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医疗体系“疾病缠身” 护士拿起手术刀能否打破用工荒？

“NHS服务能力不足”，“英国人看病难、等待久”等新闻，常年占据着英媒的版面。那么，NHS的服务能力到底如何？英国人看病要等待多久？近期，英国广播公司BBC就给出了确切的数字：连续18个月以来，英格兰、威尔士和北爱尔兰地区的医疗机构，在癌症、急诊、计划性手术上，都未能达到目标，而苏格兰在过去一年中也只有三个月达到了急诊治疗目标。

BBC通过发布在线NHS跟踪器，能让人们查询到本地医疗服务在三个关键等待时间上的表现如何，这三个关键因素是：4小时急诊等待，62天癌症护理期以及计划手术和治疗。

通过对英国135家医院和26家卫生委员会进行全国性跟踪统计，结果显示：在过去的12个月里，只有一家医疗服务机构同时达到了三项标准。而急诊科医师、护士短缺，资金不足，空间不够等直接导致医疗机构无法实现快速接治病人的目标。

虽然从总体来看，绝大多数病人仍然得到了及时治疗，但BBC的调查详细说明了医疗服务质量的下降会对患者产生怎样的影响。比如，过去四年间，在急诊室等候4小时也看不成病的情况翻了一番；此外，就目前情况来看，每9个患者中就有一人的等待时间超过了4小时。

此外，BBC的报告还指出：

·      威尔士地区的医疗机构服务水平一直未能达标。2012至2013年间，所有医院均未达标，2016至2017年度的情况丝毫没有改善，而威尔士地区最后一次达到全国服务目标是在2010年。

·      英格兰医疗水平则恶化严重。2012至2013年，医疗机构在全年86％的时间里都能达标。然而，2016年却是没有一个月度能够达到目标。

·      苏格兰是全英过去12个月内唯一达成目标的地区。尽管如此，其急诊科室也只完成3次达标，并且都在就诊压力最低的夏季。

·      尽管从2015年3月起，北爱尔兰地区关于计划性手术和护理的标准已从原来的80%下调到55%，但该地区的医疗机构仍未能达标。

·      英格兰东北部是完成情况最好的区域。在过去一年里，服务满足重点医院目标的比例达到了71%。

·      在过去的12个月内，135家英国医院中有12家所有标准均未达标，5家北爱尔兰卫生机构中有4家未达标，7家威尔士卫生系统中有5家没有完成任何目标。

医生人手短缺

诺丁汉大学医院自2014年4月以来，就没有达到癌症治疗服务目标。该科室负责人Srinivasan Madhusudan称，这主要是因为医院没有足够的人手来接待病人。

“我上班的时候，当然也想尽快接待病人，我的同事们也一样。” 然而，每年有5000个新患者登记入院，医生能做的非常有限。“只有这么多病人可以得到治疗。我们有一个22位精英肿瘤学家组成的医疗团队，他们都努力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下，把工作做到最好。”

同时，伦敦北威克公园医院（Northwick Park hospital）急诊科顾问阿里·雷森（Ali Refson）表示，在这里病人需求“非常高”，这意味着要达到4小时的候诊目标十分困难。“我们有时会觉得尽管一直都在努力工作，但是仍然无法给予患者最好的照顾，毕竟我们也只是凡人。”

英国脱欧带来的困难重重

英国《卫报》曾在今年5月31日援引一份最新研究报告称，脱欧将进一步给NHS造成资金和人员上的压力，令其境遇雪上加霜。因为简单来说，英国脱欧之后，目前居住在其他欧盟国家的英国退休人员，可能会因为无法继续在这些国家享受免费医疗而不得不回国。此外，他们的回归意味着政府必须增加医院的床位和医务人员的数量，而NHS在这两方面早已捉襟见肘。

除此之外脱欧带来的另一项之际影响便是：欧盟国家注册想来英国当护士的人数骤减。数据显示，2016年7月来自欧盟国家的护士到英国"护士与助产士委员会"登记的人数为1304人，而2017年4月1却仅只有46人。

患者人数激增外，医护人数骤减。这无疑又给“疾病缠身”的NHS一记暴击。

那么，对患者意味着什么？

随着数据的问世，英国各地的部长们很快站出来表示：多数患者还是及时得到医治的。

然而，事实却是护理等候时间一再延长。在急诊患者中，4年前等待4个小时以上的可能性在5％左右，而现在这个数字是11％，上升了2倍有余。同样，在过去的4年里，等候期超过62天的癌症病人比例上升了三分之一，而现在有近五分之一的患者需要等待更长时间。

