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诊断医生,但不是全能的,患者的病可能不在我们的诊断能力范围内。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就是患者离开急诊室,对别人说‘医生说我什么病都没有’。为了让我们自己安心,为了让患者安心,我们努力确保的是他们的病不会在接下来的三天里要他们的命。”
对患者和患者家属来说,急诊科医生需要保持“故意的平静”显然很合理。如果医生在诊治患者时总是被其他医生、护士、社会工作者或者管理人员干扰,他的思维可能会被引向错误的方向。这就类似于医生匆忙打断患者的话,不让患者把所有的状况和症状讲完,会让患者感到担心。做事风风火火本质上会涉及锚定和易得性。这是急诊科最常发生的两个认知偏误,医生做出正确的诊断,提出有效治疗的建议往往只需要它们就够了,但它们也有可能把医生带入歧途。
所以患者应该问急诊科医生:
“最严重的情况是什么?”
这不会导致别人认为这个患者神经兮兮或有疑病症。事实上,住院医生都受过这样的训练,考虑到每位患者可能出现的最严重的情况。但在急诊室紧张的环境中,医生很容易把它忘了。通过提出这个问题,患者、患者的朋友或患者家属可以让医生慢下来,帮助他扩展思路。可以促使医生把锚从最近的港口拔起来,还可以督促医生不要意气用事,采取更职业的做法。
患者帮助医生集中注意力的另一种普遍的方法是问医生:
“和我发病部位挨着的是什么部位?”
这听起来很基础,但有助于避免“阴极阳尽”的错误——医生对患者进行了“从阴到阳,从阳到阴”的所有检查,认为自己已经查遍了,找不到新方向的错误。
玛克欣·卡尔森是一个30出头的单身女性,职业是办公室秘书。
两年前,她的右下腹剧烈疼痛,并且伴有便秘和拉肚子的症状。医生给她做了检查,没发现疾病,只是建议平衡饮食,每天多摄取纤维素,但是这对疼痛没有帮助。然后她被转诊给胃肠病医生,被证实患有肠易激综合征。精神病医生也对她进行了评估,开了抗焦虑药物。
右下腹发作剧痛一年后,她觉得骨盆不舒服,于是被转诊给妇科医生,做了多项检查后也没发现任何异常。后来,她的骨盆疼痛不断增强,又逐渐减弱到最终消失,但右腹的疼痛变得更加剧烈,于是她又在七天里看了三次急诊,但依然没被检查出来任何问题。
她哭了起来,说“没人相信她,没人能查出是什么病”,在看完急诊回家的路上,她倒地不起,被救护车送进了急诊室。她在出血,处于休克的边缘。在被送进手术室后,外科医生发现她患有异位妊娠破裂。
是的,玛克欣·卡尔森确实患有肠易激综合征,确实有很多医生对她进行过全面检查,可以说差不多查了个遍。为她做诊断让医生们精疲力竭,包括那些极其敏锐的医生。他们做过所有想得到的验血、X光和其他各种检查,好像没有什么可做了,也没能查出异常。
其实,玛克欣•卡尔森本可以对医生说:“是的,我知道自己患有肠易激综合征,已经看过多次急诊了,医生也告诉过我这是慢性病。但疼痛可能是新病引起的,除了那个慢性病,还有哪些部位会出现这个症状呢?”列举下腹部的组织和器官有可能探讨集中到生殖系统,然后讨论到近期的性生活和迟迟没有来的月经,也许就能提前获得正确诊断,减少痛苦。
医生并不是万能的,即使再小心谨慎,他们也可能会陷入思维误区。因此,普通患者应该认识到急诊的局限性,对急诊的期望应该现实一些。
在急诊室里,期望患者忍受身体的不适问出上述两个问题帮助医生思考似乎有些过分。但是我们对医生说的话,说话的方式会引导他们思考,做出更准确的诊断。当医生陷入思维误区时,作为患者的我们必须学会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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