犹新。

透过现象看本质向来是科学家的“属性”。也因此，Amy J.Wagers团队经过大量实验分析，终于在年老小鼠体内发现了一个促进生长分化的因子——GDF11，而且将GDF11再次返还给年老小鼠后，年老小鼠的肌肉、嗅觉、神经功能、心脏功能均有所改善。后来，Amy J.Wagers团队将这一发现以及GDF11的作用机制公开发表于《Science》。

与此同时，GDF11的“返老还童”作用在医学界和科学界引起轩然大波，不少科学家陆续加入进一步验证/求证行列，杨宝峰团队也不例外。

得益于哈尔滨医科大学悠久的器官移植历史，杨宝峰团队最终选取了小鼠头移植模型作为研究对象。2015年，杨宝峰团队成员之一的任晓平教授做了一个大胆尝试，将一只小黑鼠和小白鼠的头进行互换，完成了世界首例异体头身重建小鼠模型。尽管互换头后的小鼠只存活了几个小时，但事件本身在世界范围内反响很大。

该项研究也成为华尔街日报选取的当年中国三大要事之一，并获得了长篇报道。意大利医生塞尔吉奥·卡纳维洛对此颇感兴趣，专程来到哈尔滨医科大学进行交流和访问，并欲和杨宝峰团队共同挑战人类首例“换头术”。

不过，该项研究的一些争议让这项挑战和接下来的头部移植研究面临诸多困难。争议最大的便是头部移植的高风险和尚未完全解决的移植后的医学问题，如脊柱损伤如何康复、众多神经如何修复等。此外，伦理问题也是聚焦点之一，因为头部移植至今尚无明确的法律支持。

在这些问题未有明确答案之前，杨宝峰团队将目光转向了GDF11以及其他和生长有关的因子如FGF2、“山中因子”等在抑制肿瘤、治疗糖尿病和心血管病等的研究上，并涉足干细胞疗法和免疫疗法，均已取得一系列成果。

但在关于改善小鼠寿命的药物研究上，杨宝峰却哭笑不得。

“实验室选取了人参、鹿茸、冬虫夏草、黄芪、花青素作为研究对象，分别将其喂给实验小鼠。冬虫夏草组小鼠的寿命非但没有延长，甚至缩短了好多。经过调查发现，不法分子为了增重将铅粉灌入冬虫夏草，致其重金属严重超标，从而严重影响实验结果。”中药掺假这件事令杨宝峰深感痛心，同时他也提醒广大研究人员在做药物相关的研究时一定要保证药物本身的真实性。

程书钧院士：肿瘤治疗要跳出瘤本身 免疫逃逸值得深究

“研究了一辈子肿瘤，我仍说不清楚肿瘤本质是什么。”我国著名肿瘤学家、中国工程院院士程书钧谦言。多年的研究经验让他感觉到，肿瘤可能是生物进化过程中的一种生命现象，或者是人类生命过程中一种应对环境压力自然选择的结果，抑或是人类生命过程中以免疫为主导的宿主因素从强盛到衰老的结果。因此，从另一个角度看，肿瘤与衰老息息相关，在探索延缓衰老的路上，应将肿瘤因素考虑在内。

众所周知，目前人类对肿瘤的研究已经进入基因组时代，并由此提出“肿瘤的发生源于基因突变”，找到突变基因就可以对肿瘤实施靶向治疗，从而提高肿瘤治愈率，主要针对慢性白血病、肺癌、乳腺癌等。

可以说，靶向治疗是近二、三十年来医学界的巨大进步，给肿瘤患者带来了希望，但问题随之而来。研究发现，所有靶向药物或早或晚都会产生耐药性，尤其是晚期转移患者获益比例非常低，其中关键问题在于肿瘤的异质性。

“肿瘤的异质性不光体现在不同个体间的差异上，即使同一个体，其原发肿瘤跟转移肿瘤性质也不一样，甚至肿瘤所处部位不同，其基因突变情况也不一样，所以肿瘤异质性是种种原因所致。但肿瘤的异质性无处不在，已成为当今肿瘤在治疗上的巨大挑战。”因此，包括程书钧在内的众多研究学者呼吁“治疗肿瘤不能只是治疗肿瘤细胞本身，还要考虑细胞所处环境。”

对此，医学界曾提出“肿瘤免疫逃逸现象”，即肿瘤细胞在发生过程中会不断地发出信号来降低人体内T细胞能力，从而逃避免疫反应，类似胚胎发育过程。

同时研究结果显示，正常细胞发展成具有侵袭性的癌细胞，大概需要10-30年，“期间1/3会因人体自愈能力而自动消失，1/3会长期保持癌前病变状态，只有剩下的1/3可能发生转移。”

因此，如果能够通过胚胎发育相关基因预测出各部位的肿瘤风险，通过增强免疫应答，及时将癌细胞控制在癌前病变期，不失为控制晚期肿瘤的有效措施。

另外，根据各医院肺腺癌诊断结果统计显示，我国肺腺癌患者人数在迅速增多，特别是女性。在排除油烟因素后，程书钧建议研究人员将目光转移到外源性雌激素和雌激素样干扰物的暴露上，农药、化肥等均可能为污染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