就手术等候期而言，12%的患者等候时间超过了常规标准。例如髋关节置换术的延误发生率在四年内增加了近四分之三。这意味着英格兰、威尔士和北爱尔兰医院的等候名单中现在有超过50万人已经等待了太久。相比之下，4年前这个数字在23万左右。

英国医学协会主席Chaand Nagpaul表示，英国广播公司强调的情况是“不能接受的”。他说，虽然对于某些患者来说，延误只是带来“不方便”，然而对于更多的患者来说，长时间延期会对他们的治疗和康复产生“决定性的影响”。

基于现实的讨论

苏格兰卫生部长罗纳森（Shona Robison）表示，苏格兰卫生部门的投资额已创纪录。她说，卫生部正在努力把护理平衡从医院逐渐向社区转移，这样能减轻医院负担，帮助其达到服务目标。此外，她还增设了一个部长级工作组，专项研究改善癌症护理。

英国卫生部发言人同时表示，政府会投入更多的资金用于医疗服务建设，并表示尽管多数医院等待时间还在延长，但各大医疗机构仍然能为民众提供良好，甚至优质的照护。他指出，由于人口老龄化的影响，“全球卫生系统都面临同样的压力”。

威尔士政府发言人承认有些病人的等候时间实在“太久”，但他也指出这与面临的医疗需求不断增加有关。比如，英国每年的急诊访问次数已经在四年内上升了三分之一，达到3000万人次；癌症病患数量也上升了四分之一，达到了17万人次。

尽管如此，英国在野党卫生部秘书约翰·阿什沃思（John Ashworth）表示，表现“下滑”仍然是令人震惊的。

作为NHS提供商的萨弗伦·柯德利（Saffron Cordery）代表医院管理者表示，现在是时候要认真考虑这一问题的严重性：如果没有更多资金支持，这些目标是否可实现。“针对眼下如此困难的情形，我们究竟能提供何种水平的医疗服务，是时候用一次诚实的讨论来寻找答案了。” 萨弗伦表示。

缓解“用工荒”的探索

如何改善这种医疗形势，已经成为英国政府及NHS面临的最严峻挑战之一。

对此，早在今年4月，英国政府就已经承诺将在2020年前雇用5000名新的全科医生，以弥补NHS医生的流失。然而，从目前状况来看，医生的短缺问题并不会因此消失。

此外，从政策方面来说。NHS似乎已经有意在调整方向，以应对“劳工荒”问题。在今年8月9日的卫生部关于医学培训的公告中，强制医生在NHS工作4年的政策并未被提及。种种迹象表明，英国卫生部长欲废这一政策，以减轻全科医生紧缺状况。

除了扩招、废除强制规培外，还有什么好办法可以一解燃眉之急呢？英国皇家护理学院（Royal College of Nursing）倒是提供了一个好思路：给护士提供“玩转手术刀”的机会，进而改变外壳劳动力结构，缓解医生荒。

根据规定，只要通过特定培训的护士，就可以成长为能够承担外科作业的从业者（surgical care practitioner ，SCP）。具体来说，与外科团队的护士不同，皇家外科医师学会（Royal College of Surgeons ，RCS）对SCP的定义是，从患者踏入医院到出院回家的全程参与者，即从包括问询病史和身体检查的术前评估，到实习医生培训、手术室协助、术后护理如伤口评估和出院安排，都是SCP的工作。

而SCP的最重要的作用之一便是：改变外科劳动力结构，缓解医生荒。皇家护理学院（Royal College of Nursing）副院长Ian Eardley表示，SCP将为医院创造了一个“灵活又持久的劳动力”——当低年资小医生在各科室间轮转培训时，SCP可以持续在外科坐镇。

此外，RCS对外科劳动力变化的研究报告证实了SCP的价值，报告认为引入包括SCPs和其他非医师角色加入外科工作，患者的护理质量和连续性都会得到改善。

参考文章：

1.     BBC Health： NHS waits for cancer care, A&E and ops worsen across UK

2.     搜狐健康：英国卫生部长 欲废除强制医生在NHS工作4年的政策

3.     医院管理论坛报：英国候诊时间延长 患者预约13天才能见到医生

4.     健康界：处方权有什么稀奇 英国护士都能做手术了

5.     健康点：英国脱欧后欧盟护士数量锐减 NHS困难重重

6.     光明日报：玩大了 脱欧后英国医疗体系面临崩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