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基层医疗机构招不到人？思路不对！

编者按：基层卫生机构很难吸引医生，这是分级诊疗的一大阻碍，也是中美共同面临的问题。以前这些卫生机构都依靠政府的扶持，而随着政策的改变，这些机构的优势越来越弱。这种情况下，基层卫生机构若能认清现实，改变经营模式，或许还有救。

在美国，获得联邦政府许可经营的健康中心（Ferdally Qualified Health Centers）大都为偏远贫困地区的低收入家庭服务。曾经，这些医疗中心很难吸引医生，现在，难度更大了。

未来十年基础医疗资源持续紧张

造成家庭医生紧缺有很多因素，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随着平价医疗法案的实施，上百万的美国人加入了医保，可以得到常规的医疗服务。另外，随着人口增长、老年人口增加，现在三分之一的医生在未来十年都会退休。这意味着，未来十年基础医疗资源都会十分紧缺。美国医学院协会（Association of American Medical Colleges）根据一项最新报告估计，到2025年，家庭医生的缺口在14900到35600之间。

专家称，全美1200家社区健康中心受家庭医生短缺的影响最为明显。现在，社区医疗中心有1万名家庭医生，而未来十年，这些社区健康中心还需新增1.5万名家庭医生。

南加州健康中心合作伙伴（Health Center Partners of Southern California）是由17家社区医疗机构组成的联盟，共有126家社区医疗中心。过去五年，这些医疗中心的患者数量猛增，现在该联盟急需50位家庭医生。“家庭医生不足的问题一直存在，只是现在更严重了，”该健康中心合作伙伴CEO亨利·塔特尔（Henry Tuttle）说。“现在专科医生的偿付率变得更高了，因此很多医生纷纷选择专科，让本来就不足的家庭医生更显紧张。”

为了解决这种需求，南加州健康中心合作伙伴开始采取各种措施：和全国性的搜索公司签订协议，帮助他们寻找潜在的工作人员；提高家庭医生的初始工资；推出免还贷款项目作为附加经济激励政策。塔特尔认为这些政策可以帮助吸引有潜力的医生。

和大型医疗机构竞争 社区健康中心势单力薄

家庭医生和其他基础医护人员的紧缺造成了医疗机构对这类人才的竞争，在这种博弈中联邦许可的健康中心经常处于下风。因为大型医疗系统和医院都有足够的资金作为奖金来吸引员工，而社区健康中心则没有这种优势。“不管是在哪里，一个家庭医生都有10个不同的医疗系统可以选择，”医生搜索公司Merritt Hawkins高级副总裁特拉维斯 辛格尔顿（Travis Singleton）说，“这跟从前大不一样了。”几十年前，年轻、有抱负的医生更可能会选择到偏远贫困地区联邦资助的医疗中心工作，而现在他们大都被大型医院和医疗系统的人口健康管理所吸引。

另一个重要原因在于，一直以来，社区健康中心的医生都是身负使命感来到这里为贫困患者服务。然而，现在医学生毕业时大都有巨额学费贷款。据美国医学院协会统计，2015年，78%医学毕业生有贷款要还，其贷款中位数为18万美元。在这样的还款压力下，哪怕是想投身基础医疗，很多医生也会选择更赚钱的专科。

靠政府接济过活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一直以来，社区医疗中心都依靠联邦扶持来吸引医护人员。1972年成立的国家卫生服务团（National Health Services Corps，NHSC）通过提供奖学金和贷款还款等来吸引基础医护人员，这些医学生在缺乏医疗服务的社区服务若干年便可享受这些政策。ACA还创立的Teaching Health Center Graduate for Medical Education项目，该项目为联邦资助的社区卫生中心提供资金建立或扩大家庭医生的医学教育资源。在一个社区学习的人，更有可能留在这个社区工作。

健康中心还曾使用美国国务院J-1交换访问者（State Department's J-1 Exchange Visitor）和H-1B临时访问者（H-1B Temporary Visitor）的签证项目来解决医护人员紧缺问题：持有这些签证的外国医生在联邦指定的地区工作。有些州还设立了贷款还款项目来吸引更多的家庭医生和护士在医疗资源紧缺地区工作。

但是这些措施收效甚微。

“这么多年来，我一封来自H-1B和J-1签证持有者的求职简历都没有收到过。”Horizon Health Care的CEO  John Mengenhausen说。Horizon Health Care是一家联邦认证的健康中心，在南达科塔地区有24家机构，在其约2.6万平方英里的服务范围内，平均每个小镇有1000到15000名居民。Mengenhausen称，随着NHSC和Teaching Health资金的减少和法律允许H-1B和J-1签证持有者在大型医疗机构工作，导致愿意到乡村地区工作的人越来越少。“我们试过请招聘公司，但是收效甚微。”

新时代必须寻找新出路

辛格尔顿认为，社区健康中心如果想保持足够的员工，必须寻找新的方式。“你必须抛弃老方法，提升医院品牌。”

本土政策在有些社区健康中心很有效。这些中心选择跟一家学术性医疗机构合作开展学生培训或成立自己的项目，希望接受培训者可以在社区健康中心工作。Miles Square Health Center就是这么做的。1990年，Miles Square成为University of Illinois Hospital and Health Sciences System的一部分，二者合作开发了一些医疗教育项目，现在为医生、护士、助产士和药学生提供培训。“教学是我们的优势，在这些学生的职业生涯初期就把他们吸引来，让他们在这里发光发热，”Miles Square Health Center的首席运营官Sherri Peavy说。

然而，对于偏远地区和乡村地区的健康中心来说，与最近的学术医学中心合作很困难，因此也更难吸引有潜力的医生。很多健康中心不得不用一些无形的利益来吸引员工，例如弹性工作时间，让员工更好地平衡工作和家庭。

MGMA医疗咨询集团高级顾问Pam Ballou-Nelson称：“联邦资助、由使命感支撑的办医模式现在已经不适用了，现在的趋势是以医院为基础的独立行医机构。越来越多走出校园的医生意识到，医疗模式才是医院的竞争力所在。如果传统的健康中心可以意识到这一点，并做出改变，那他们还有救。”

原文来源：Modern Healthcare

原文标题：Limited supply of primary-care docs sparks competition among healthcare provid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